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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自己的信

    那年给自己定的目标实现了吗?

    这本书是写给自己的一本书,为什么起名叫做舍余者呢?“舍余”二字,最早认识它们的时候,是在数学课上,余数被指为被除数除以除数后未能被整除的部分,而这部分会出现除不尽的情况,则可以舍弃在取小数近似数的时候,尾数小于等于4时,就把尾数去掉;或是等于大于5时,在它的前一位进“1”。但在后来的语文中学到时,它们又变得不一样了,放弃或舍弃某种东西,从而获得其他的东西。

    自身成长的过程中,有失有得,失去理智的时候,烦恼便会找上门,难过的时候,开心便会不见踪影,赠人玫瑰的时候,又会手留余香。生活中的问题也会像是除不尽的小数,余留解决不完的烦恼,我们这个时候是不是可以舍弃掉那些烦恼,像是我们在数学上,舍弃掉那些小数一样,也可以像除不尽小数的剩余那样,从中得到除不尽的开心。

    长大的过程中注定着遍体鳞伤,但岁月的变迁,却能使那些伤疤变得更加温柔!还记得年轻时的模样吗?没关系,我记得。

    曾经我也是生活在水深火热的人,我受着周围环境的影响,不断前行着,也遇到了很多除不掉的困难和许多余下的烦恼,

    我想我的五年后应该实现了很多的愿望,我会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一份真挚的爱情,两三知己,一间独属于我的房间,这房间不需要很大,可以摆下我所喜爱的书,和写着不知道寄给谁的信!

    什么是体面的工作呢?它不再是朝九晚五;也不是晚六晨二,更不会是12小时的超时工作制,不再是过渡的过程,没有压抑的环境,也没有令人窒息的领导,更不会有着赶不完的方案,出不完的差,也没有工厂里做不完的流水线。(我曾经也是从事服务行业,夜班的生活使我第一次颠覆了昼夜)

    自我记事起我的身边便不缺少饮酒之人,父亲会在酒桌上端起酒杯,小抿一口白酒之后面部则会出现挤眉弄眼。

    “爸,为什么您喝完酒老是一副痛苦的模样?”

    父亲笑着并没有说什么,用筷子的另一头在酒杯面上轻轻地点了一下,便把那沾着酒水的筷子递到了我的嘴边儿,我张嘴去尝,随后就是不停的吐着舌头,呸呸的吐着唾沫,舌头上的一角却被灼烧的发疼,而周围则只会传出阵阵的嬉笑声。

    至于啤酒也好不到哪里去,它虽然没有白酒的辛辣,但也会伴随着苦。那时候我就不太理解他们这些大人,那么难以下咽的东西,他们却会在宴会以及葬礼上摆着各种各样难以下咽的酒,大人们争吵着酒水的分杯不均,就连倒酒的先后次序也要争辩一番,甚至会在酒席的途中大打出手。

    我小时候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约定,不是因为那些大人们在酒桌上的吵闹,是因为姑姑。

    我的印象中小姑永久的停留在了那年,也许她在那年就已经死了,就像冬天里的梧桐树那样,只是她的春天永远不会到来,没被人发现而已。

    姑父在世的时候,小姑会经常来我家里,她总是会拎着很多牛奶和各种各样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面包。出现在村里泥泞的小路上,姑姑笑起来眼睛像月牙一样弯弯的,我看着她笑,我也会跟着笑,就貌似姑姑会一种超能力。

    我最喜欢姑姑的原因不是姑姑出手大方,因为那时候压岁钱大部分亲戚都是不给的,小姑却每次见到我时都会最少给我一百块左右,要知道那时候的一百块钱可以买上一麻袋的糖果!是因为后来的一年里,我的肚子全靠姑姑给我零花钱。

