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洛迪家孩子们的罢工悄无声息的开始了,年幼的西菲斯背着年幼的卡列尼娜一深一浅的在雪地上走。
西菲斯把卡列尼娜散落到她脖子上的暗红色卷发拨开,冷风又把散乱的发丝吹回来。她思考了一下,这说不定是一个很完美的时间公式,或许以后这个王国会以风吹过一次暗红色卷发的时间来定义一秒,一分,一个小时,一天。
她背上的卡列尼娜打了个喷嚏,身体在微不可察的颤抖着,西菲斯停了下来,她找到了她的其中一个安全屋——一个树洞。卡列尼娜被安置在一块被粗暴的烧焦切割后又铺上柔软的羊毛毯子做成的床上。西菲斯奢侈的用圣火来点燃炉子,她一边在心里计算□□被人体完全代谢的倒计时,一边在心里想,这是她策划过的最伟大的一场绑架,她要把她的姐姐带到皇宫去,她的姐姐会成为这个国家最年幼也最厉害的大臣。
“醒醒,别睡了。”过了十分钟,过了二十分钟。西菲斯已经吃了五个小蛋糕,三个布丁,卡列尼娜还没醒,她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又刷的一下跑到床边猛烈的摇晃卡列尼娜的身体。
卡列尼娜打了个哈欠,她在没睁开眼的时候就嗅到了姐妹身上和头发上的蜜糖味,熟练的凑过去和姐妹蹭了蹭脸颊,揉了揉眼睛“几点了,我昨晚没睡,把庄园的玫瑰全修剪了一遍。那群天杀的疯子,他们居然没法理解玫瑰要打枝才能爆花?!”西菲斯代入思考了一下如果她的夜莺在早上就被人叫醒唱歌的话,她也会发疯的。她把手按在卡列尼娜的肩膀上骄傲的宣布,以后我的皇宫有你一半,你再也不用担心你的植物被人祸害了!我们再也不用受任何人的教导,我们是自由的黑足猫!
卡列尼娜信服的点点头,“我们是自由的黑足猫,然后呢?”西菲斯卡壳了,她焦躁的走来走去,暖炉把树屋里烤的暖烘烘的,卡列尼娜本就不清醒的大脑又被烘的昏昏欲睡。在她又快要沉入梦乡的时候,怎么都想不到该怎么接她的话的西菲斯烦躁的挠了挠脑袋,“总之你被我绑架了,姐姐。我们的目标是在三天之内回到皇宫。”
卡列尼娜给她表演了一个小海豹鼓掌,她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这是她们一致认定的“绑架”。她看着西菲斯在一个大箱子翻找东西,她从床上爬了下来凑过去看,西菲斯给她让了一个位置,手也不停地继续找她很久之前就运过来的白色毛绒披风,那件披风被埋在她的玩具下。卡列尼娜拿起了一个圆圆的木质小鸟,“这是什么?西菲斯。”“这是我用老头子的王座雕出来的“塞里”,你把它放到桌子上试试?”卡列尼娜发现这是个不倒翁。
也许是五分钟过后,西菲斯满意的从箱子的最底下翻出来了有点皱巴巴披风,卡列尼娜在一个个的品鉴她丢出来的玩具们,已经可以组成一个毛绒绒和雕刻品的大军了。她把披风盖在了她姐姐的身上,半蹲了一下,示意她爬上来“我们要趁早走,如果到了早上,就会有人发现你被我“绑架”了。”卡列尼娜扑了上来,她把一条围巾挂在了西菲斯的脖子上“正义皇帝号,出发!”
西菲斯又开始背着姐姐在雪地上走着,靴子在雪地上留下一深一浅的脚印。她看着白茫茫的一片,她不会有雪盲症,但是姐姐会有,姐姐是血脉非常纯净的人类,她不是,她是愚蠢且肮脏的半炎魔。围巾被她用来围住又开始为了囤积能量而昏昏欲睡的姐姐的眼睛,她在心里想,她的姐姐身体没有她那么好,是需要细心呵护的人类,可爱的,弱弱的,但是心灵异常坚硬的姐姐,如果以后姐姐顺利的当上了家主,她还是皇帝的话……她们一定可以顺利诞下费洛迪家族最强的生命……
但是姐姐并没有当上家主,可怜的,可爱的姐姐在她还在向上天反抗的时候,被玛里特领的权威,圣殿的长老划分给了安瑟尔·玛里特,成为了“夫人”,在这片还信奉着古老的圣女,即使是皇权不可能在不损圣女权威的情况下干涉,即使他们的“圣女”也是一个冷酷的炎魔。
皇帝陛下久违的感受到了年幼时牙齿的生长期的时候牙痒痒的感觉,那时候的她还没有掌控好自己的能力,火焰总是不小心烧到某位夫人或者女仆的裙摆。那时候的她怎么做的来着?啊对了,倒打一耙。你为什么要故意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呢?肯定是你的错,皇帝是不会有错的。滚开滚开,别碍事。
伟大的永恒的黄金海岸陛下在和她的母亲商量了一下后,在除了她姐姐以外的费洛迪家族的每个人脸上都画了一个红色的X。
她在一个雪夜从夫人的窗户爬了进去。夫人还没有睡下,她明白她的姐妹今天会来,她在等待一个和姐妹彻夜长谈的机会。
“你过得好吗?”
“很好。在这里和在那个树洞里没什么太大的差别,我都可以过得随心所欲。”
“你……后悔吗?我可以的,余可以……”
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那双手的无名指上还有一个华丽的戒指。夫人摘下戒指,放在了皇帝陛下的手中。
“你看里面,对,就那里。”
一只凤凰被刻在戒指的内侧,旁边刻了皇帝陛下的名字,西菲斯·费洛迪。夫人——卡列尼娜·费洛迪笑了起来,像年幼时那样。
“喜欢吗?西菲斯,我还是可以控制一下我喜欢的东西出现在我面前的。那句最近流行的小说台词是什么来着?“我可不是娇滴滴的贵族,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不要让奇怪的东西混入我们的夜谈好吗?”
她和她的姐妹双手紧扣,她们互相注视着对方的双眼,却只有一个亲昵的贴面吻。
我当时应该强硬一点的,皇帝陛下又在控制不住的回忆过去。
否则我的姐姐怎么会在繁衍后代的魔法的干涉下生下了一个死胎。皇帝陛下隔着一层耐高温防爆玻璃,面无表情看着被束缚带紧紧捆在病床上的夫人。旁边的不重要的男人还在困惑,他的妻子到底为什么突然暴起差点把他掐死,皇帝陛下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就算她们是表姐妹也不会那么亲密吧?不重要的男人按照自己家族的关系思考了一下。
她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姐姐的丈夫,安瑟尔·玛里特坦然的回望。她惊讶的发现,这个男人的面容也和她们有些许相似,她有了一个一个大胆的猜测。
“如果你照顾不好她,你就去死。”
“按照黑金丝雀法来说,正在孕育生命的生物都有无条件豁免权。如果她想,她可以在下一刻宣判砍下我的头。”
“但是她不会。”/“但是她不会。”
因为他是费洛迪家族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第三个人。
皇帝陛下知道就算是再怎么歇斯底里,夫人都看得到,所以向她比划口型“没关系的姐姐,如果您想要一个完美的子嗣,我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