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许错昏头昏脑地洗完澡，刷过牙了还被路瓷茶强硬要求喝下柠檬蜂蜜水，最后才爬上上铺，窝进了被窝。
没想到路瓷茶洗完澡也干脆地爬上了他的床。
许错：“？”
路瓷茶：“乖，睡吧睡吧，鸬鹚哥哥在呢。”
许错：“？？”
路瓷茶自然地把腿伸进许错的被窝，靠在床头上打开了游戏。许错也没赶他，翻了个身面壁思过去了。
“有时候我觉得这个癫游挺好的。”路瓷茶冷不丁地说，“遇到打的差的，别人也不会说你是女的，而是说你是伪人。”
许错又翻了回来，疑惑地“嗯”了一声。
“没关系，开局秒倒也没事。”路瓷茶说，“我可是救人位啊，混到过A牌的也是。”
说着说着，路瓷茶就没声了。
许错轻轻问：“怎么了？”
“呵。”路瓷茶忽然笑了，“不是啊，谁家好人会ban我奈布啊，无敌了，那我只能拿出我的卢卡，秒选小木屋向监管发出进攻了。”
算了，换个姿势。
路瓷茶缩进了被窝，趴着进入了对局，也方便许错观看。
屏幕里的角色连完电后忽然心跳，路瓷茶慢吞吞解释：“靠近监管会这样，他那里会有耳鸣，但是找不到我们。静步靠近，别给他排耳鸣的机会。”
许错点头。
“我们就先按照地形这样绕他。”路瓷茶说，“他没发现我们。诶发现我们了，我们等他进板然后来个电球再砸他。翻板再拉点。”
“监管的技能是什么？”
“可以远程飞出雾刃，打你有伤害……回头看一眼，身位足够我们进医院，他雾刃空了。”
路瓷茶溜了一圈医院，进了板区，吃了个换血板后，又进了医院。
许错：“被打到了。”
路瓷茶：“正常的，毕竟他有雾刃。我们上楼梯高低差给他来个电。然后我的打算是再进板区，接下来死了也没事，因为队友已经开了三台机了。”
还是路瓷茶：“等等，我心生一计。”
他跑进板区下了个必踩板，趁监管踩板的时候假装跑到窗户边，然后来个个静步飞轮闪进了墙。
监管没发现他，他直接跑远了，找队友摸回了满血。监管后来也是直接换人追了，但是路瓷茶一个人已经赢了一大半了。
被追的队友刚跪，路瓷茶就压机，队友就又带大心脏起来了。监管带的一刀斩，刚把该队友送上椅子，路瓷茶那边就已经美美三跑了。
监管一败涂地。
修机位但是双弹飞轮，溜鬼大胜利。
“你玩吗？”路瓷茶冷不丁地问，“你要是玩的话我就不打了。”
许错的脑袋埋在枕头里，安静地看着路瓷茶。后者忽然就笑了：“我可以从明天开始就陪你单练。”
“路瓷茶。”
许错的手轻轻抚摸过路瓷茶的眉骨，又沿着往下，轻轻摩挲着路瓷茶的唇。
路瓷茶继续说，眼睛亮晶晶的：“大少爷爆点金币，送我联动皮！”
许错往下按了按路瓷茶的后脑勺，鼻翼就相贴了。路瓷茶一瞬间的愣神，鼻翼只能问到薰衣草的香和微微的酒气——薰衣草香是许错沐浴露的味道。
路瓷茶忽然就鬼迷心窍地闭上眼，顺着许错的力往下低头了。
话说回来，这就是亲嘴？也没电视剧里拍得那么——
路瓷茶小心翼翼地睁开右眼，就看到许错扑闪的眼睫。
……好可爱啊。不过喝醉了乱亲人确实是个坏习惯。
路瓷茶恶劣地伸舌，一点点撬开了许错的齿关。许错呜呜咽咽地加深了这个吻，眼睫扑闪得更加厉害。
靠，好可爱啊。
怎么被亲是这个反应啊。
柠檬蜂蜜水的味道，还甜甜的。
还是许错先一步转头打断了这个吻，几条晶莹的银丝落在嘴角，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轻轻地推了推路瓷茶，控诉说：“呼吸不过来了。”
唔。
“耳朵。”路瓷茶伸手揉了揉许错的耳朵，“好红。”
许错擦掉了嘴角的银丝，指了指路瓷茶的脸。
“诶！”路瓷茶捏了捏许错的脸，恶狠狠说，“我今天排位还没打满！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我先打排位了。虽然不升六阶了，但是我排位三把还是要打满的。”
