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川柏在回学校的路上一直盯着窗外的人行道,到了学校门口也没看见齐释。
打开车门准备去教室看看。
看何川柏下去,李叔问:“小少爷要不要我陪你?这么晚了,学校里应该没人了。”
从大门口往里面看漆黑一片,路灯早就关掉了。
学校晚上十一点锁门,但是保安室还有人在,以防外一。
何川柏冲李叔摇摇头说:“没事,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一会儿就回来。”
“好。”
何川柏下车走到保安厅,敲敲保安室的窗户。
“怎么了?有什么事。”里面的保安打开窗户问。
“叔,你刚有看见一个瘦瘦高高的穿着黑色棉服的男生吗?”
“瘦瘦高高的……” 保安想了会说,“没看见。”
何川柏皱着眉头,难道他真没出学校,回教室了?也可能是他出去的时候保安没看见。
谢过保安后,何川柏往教室找去。
路上太黑,何川柏不小心踩到小石子,差点摔倒,稳住身子后赶紧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到教学楼下,整栋楼除了应急灯的绿色再也没有其他的灯光,何川柏心惊胆战的爬上三楼。
虽然他已经死过一次,但是这多么年来关于学校的传闻是不少的,虽然没听过一中的传闻,但是何川柏还是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没事的,什么都没有,不要再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了。
教室的门和窗都是关着的,帘子没拉,里面也是黑的。
门是打不开的,每天放学后,最后走的同学会把门锁好,只能等第二天保管钥匙的住宿生来开门。
何川柏只好用手机手电筒从窗户朝里面照,齐释并不在里面。
那去哪儿了?
哎,算了,谁管他,爱怎样就怎样吧!不找了!回家!
何川柏快速跑下楼,往学校门口走。
早知道就不那么快走了,再劝劝就好了,说不定就同意和我一起回去了,搞得现在还跑回来找他。
何川柏心里有一点点懊悔。
算了,先回去看看吧,说不定他已经回去了呢。
——
“大哥,我们就这样放过那个叫齐释的了?”
大哥白了一眼旁边问话的人,“你还想怎样?真整出什么事,你负责啊?能不能学聪明点!白跟我这么久了。”
问话的人一脸不甘心,“可是……他打我了!我都没有好好出气。”
大哥笑着说:“放心,他今晚可不好过。你要是不甘心再回去把他打一顿?”
“真的可以吗?”问话人惊喜的问。
“我先说好,你要是回去把他放出来了又没打过他反被关在那厕所里,我可不去救你。”
“啊……那,那好吧。我不去了,这么晚了,外一真被关在里面……不去了,不去了。”问话人想到那个场景,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齐释……厕所?
关在厕所里?齐释被关在厕所里了?!
何川柏躲在捂住手机手电筒背靠着柱子躲在后面,听着脚步声渐渐走远,话音也渐渐消失。
思索片刻便朝那些人的反方向跑去。
他记得那边确实有厕所。
一中的厕所是分布在每层教学楼的两端,左右个一个。
齐释真被关在里面了?为什么会被关在里面?他得罪谁了?
何川柏来不及多思考。
“呼,齐释,你在吗?”何川柏跑到厕所,里面一点声音没有,静悄悄的,但仔细听有微弱的呼吸声和水滴声。
何川柏从第一个隔间开始挨个拉开隔间的门,在拉到倒数第二个的时候,拉不动了。
“齐释?你在里面吗?”
