我再度收回刚才说过的话。
现在是深夜十一点二十一,按道理来说以我的速度已经可以将今天的任务处理完毕,可现在身边有了个时时刻刻响铃的定时小闹钟一直在我耳边“哥哥,哥哥”的叫。
“哥哥,你怎么还不睡觉。”
因为被你扰的工作还没做完闭不上眼,再叫就把你舌头割掉。
“哥哥,你的手好长漂亮,我可以摸摸吗?”
变态,再搁这找存在感,一会儿给你手剁了。
“哥哥,我来帮你!”
想要被我拧断脑袋就尽管来,我手劲儿大的很,保你没有任何痛苦死的干脆利落。
这个闹钟哇哇叫的不停,还上窜下跳,丝毫没有刚才站在门卫的畏缩可怜劲儿,一句“哥哥”叫的更是顺口,撒娇直接就是一零帧起手。
把我吵的心烦意乱,分明脑海中已经划过无数种弄死他的想法,可见了鬼的,我居然也没有多讨厌。
虽然挺想弄死他,但居然没有想动手的欲望,怪稀奇的。
之前,都是一个坐在办公桌前机械的处理工作,现在有个活物在旁边……
也不是不行。
我不是看不出来这孩子缺乏安全感,分明怕我怕的要死却还是为了活命叫我哥哥。
分明到陌生的地方畏惧的不行却还要装出没事的样子图个听话。
分明是安静甚至称得上是阴郁的性子,却为了讨我欢心生生装的活泼可爱。
不就是为了不被赶走吗。
这个小东西看着没多大,脑子还挺好使。
这么想着,我的手速越来越快,终于在十分钟后解决了手头上的工作可以洗洗睡了。
小东西还在乱跑,但明显没有刚才那么积极了,想来是因为我的无动于衷让他感到危机感了。
他睁着大眼睛看着我,因为年龄小的缘故根本藏不住事,满眼写着我在害怕。
看着那圆圆的绿眼像小猫一样盯着我看,我沉默了。
我知道自己外冷内热,很容易心软,所以无数次训练自己,妄图将自己塑造的无坚不摧。
我杀过那么多继母,毁过那么多弟妹,自以为已经算得上没有弱点铁石心肠,可在看到这么小的一个无害的小东西却还是软下了心。
分明无害的小东西应有尽有,我却只对他心软,真奇怪,像是命注定。
前天我亲自接生的弟弟已经被送去马戏团了,我亲眼看着他们把他的腿切下来了,无动于衷连心跳都没有快分毫。
可为什么,当怀里抱着这个小东西的时候我的心跳会这么剧烈?
这样会显得我之前都像个死人似的心跳微弱诶。
看着怀里小小一团,原先那些想法被我尽数抛却。
我本来想着硬下心肠把人也丢去马戏团,可谁让他冲我笑了呢。
这么像我的一双眼冲着我眨眼,叫我哥哥。
我只想把所有我未曾拥有过的都给他。
对着这双眼,就好像看到了跪坐在血泊中的曾经。
我小的时候很怕黑,可没有人能够陪我一起睡。
现在有他了,真好。
我陪他睡,就好像陪着那个缩在角落始终闭不上眼的警惕孩子一般。
看着小人眉心的一点红痣,我鬼使神差的将人又往怀里揽了揽摆出绝对保护却又绝对桎梏的一个姿势。
这样的小菩萨就该好生供着,独属于我一人就够了。
何必抛头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