    奶奶却总是会调侃着小姑,说是我们家的运气全给她了。可是在我的印象中,小姑是对奶奶最好的人。活着的时候是死了之后也是。

    那时候因为父母在外地的原因,我成为了留守儿童,父母把我托付给了奶奶,可是奶奶在我的印象中并不好,小时候她会把买来的卤鸡放置在我够不到的地方。

    那时候我开始埋怨起父母,为什么不可以多给奶奶一些钱,让她把卤鸡分我一小块。奶奶也总是用一些简单的话术来告诉着我,小孩子可以不用吃那么多的粮食,吃太饱是不好的,会把肚子撑破。

    直到某天,奶奶在她的碗里放上了一个鸡腿,而我的碗里只有那拳头般大小的米饭和豆芽。年幼时我因为此事与奶奶打了一架,父母在外地对此事并不知情,我也没有任何能联系到父母,奶奶却不断的向着村子里不断的诉说着她的辛苦,说道我是一个白眼狼,往后的日子我的生活更为艰难了,我甚至会在菜园里偷着奶奶种的菜,不得不自己动手做饭。

    没过几天,姑姑便听到了这些消息来到了奶奶的家里,我躲在不远处望着奶奶和姑姑,我害怕姑姑也会责怪我,甚至会说我一些什么,我更为担心的还是姑姑会不给我零花钱了,那些零花钱对我来说尤为重要。

    放学的村子里会每天有着一个大叔,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会有着一个盖着棉被的箱子,箱子里有各种各样的甜粥,而且价格相当便宜。那时我想如果没有卖着甜粥的大叔,我已经快要饿死了吧。

    姑姑在傍晚的时候也没见她离去,我躲在远处望着灯光下的姑姑,浑身被蚊子咬满了红红的大包,肚子饿的咕咕叫,我害怕又担心,我想我的母亲。

    不过没等太久,我的姑姑还是在村里不断的喊着我的名字,告诉我回家吃饭,我犹豫了很久,才敢从那草丛里爬出来。

    姑姑没有责怪我,她只是说我傻,我望着她,我只能嘻嘻的笑着,我害怕说错话,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是正确的,奶奶在外的说法与我完全不一样,姑姑第二天走的时候多给了我一些钱,我当时并不知道什么意思,只知道最近的日子,我可以去喝一些喜欢的粥了。姑姑还特意的在我的床底下,放了一箱牛奶和很多的月饼。

    而后的一年,父母把我放在了姥姥家里,姥姥是一个会把东西放坏不舍得吃的人,她从来不担心我的肚子会被撑破,她害怕我吃不饱,用姥姥的话说:“她们那个年代里,可是吃不上这些好东西的。一年也才可以吃两三次肉,所以你要吃好,要吃饱,要健健康康。”

    后来我去了外地上学,父亲来学校接我,我当时并不知情是发生么了什么事情,也就是在那一年,姑父喝酒去世了。姑父去世后,夕阳映照的泥泞小路上,少了一个拎着箱子,带着笑容的女人。

    那之后的第二年奶奶去世了,我才知道奶奶姓曹,奶奶的晚年生活很不好,因为长时间的坐着躺着的了痤疮,我当时会经常给奶奶送饭,我不太能够接受生离死别,我感受到奶奶这样的生活得是多么的痛苦,就像是被关在了家里,可是那扇门没有人带她走出去。

