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冬日,我在一个雪日看到了,茫然地坐在公园以上的她,她目光空洞,这鹅毛大雪也不见落在她的身上,他好像与整个世界都隔绝了,我看不清她的容貌,便成想走到了她身前。
近看才发现,是个极好看的女孩,发梢微卷,隐隐透着些深蓝色,眉眼间有些许清冷,皮肤雪白,那张脸更是无可挑剔,简直就是长在了我的审美上。
我与她打招呼,她却旁若无人似的,目光依旧呆滞,出于“爱美之心,人尽有之”,我坐在了她身旁,这回她有了反应,兀的转头看向我,怪瘆人的,不过再怎么瘆人,也没我家里躺的两具尸体瘆人,想到这,我又不禁想起,那三天前以四人组成的血缘关系上的“家”,现在只剩两人了,没为什么,我把我爸妈杀了,我哥在外地。
我见她转了过来,便自顾自地与她抱怨了起来:“唉,前两天杀了两个人,你说该怎么办呢?”
她:“……”
我:“算了,你肯定不知道。”
“去自首吧。”
她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我听了反倒来气:“不要!那两个人本来就是人渣,重男轻女,用言语侮辱自己的孩子,要不是那家暴男那天要强了我,我也不会想要杀了他,也真是恶心。”说完我又呸了一声,似是十分生气。
“那你哥哥呢?”
“他?他压根就不管我,从我出生起就那样,不对我进行暴力,也不对我施以援手,要不是他那天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我都快把他给忘了。”
“嗯。”
“不过,相比我血缘上的爸妈,他要好得多,你呢,你有什么烦心事吗?”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是吗?那感情好啊,别看我身边人挺多的,但他们不是霸凌就是言语侮辱,跟我爸妈也没什么两样。”
“嗯。”
“我告诉你哈,人心险恶,不可深交。”
我看着她着我的,那一眨不眨的深蓝色瞳眸,觉得,他和那些人不一样,“你是不是戴美瞳了?”
“没有,”她顿了顿,又说:“我也一样吗?”
这回换我顿了下,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我不会以旧眼光,去看待一个刚认识的人,重新认识下,我名辞戚,至于姓什么,那不重要,你呢?”
但如果这个刚认识的人,似乎很在意我的话,那就很值得怀疑下了。
“我是巳,巳时的巳。”
“你一个人的话,要是不介意,就和我回家吧!”稍后我又补充道:“我一个人的家,没有尸体。”
两年前的盛夏,老房子里的两具尸体被发现了,但我以“正当防卫”的理由混了过去,拘留了五天。
五天后,我回到家中,巳似乎很着急,见我回来,便连忙走到我身前,检查我的身体。
我忽然想起,我们初遇那时,我并没说家中有几个人,她是怎么知道我有个哥哥?
我静静的看着她,问“你是怎么知道我有个哥哥。”
她明显愣了一下,语气依旧平静,听不出情绪:“你说父母重男轻女,我就知道了。”
“……”其实这理由也挺搪塞的,但好像也是怎么回事,气氛突然变得好尴尬,“哈哈,那你挺聪明的,哈哈哈。”
“你是不是认为我也是那种人。”这次我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质问、气愤,还有一丝委屈。
我拉着她的衣领,脑子一热,吻了她的眼睛。她比我高大半个头,我要踮起脚才能够着她,我很喜欢她的眼睛,黑色中透着蓝光,像大海,更像星空。
她的脸顿时红了起来,看着地面,不敢与我对视,我扳回她的脸,这吻了她的嘴唇,我不是第一次吻她,但每次只有我应允后,她才敢有下一步动作,平时睡觉时也很小心翼翼。
是在担心我看到她的本性吗。
年前的秋天,我们去大明寺玩了。
很无聊,不过她似乎挺感兴趣的。她拉着我跑了很多地方,日落的余光洒在她的身边,光芒透过她的每一缕发丝,她回眸冲我笑,我像个小偷,偷着这不属于我的光。
日彻底落了,她把我拉进了一座寺庙,求了两支签,她是上上签,我是下下签
“……”
“没事,肯定是运气不好,我把我的给你吧!”她的语气里有安慰。
“谢谢。”
那两支签都被我留到了现在,保存的很好。
三年来,她的身上有了越来越多的情绪,她会主动压到我身上,她爱我,我很清楚,同样的,我爱她,但我的爱越来越浑浊,我不确定我对她的心思是否如初遇是那样单纯,我就怀疑她,可我控制不住,控制不住爱她。
至少与她在一起的日子里,我拥有了月亮,但我不能沉迷在她给的温柔乡里,我必须清醒,人心险恶。
又过了一年,她问我:“你那天没有正面回答,所以你是默认吗?”是质问的,我发现,我们都很喜欢秋后算账。
她怀疑了,怎么办,吻她吗?可上次已经用过了,怎么办?
她见我一直不说,便转身走了,进房间时还顺道锁上了,我想,她生气了。
家里没有客卧,也就是说,我要么出去睡酒店,要么睡沙发,和我的手机、现金、身份证全都在房间里,那么选项不言而喻,我选
扒在门上求她开门:“巳,阿巳,你让我进去嘛,沙发上好冷的啊,巳,你开门嘛……”
终于,历经我两小时的死捶烂打,她打开了门,我看见她通红的眼眶,她哭了?!这三年我从未见过她哭,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哭得通红的双眼,是因为没有得到回答而委屈吗?还是愤怒?
我没有多想,双手揽上她的脖子,却被她一把推开,她静静的注视着我,我感觉自己被她的视线扒光,开口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的眼神,我爱你,但我的爱是肮脏的。”
她好像听到了光,回了一句“我也爱你”
额,她听人说话只听一半的吗?
又过了三年,网上都说七年之痒,她会不会厌烦我了呢?
我看着身旁人熟睡的面孔,我想,不会的。
可是我明白,我必须清醒,一旦幻想破灭,我会疯掉,或者说,我已经疯了。
七年前的雪天,我在公园椅上自言自语;六年前的盛夏,我从拘留所回到了空无一人的房子;五年前的深秋,我一个人去大明寺抽了两支签;四年前的房间门口,我向自己表白;往后的三年,我一个人睡的房间却放了两个枕头。
我走到海岸边,其实,我一直觉得海景很衬她,只不过往常没有时间来看看,直到今天来了,我又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她的陪衬。
她没有站的离海岸太近,但海风依旧能吹起她的发丝。我走到她身边,与她一同观赏这美景,但更美的,不就在我身边么。
我不在处心积虑,我认为我对她的爱肆意疯长,不在隐忍,我的月亮在大海的深处,我要去找我的月亮,大海带走了我们,我不想再面对这个世界。
因巳而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