……啊？
他迅速拿起手机，打开游戏，一脸认真地选择了监管者阵营。
许错：“……”
许错：“我真服了。”
许错：“你以后跟别人发生x关系的时候你也去打游戏吗。”
“你话糙了。”路瓷茶一脸严肃地说，“我肯定在之前就把排位打满。”
许错：“……”
他把脸埋回枕头里，委屈地说：“这是我初吻。”
“呜呜咽咽地跟小狗叫一样。”路瓷茶头也不抬，“我也是啊，没事哒没事哒，谁也不亏。”
许错说：“你思想开放得令我有些害怕。”
路瓷茶茫然：“难道不是你强吻的吗。”
许错显然是生气了：“我都没用力，不是你自己低头的吗？路瓷茶你是深柜啊。”
路瓷茶反驳：“怎么可能深柜啊，彻子找的A片我都没反应的好吗。证明我不是男同。”
这话许错接不了，他只能问：“为什么楚彻会找A片？”
路瓷茶狐疑：“好奇啊，你不好奇男同是怎么那个的吗？”
许错拧眉：“那你为什么和我接吻？”
路瓷茶：“一方面是你要求的，另一方面是我好奇啊。你总不能真让我去找和女孩子亲吧？”
许错：“那你就可以随便找我亲啦？路瓷茶你这人怎么这么随便啊。”
“我怎么随便了？我不就和你亲了？”
“你和谁都能亲吗？”
“当然不是啊，是你我才……呃，亲的。”
“你怎么不和楚彻亲啊。”
路瓷茶这才有些心虚，挣扎了一下才叹了声气。他耳朵红红的，小声说：“因为……因为见色起意了。没有随便对待你的意思，也没有因为好奇就和你亲。我真的没有随便，高中的时候就想亲了……好吧我承认是有点变态，想和自己朋友亲嘴什么的确实有点恶心和变态啦……但你别怕哈，我看A片没、没反应，应该不是男同，你别……害怕我。”
许错：“……”
许错：“高中，想和我亲嘴，是什么意思。”
路瓷茶：“嗯……”
路瓷茶：“怎么说呢。等你酒醒了我再跟你说吧，许错乖。”
他又低头在许错嘴角处啄了一下：“睡吧睡吧。”
—
【鸬鹚：好哥们。】
【彻子赚大钱：？】
【鸬鹚：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的择偶标准是什么吗。】
【彻子赚大钱：许错？】
【鸬鹚：？】
【鸬鹚：[微笑]】
【彻子赚大钱：笑死我了，你忘了你以前以为许错是女生，默默见色起意了好久嘛。】
【彻子赚大钱：不对，是一见钟情。】
【彻子赚大钱：你放心，哥们都知道你喜欢丹凤眼薄嘴唇。】
【鸬鹚：……】
原来。
原来我这么早就已经是个变态了吗，怪不得会想看许错穿女装呢。
但是这样对许错，未免有些太不尊重。
路瓷茶翻过手机，息屏，垂眸看了眼许错，轻轻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半晌，他才轻轻叹气。
许错啊……
我不会真喜欢你吧？
按照道理上说，许错这人性格这么别扭，总是莫名其妙生气，这对别人来说应该属于是酷刑吧？可是路瓷茶就是觉得——他真可爱。
—
路瓷茶第一次看到许错其实是在学校的文艺表演上，大概是高一吧？反正那个时候许错的成绩还不拔尖，至少路瓷茶没有听过许错的名字，反倒是大半个学校都知道路瓷茶。
许错他们班办了个什么节目来着——记不清了，反正许错是反串角色。许错那张脸太无敌了，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为许错是女生，那个时候只有路瓷茶觉得他是个男生。
因为给他的感觉就是很可爱的男孩子——草，可爱这个词形容个男生也太……gay。
结果楚彻他们说：“唉，真是生错了性别啊。”
许错本身性别是男，但穿了女装，别人以为他是女孩子，知道真相后感慨万分。
许错本身性别为男，路瓷茶觉得他是个男孩子，但听到别人说生错了性别，顺理成章地认为他是个女孩子。