    出门后的第一份工作是阿泽给我介绍的,是汽车贴膜的工作,不是为了上学的时候与阿泽的约定,只是没有更好的选择而已。

    我与阿泽本来是约定着一起去那里的,但由于他没买到车票的原因,我只能孤身一人去往那个陌生的城市,开始着我的第一份工作。

    初入社会的我,对于周围的一切都是感到陌生的,这个城市很大,不像是乡镇那样,人们见面也不会彼此打着招呼,貌似每个人都是匆匆忙忙的。

    我从没有过任何的工作经验,也没有店长和招聘人的联系方式,阿泽也没有回复我的消息,到达店铺的时候,拎着厚沉重的行李箱,在门口来回徘徊了许久。

    由于下雨的缘故,店铺那天并不忙,他们也注意到了我,后来在询问了店长之后,才知道我是阿泽介绍来的学徒。

    同事们会经常在宿舍喝酒,偶尔也叫我几次,我不理解酒那么难喝的东西,他们是怎么那么容易下咽的,我连喝啤酒都觉得苦。

    那段时间,我认为这是可以融入他们的一种方式,也就会随着他们一起,尽管酒水难以下咽,但是我感觉喝醉酒后真的好舒服,可以好好的睡一整晚,什么都不用想。

    那段时间里,我身为学徒,看着店铺里的老师傅,弯着腰蹲着忙碌上一整天,时间一长也会因为长时间的弯腰曲背导致一些疾病,我开始怀疑着,自己以后会不会像那个老师傅一样,我开始担忧起自己的生活,开始担忧起自己的未来,每天的焦虑使我彻夜难眠,于是我开始了喝酒,我想试着用酒精打消着这些担忧。青岛这边的啤酒很便宜,五块钱就可以买到一斤,后来因为经常去买的缘故,老板每次都会给我多打一些,这边的啤酒是装在一次性的塑料袋里的,它不是在玻璃瓶里,也不是在易拉罐里。

    那是一个静谧的夜晚,月色如水洒落在地面上。同事们围坐在桌旁,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在他们热情洋溢的劝说之下,不知不觉间多饮了几杯。渐渐地,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终于,我彻底地喝醉了。

    回想以往每一次与他们相聚饮酒的时候,他们总会时不时地向我递来香烟。然而,对于那些散发着刺鼻味道的烟草,我始终坚定地摇头拒绝。因为家中的母亲向来对烟味颇为反感,而且曾经的我也曾亲口向母亲许下承诺,绝不会沾染这不良嗜好。

    可是就在那个醉意朦胧的夜晚,不知为何,也许是酒精作祟让我失去了理智,又或许是想要尝试一下成人世界里所谓的放纵和洒脱,鬼使神差般地,我竟然伸手接过了同事递过来的一支香烟,并学着大人的样子将其点燃。

    瞬间,一股浓烈的烟雾冲入鼻腔,呛人的烟味刺激得我双眼发酸,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紧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从喉咙深处爆发出来,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体外一般。那种难受的感觉至今仍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记忆之中。

    至于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的脑海里已是一片空白,完全没有了任何印象……

    也就是那天开始,同事会在不饮酒的时候也会给我递烟,我挽拒的时候,他们则会说道前几天不是还在喝酒时一根接着一根的抽吗?而且又不是不会抽。我也没有那么坚定,便也在不喝酒时接过烟,后来时间长了,感觉总在抽着他们的烟实在不太好意思,我买了第一包烟,从那儿以后,便也开始了抽烟。

    阿泽与我不一样,他的意志力远胜于我,在同事的劝解之下,他总是可以果断的拒绝。

    后来由于工作了一段时间的原因,手里也攒了一点钱。又因为对酒好奇感和经常刷到一些调酒师的视频,我开始在网上搜索调酒学徒的工作准备转行了。

    记得刚入行的那天,是在夏季的一个傍晚,沿海的地带,太阳会悬在海平线上,海面上的微风吹来,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咸腥气息,使得傍晚的沉闷更加清晰,沿海走一会儿身上的衣物便会紧紧贴在皮肤上。

    带着浑身的不适,推开沉重的酒吧门,进门之后,扑面而来的便是酒果味儿,昏暗的暖光灯,西装革履的调酒师手上擦着闪闪发亮的高脚杯,面对着面前的客人,客人们在讲述,调酒师们在聆听。又或者是躲在角落里一个人喝着闷酒的独行侠,看着吧台里默不作声玩手机的调酒师。

    我第一次接触到国外的酒水,他们和中国的白酒有着很大的区别,尤其是在颜色上,那些酒水五颜六色的,在灯光的映照下,会像闪闪发亮的霓虹灯一样。也是在那时候开始了解酒的,它既是毒药也是解药。