齐释此刻整个人意识已经模糊了,只隐约听见有点在喊他。
现在几点了?是不是已经四点多了,不然他怎么听见有人在说话,应该是保洁阿姨来了,自己马上就能出去了。
他想睁开眼但是怎么也睁不开,眼皮像是被一双大手压住,沉重不已。
他没有力气回应。
何川柏试着又拉了几次门,发现怎么也打不开,急躁的踹了几脚,结果发现门与地面有个黑色的东西。
蹲下仔细看,是个小的阻门器,何川柏赶紧拿开,随手丢到一旁,打开隔间门。
齐释缩在厕所角落里,平时苍白的脸现在变得通红。
衣服湿透,之前听到的水滴声正是从衣服上滴下来的。
整个地面都是水渍。
何川柏走进去弯腰拍拍齐释的脸颊,触手是滚烫的温度。
叫了几声,齐释只睫毛动了动,眼睛都没睁开。
何川柏意识到非常严重。
虽然齐释很瘦,但他肯定搬着走不了多远,所以打电话给了李叔。
电话刚接通还没等李叔说话,何川柏就快速说:“李叔,你快进学校来,齐释出事了,你快来,就在大门对面的那栋楼,最左边的厕所,快来!我在这等你。”
一听何川柏的声音,李叔就明白了情况紧急,确认地点后立马把车子停好,往大门口走。
“没事,小少爷别担心,我已经在路上了,很快。”
到保安室,李叔叫出里面的保安说明情况,又塞了包烟才打开学校门进去。
挂断电话后,何川柏把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照明,去扶地上的齐释。
他先自己扶着齐释走一段,节省时间,别到时候直接给病傻了。
外面的棉服一碰手上就都是水,他也顾不了那么多,把齐释的一个胳膊架到自己的肩膀上
一手揽着齐释的腰,让齐释靠在自己身上,用力站直,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不一会何川柏的羽绒服也被浸湿了,双手因为一直碰着湿衣服,已经冻红了,冻僵了。
“平时看着瘦,怎么还这么重啊。”
“我真是欠你了你的,讨厌死了。呼呼。”
好重啊,好累啊,好冷,他肯定也很冷,李叔怎么还没来。
自言自语的了会,何川柏就闭上嘴了,太冷了,也没有力气再吐槽了。
他现在只希望李叔赶紧过来,接过这个死沉的人。
滚烫的呼吸轻微扫过颈边,何川柏被弄得难受极了,他很敏感,平时别人在他耳边小声说话都受不了。
更别说现在,他想把齐释的头偏一点,但是他已经没有手。
手电筒夹在耳边本来就不好照明,这段路上又有点小石子,何川柏走得非常小心,深怕摔倒,一摔就是两个人。
到时候齐释更是雪上加霜,本来就生病了,再摔上一跤……
就在何川柏快要坚持不住得时候,看见远处的灯光,是保安的大手电筒射过来的。
“少爷,哎哟,这是怎么了?”
“我滴亲娘哎,这……这真是要被冻死了。”保安看见也吓一大跳。
“李叔,快来帮我……”何川柏看李叔愣在原地有气无力的说,他真的要被压垮了。
李叔刚和保安一起把齐释扶走,何川柏就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花坛沿上,此时已经顾不上干不干净了。
何川柏双手撑在膝盖上,头微微低垂着。
“齐家小子,齐家小子,这是怎么了,这大冬天的,身上怎么都湿透了?掉湖里免去了吗?”李叔在一旁站着,边用手拍打齐释的脸边说。
何川柏歇着喘了口气就立马站起来,得赶紧把齐释送去医院,不能耽搁。
“我是在厕所找到他的,找到他时就已经浑身湿透了,厕所地上也全是水,先不说了李叔,先把他送去医院,其他得等他醒来再说。”
李叔和保安把齐释弄到车子里面,和保安道了声谢后就开车去了医院。
路上何川柏拿出手机一看,好多来自宋涟的信息和电话,正准备回个电话回去,李叔的手机就想起了电话铃声。
是宋涟的,一接通就听见宋涟焦急的问:“老李啊,你们怎么还没回来啊,给阮阮发信息打电话也不回,手机没电了吗?阮阮和你在一起吗?”
“夫人别急,小少爷和我在一起,我们这边发生了点事,可能要晚点回去。”李叔回。
“发生什么事了?阮阮没事出什么事吧?”
何川柏听着赶紧回:“妈,我没事,是齐释出事了,现在正送他去医院呢。”
说着看了眼坐在自己旁边靠在窗户正昏迷的人。
车内把暖气开足了,脸上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差了。
“好,那就好,我让齐管家现在去医院,你们把齐释送到后就赶紧回来啊,都这么晚了。”
“知道了,妈妈也早点休息吧。”平时这个点宋涟是早就睡了的,今天是为了等秦阮。
“嗯,那妈妈挂了。”
到了医院后,齐管家还没有到,李叔先找医生帮齐释安排了一间单人病房,手续办好后和何川柏坐在病房里的小沙发上等齐管家。
医生先给齐释量了体温,三十八点五度,打上点滴,看他脸上有伤又检查了身体其他部位,因为此刻除了齐释本人没人知道他哪里受伤了。
检查完还好就只有脸上嘴角有出血,腹部有几处淤青,骨头没有受伤,处理好伤口后,医生们都出去了,病房里只能听到齐释重重的呼吸声。
何川柏看了会手机,实在没什么东西看,他对手机没什么兴趣。
站起来走到病床边看正打着点滴还在沉睡的齐释,发着高烧,露在被子外面的整张脸都是通红的,连带着耳朵。
眼睛紧闭着,眉心微微皱起,很是不舒服的样子。
刚打的点滴,药效没有那么快生效。
何川柏不自觉的伸出手,拿食指碰了碰红着滴血的脸。
烫。
咚咚。
病房的门被敲响了,随后齐管家开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