一想到这个就来气。
路瓷茶：“她真可爱。”
楚彻：“嗯？”
叶桢：“嗯？”
楚彻随口问了一句：“你想跟他谈恋爱？”
“你说什么呢！”纯情的十七岁男高瞬间炸毛，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她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孩子。”
女、孩、子？
楚彻和叶桢对视一眼，一个邪恶的计划就迅速油然而生。
楚彻故作不经意地说：“啧啧啧，你见色起意啊？不管怎么看，许错都是冷艳型的吧，跟可爱有什么关系？”
叶桢：“对啊对啊，你小子不是萝莉控吗？渔女地下室都要去救小女孩。”
唔……
路瓷茶面无表情：“见色起意？我才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哈。我就是想，先认识，一下，她吧？”
然后下了舞台，这位纯情男高就犹犹豫豫地去想要许错的联系方式。
从叶桢处听说许错成绩不怎么好，路瓷茶脑中一下子想到好几种复习方式。但是会不会打扰到对方？
他可以提供自己的笔记本，带着许错一起学习的！
楚彻：“好深情，好隐忍，这不是萨菲X斯的人设吗？”
叶桢：“什么深情隐忍，城里人管这个叫舔狗。”
路瓷茶不服气：“我只是觉得她很可爱。”
“大哥谁不知道你xp是可爱？”楚彻翻了个白眼。
总之就是，路瓷茶还是去了。他特意戴个口罩，但是口罩也不能让他脱离扭扭捏捏的状态。
“同……同学你好……”他支支吾吾地低着头说了半天，抬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许错直接无视他走了。
楚彻和叶桢对此放肆大笑。
“妈呀，许错跟可爱一点都不搭边啊哈哈哈哈哈哈——”
“隐忍哥你还喜欢许错吗？”
“笑死我了太好笑了。”
路瓷茶：“……”
在很久很久之前，路瓷茶的理想型是可爱的女孩子，跟小手办一样可爱死了。
路瓷茶一米八，可是许错比他还要高半个头。完全是个大手办了，明明一点都不可爱。
路瓷茶没跟许错搭过话，被无视后就偷偷瞧他一眼，或者趁着没人的时候给许错的座位里塞个小甜水什么的。
那个时候，他才恍然发觉，哪有什么理想型，许错这个人一出现，本身就是了。
短头发也好看，女孩子短头发也很英气！身高高也没事，只要她不嫌弃路瓷茶矮就行。
对此，路瓷茶：“啊啊啊啊我怎么这么矮啊啊啊啊，她怎么这么高啊啊啊啊。她要是嫌弃我怎么办啊啊啊啊——”
然后，楚彻和叶桢终于发现事情的不对劲了。他们共同的哥们，好像真喜欢上一个男生了。
楚彻不解：“不是吧哥们，你真喜欢上许错了？你不是一直喜欢可爱类型的吗？”
哪有什么理想型，可爱哪里是喜欢的原因？
如果许错是理想型，他不管做什么都是理想型，不管做什么都可爱，可爱分明是结果。
叶桢：“完了。”
楚彻：“毁了。”
叶桢：“深情隐忍哥你真的，我哭死。”
楚彻：“路瓷茶，你作孽啊。”
叶桢：“我请问你自我疏解的时候想的也是许错吗？”
路瓷茶跟跳脚的猫一样吱呀乱叫：“说什么呢你。”
楚彻长长地叹了一声气：“不是啊哥们……我怕你暗恋对象掏出来比你还大。”
路瓷茶：“？”
叶桢：“你喜欢那么久……没有发觉许错是男生吗？”
路瓷茶：“……”
路瓷茶：“？”
楚彻：“哈哈，路瓷茶，你是男同吗？”
路瓷茶：“啊？啊——！你们骗我我不信！！我不信你们听到了吗？！”
路瓷茶喊完就不再说话。
楚彻和叶桢也不说话。
沉默在周遭蔓延，路瓷茶半晌才悄悄问：“你们在开玩笑吧？今天不是愚人节，这个玩笑不好笑。”
楚彻：“……”
叶桢：“你高兴就好。”
路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