    工作的时候,需要认识这些酒水的名字以及记住它们的味道,所以每天都在不断的尝试这些酒水,有时候稍微一不留神便会像大人们一样,变的面赤耳红,脑袋也会变得昏昏沉沉。

    我会不会像大人们一样?内心中会有一个声音,不断地质问着自己!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每天都会控制着摄入酒精的含量,我不想变的面赤耳红。

    直到有天我发现酒精的神奇之处,它可以使人短暂的麻痹,可以什么都不去思考,可以安心的睡着,可以借着酒意放大自己的内心,甚至可以使得自然染上一些不好的习惯。于是乎,不知从何时起,我竟如同着魔一般,疯狂地迷恋上了酒所带来的那种天旋地转之感。每当一杯烈酒入喉,那股火辣瞬间蔓延全身,仿佛点燃了体内所有的细胞。随着酒精在血液中的流淌,我的意识逐渐模糊,世界也开始变得虚幻起来。

    每一次饮酒后,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与酒融为一体,仿佛它们本就是不可分割的整体。这种奇妙的融合让我沉醉其中,无法自拔。有时候,我甚至会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喜欢酒本身醇厚的味道和独特的香气,还是仅仅沉迷于那醉酒之后飘飘欲仙、忘却一切烦恼的美妙感觉。

    或许,对于我来说,酒已经不再只是一种毒药,而是成为了我逃避现实、寻求解脱的一种方式。在那个醉意朦胧的世界里,我可以暂时放下生活中的压力和困扰,可以随心所欲地释放内心深处被压抑已久的情感。然而,当酒醒之后,面对的依旧是残酷的现实,但至少在那短暂的时刻,我能够获得片刻的安宁与自由。

    那时候每次喝酒之后,我们就会一根接着一根的点着香烟,貌似香烟才是洋酒的下酒菜。直到后来的一天里,我喝到舌头无法捋直说话,无法在街道上直行着,但依旧会口是心非的说着我没有喝多,并且会做出一些行为证明着,直到我一头扎进路边的绿化带里,他们哈哈大笑着。

    各行各业都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而酒吧里的客人很少有欣赏美酒的人,有的人会用酒精麻痹着自己的烦恼亦或者是庆祝着什么的喜悦。

    在服务行业也总是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大多时候我都是羡慕着那些会说话的人,由于性格的内向,以及我对调酒行业的一无所知,他也不像是汽车贴膜那样,不用与人沟通。所以我只能去多做一些事情,让他们觉得我是一个不爱说话,但是比较有眼力见的人。时间一长这些工作理所当然也就我的活了,有时候心里也会充满着牢骚和焦虑,但是我不断的在安慰着自己,我不会一辈子做着这些事情,会有一天,我可以从这里走出去,走进一个新的环境,活出一副真正的自己。

    我现在在的地方也就在这个城市的一角,那时候这座城市对我像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吸引力。

    在这城市里没人与我能发生的着短暂共鸣,夜晚到来的时候我也会觉得些许忧伤,孤独感来袭的时候我老是会想家,貌似在温暖的家里,这种感觉不会让我觉得难过与哀伤,家庭的父母从小也在渲染着我,让我去做一个温柔的人,可是刚到这个城市的时,期待与向往也就不复所在,因为初入社会的我,什么也不知,什么也不回做,薪酬什么的也就入不敷出,我租的房子很大,大到只有一张床,我的房子也很小,小到只有我一人,什么东西都要放在床上。

    所幸的事情就是这里距离海边很近,夏天的燥热,貌似在海边吹吹晚风之后也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遥望着遥远的海岸线,看着海岸边稀稀疏疏的人群,我总是会忍不住的觉得孤独感袭来,结伴而行的情侣,遛狗的大叔,散步的人群都不紧不慢的,遥望着海岸线,海水深邃的发蓝,可是我捧起海水时它是如水一般,浑浊粘稠,皎洁的月光印照着我手中的这捧海水,我可以捧起属于我的月亮,可是我一松手它就会融入大海中,伸着舌头尝了一点,跟我想象的不大一样,又苦又咸,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味。

    当沉重的门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将世界隔绝在了门外。紧接着,那扇老旧的窗户也被紧紧关闭,然而即便如此,马路上嘈杂的车笛声依然能够透过墙壁的缝隙,隐隐约约地传入耳中。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阴暗与潮湿气息。一旦关上灯,四周便瞬间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之中,真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哪怕近在咫尺的手指都无法看清其轮廓。在这漆黑的环境里,点燃一根香烟,微弱的火光短暂地照亮了一小片空间,但随即又被黑暗吞噬。而那袅袅升起的烟雾,却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空气中肆意蔓延开来,久久不愿散去。

    即便是在白天,阳光似乎也难以穿透这厚厚的墙壁和窗帘,照进这间屋子。身处其中,只能凭借窗外逐渐变化的光线来感知昼夜的交替,至于外面的世界究竟如何,却是无从知晓。

    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下,所有的希望和梦想都如同脆弱的泡沫,一个接一个地破灭。如今,时间的充裕会对生活做出更多思考,但是却无人交流与沟通,于是我萌生了再找一份工作的念头。想着利用下班后那些原本被荒废掉的、看似毫无意义的空闲时光,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充实。

    然而,当真正获得那份额外的工作后,才发现等待着自己的并非想象中的美好。无尽的疲惫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一波接着一波,几乎要将人淹没。每天拖着沉重的身躯,游走于两份工作之间,忙碌得像个不停旋转的陀螺,早已无暇顾及其他。

    我夜晚的工作是不变的,一个调酒兼职,上班时间六点到晚上十二点,白天的工作倒是变动很大,我第一份白天工作,无良的黑心老板甚至黑了我半个月工资,我当时并不知道怎么解决,我试着去店里,他们却把我赶走了,我第二份白天工作是一个销售,不过卖的却是一些装修之类的,瓷板砖,不过因为距离问题也不了了之了,我只记得在哪里天天被马可波罗瓷搬砖,“能贴天能贴地。”第三份便是一个学徒工作,小猫蛋糕店,后来我再去这家店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只是在外边卖面包,因为我对那些东西真的一窍不通,更可惜的是我从来没有吃过。

    店里的面包几乎每天都卖不完,当天晚上也会扔掉,我当时很想吃一个,但是我没好意思开口,以至于最后也没吃到,因为当时我也不舍得花钱去买。但是,在店里会有着吃不完蛋糕边角料,真的好香!

    晚班工作的地方在海边的一个地下街道,那条街道上班,到处是看海的人群,可是地下街道却与上边简直天壤之别。

    记忆犹新的那天是生日,我随口一提的生日,静姐却是记得那么清楚,她给我买了一个蛋糕,我看着那个蛋糕心里五味杂陈。嘴巴里分泌着唾液,它太过于沉重,心底越是开心,我越是说着难听的反话,当时经济困难,使我觉得蛋糕是一份莫大的沉重,我不敢接受,我怕欠她什么,然后我只能在店里假装着什么都没发生,不知道谁谁出来那句生日快乐的时候,一切的压抑都在这一刻爆发,我的沉默应该就是最伤人的利剑了吧!静姐伤心的跑了出去,我的内心反复挣扎,仿佛就要撕裂一般,最后我的理智压过了我的自尊,我出去找到静姐,我看她她在哭,我当时也只是安慰道静姐,“我对奶油过敏!”还好那条街道的灯光很暗,往来的人群也稀少,没有人看到我们都在哭泣,后来再见到静姐的时候,我与她讲到这个的时候,我们这次是一笑而过,她并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觉得我与她是老乡,我年纪也还那么小,当姐姐的得意思一下。

    或许对于那些生性敏感的人来说,哪怕只是一份微不足道的小礼物,也可能会成为他们心头沉重的负担。有时候,面对别人的善意和关怀,他们反而会感到无所适从、心生愧疚。就像我一样,既讨厌那种过于温柔的举动给自己带来的压力,但同时又无法抗拒那份温暖所带来的诱惑,真是矛盾啊!

    第二天两份工作都请了假,我也只是在租房附近的地下商场里吃了一顿饺子,也算做是生日礼物吧,我租房的地方没有什么卖馒头的,我当时因为身上的积蓄不多,我已经吃了一个星期左右的白吉馍,超市里特价的白吉馍两块钱可以买到五个,我的房子一个月也就五百块钱,看上去是很便宜的,可是洗漱什么的都需要去公共区域,就连微不足道的热水,都需要用钱,当然我也没有什么锅之类的,就连那破烂的热水壶都没有!

    当然白吉馍吃下去,喝点水还是很涨肚子的,时间长了,也会因为营养不良而发生头晕目眩感,那时候,租的房子很小,大概只有一张床那么大吧,把灯关上后,房间里不见五指的黑,看不见明天,也自然看不到手指。

    这家店铺所处的地理位置相当优越,就安安静静地坐落在熙熙攘攘的马路边上。马路的正对面,矗立着一座小巧而精致的公园。每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时,尤其是傍晚时分过后,形形色色的行人便如潮水般涌现在这条街道上。

    看呐,那一对对相依相伴的小情侣,手牵着手,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慢悠悠地走着;那位牵着狗狗的大叔,步伐不紧不慢,时不时还停下来和旁人闲聊几句;还有那些匆忙接送孩子放学回家的妇女们,她们一边紧紧拉着孩子的小手,一边左顾右盼,生怕孩子走丢;再有就是那些身着时尚服装、行色匆匆的年轻小伙儿,他们或许是要赶赴一场热闹非凡的聚会,又或者是急着去搭乘末班车……这些人啊,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行程安排,都在忙碌地奔波于各自的生活琐事之中。有的可能是为了准时赴约与好友相聚,有的或许是为了能赶上最后一班公交车或地铁,有的则仅仅只是想尽快回到温暖的家中,品尝家人精心准备的美味饭菜。

    然而,随着夜色渐深,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街道上的行人开始逐渐变得稀少起来。起初,人群还犹如涓涓细流,但慢慢地,这股人流越来越细,最终只剩下零星的几个身影。夜更深了,整个城市仿佛也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只有那家位于路边的小店,依然亮着微弱的灯光,静静地守候着这座沉睡中的城市。

    这家店铺宛如一个与世隔绝的神秘空间,与外边繁华喧嚣的街道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外边的行人们如潮水般涌动,熙熙攘攘,似乎整个城市的人都被压缩进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每当我轻轻推开店门,刚刚踏足其中,目光便会不由自主地穿过那透明得如同水晶一般的玻璃,痴痴地凝视着外边那个人头攒动、比肩接踵的热闹场景。

    随着太阳缓缓西沉,夜幕渐渐笼罩大地,外边的行人也逐渐稀少起来。原本川流不息的人群慢慢散去,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个身影步履匆匆地从门前掠过。夜晚的街道显得格外冷清,只有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默默地守护着这片寂静。

    然而,一到入夜时分,店内的气氛却像施了魔法一样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还算宁静祥和的环境转眼间变得喧闹非凡,各种各样的嘈杂声响交杂汇聚在一起,好似一首旋律紊乱但又充满生机与活力的交响曲。呼喊声、欢笑声、交谈声以及锅碗瓢盆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相互交织,充斥着每一寸空气。

    在这样的氛围下,我的工作自然也变得愈发忙碌起来。顾客们源源不断地涌进门来,点餐的声音此起彼伏,催促上菜的呼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我在餐桌间来回穿梭,忙得不可开交,但即使如此,对于我而言,上班时光中最让我感到愉悦的事,便是能够趁着忙碌的间隙,悄悄地挤出那么一点点宝贵的闲暇时间,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外,悠然自得地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吸一口,感受那烟雾在肺腑之间弥漫开来所带来的片刻放松与满足,然后再将所有的疲惫与压力都随着吐出的烟圈一并消散在夜色之中。

    此时,屋外的冷清与店内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两极反转的场景,让我不禁想起了上学的时候。那时的我坐在教室里,正全神贯注地听讲,突然间因为某些急事需要离开教室。当我踏出教室门,站在教学楼下方,放眼望去,整个校园空空荡荡,只有从教室里传出的朗朗读书声回荡在空气中。那种身处宁静与喧嚣之间的独特感受,给我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让我的心情瞬间愉悦起来,仿佛那一刻自己获得了片刻的自由。

    如今,站在这里,望着眼前的景象,我竟有些恍惚,一时间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走出了酒吧的大门,还是当年学校的教室门。岁月如梭,时光荏苒,但那些曾经熟悉的感觉却依然深深地烙□□底。

    说来也巧,我有天晚上闲来无事,在游戏的大厅里学着别人的样子,发了一句有没有一起玩游戏的,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从游戏中认识了一个叫做阿棠的女孩子,阿棠是广西的,在郑州上学,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起初我觉得阿棠与网络上的大部分人一样,是为了上分。

    我很早以前,是一个游戏代练,可能是靠着游戏吃过一段时间的饭吧,我就比较在乎输赢,每次看到失败的样子我就会感觉到我被游戏支陪着,而阿棠却会在一旁安慰着我,她说:“游戏输了没有关系,游戏本身就是快乐的。”

    我也知道游戏的本事就是为了快乐,可是我总是难以做到游戏是为了开心。

    而阿棠有时候也会因为游戏而气的半夜找我倾诉着,但是她的坏心情会很快的平复,她告诉我她解决这些游戏带来的负面情绪时,她会在大厅里看很久,因为大厅里有着很多人在聊着天,也许有着更多人在争吵着。

    后来我与阿棠认识的久了,也就加上联系方式,她不喜欢打着长长的文字;而我不喜欢听这长长的语言。而且那时候我也在想,不会有人会通过网络游戏来认识的,我们只是在网络上相互倾诉而已,就像是小时候的漂流瓶那样,心中压抑的情绪,说给不认识或者离得很远的人,所以我后来很久才知道阿棠的声音。

    阿棠与我第一次语音的时候,她在电话那头疯狂不止的笑着,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我当时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她却说,为什么我像是个小学生一样,在模仿着网络上的气泡音。

    我的日子就这样平凡的过着,晚上的时候开始上班,凌晨下班的时候与阿棠一起打上一两把游戏,时间一久也就不打游戏了,只有聊天了,我当时出现了一种错觉,我认为她喜欢我,我不知道这种自信是从哪里来的,因为我们开始喜欢上分享着彼此的日常生活了。

    直到我离职回家了一段时间后,阿棠也放假了。阿棠放假那天,她在迷迷糊糊的时候订了车票。

    她上午醒来的时候,还在给我讲着她家乡的特产,她说南方不会像北方那么冷。

    晚上十点左右,阿棠在车站里不定地看着车站大厅的显示屏,找寻着属于自己的那趟编号,可是无论她如何寻找,都没有那趟火车的编号,她甚至问了好多车站的工作人员,这里是不是郑州站。电话的那边传来哽咽的抽泣声。

    阿棠:“早知道当初就不来那么远的地方来上学了,这边那么冷。”

    我看到了阿棠给我发来的图片信息,我才发现阿棠那天订票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所以车票是明天的,并不是今天。

    那天晚上,阿棠哭着说了一晚上的话,我想象不到,她一个在车站里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一遍遍的在车站里来来回回的走着,一个乐观的小姑娘,在车站里哭红了眼睛,无助的向我不停的倾诉着。我只记得我那天晚上跟阿棠打了很久很久的电话,直到阿棠哭累了,睡着了。我想去找她。

    第三天晚上的时候,阿棠又开心的给我说着,她妈妈给她做了好多好多的好吃的。

    从那次之后,我与阿棠会分享更多的日常生活了,打电话也更勤了,甚至会连着麦睡觉,我们却都在嘴硬着,说为了挑战电话的最高时长。认识的第四个月后,阿棠送了我一个印着一个小恐龙的打火机。那个打火机看起来并不便宜,我当时又开心又不开心,我想阿棠肯定省吃俭用了很久,但是我又不舍去退掉。

    我对于这件礼物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了,但是当初出于大男子主义的原因,我很少去使用它。直到有次不小心的忽略而把打火机摔掉了一块漆,我索性就把漆面全部刮掉了。

    后来因为疫情严重的原因,难以找到适合的工作在家里躺了很久,也就是在那一段时间,我在上海找到了一个学徒的工作,因为人员的紧张问题,我不得无时无刻去学习,工资也很低。所以我与阿棠也开始产生了隔阂,尽管我们聊的很热情但始终无法戳破隔着的一层膜,我们的热情迟早都会被耗尽,直到消失殆尽,也会慢慢将对方淡出生活,不说出爱意的话,那就伴着时间,直到时间殆尽 ,直到你我不在,直到缘分尽头 ,我也在等,她也在等,等着彼此的开口,我们也知道,如果一但出现问题,这种现状也会被打破,甚至无法做朋友,所以只能把爱意藏于心里。

    没有基础的爱意是很脆弱的,勇敢着可以在万人瞩目的舞台,大声的表达爱意,而我在短信里都无法表达,就这样我与阿棠也就慢慢就走散了,在最后的聊天中,我以为说了狠话就可以让阿棠死心,甚至让自己没有回头路可走。

    再后来我回了青岛,回到了之前上班的地方,我再次见到老板的时候,感觉时间恍惚一瞬,他的双鬓发白。

    入秋的盛夏街道夜晚的风景伴随着梧桐叶的凋零,路上的行人也寥寥无几,店铺的生意也是是一天不如着一天,有时候甚至一整晚都没有几个客人,老板也开始每天忧愁地坐在店铺的一角,望着窗外,一杯一杯的喝着酒。

    往常的一日,店铺的门口突然喧闹起来,很多陌生的人出现了,店铺的门被紧紧锁着,老板喝酒死掉了。周围都是一群催债的人,和店铺里拖欠了很久工资的员工们。

    那段时间,我没有因为工资发不下来而忧愁,而是开始不断的烦恼着,原来生命这么脆弱。

    来年的三月份,我换了一家新店,过了一段时间的忙碌期后,开始变得充裕起来,我突然就感觉到了孤独袭来,每到深夜的时候,我就开始忍不住的去想着阿棠,甚至会出现心脏绞痛,彻夜难眠,也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我欺骗着自己,不断的去安慰着自己,我不断的在脑海中构思着阿棠,也许正是因为见过她的模样,所以便会更期待和憧憬着,有时候甚至会认为是一场美好的梦,梦醒了也就一切不在了,还好有阿棠送我的打火机。

    看着打火机又会睹物思人。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打火机不小心丢掉是不是会好一点。

    在那个时候,可能是经常失眠的缘故,休息不好,导致我的记忆力开始变得差,每天都很困,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总是会莫名其妙的难过起来,喜欢着热闹的地方,却又讨厌着这种热闹,就好像是我只是迎合大家,转眼之后,我也会停止我的笑容。

    时间一长,上班的时候自然也没什么精神,抽烟的频率也越来越勤,甚至连续抽上半盒烟。也经常会落一些东西,有时候是烟,有时候是手机,直到最后阿棠送我的打火机丢了。

    那天我坐在楼梯口,想着丢掉的打火机,我不断的去安慰着自己可是结果未然,眼泪会顺着我的眼角滑落,眼泪就就像在眼角上茁壮生长的小树,在我的脸上枝开叶散一直蔓延。直至渗透我的口罩。

    我的状态不太行,当时请假了,我对同事的告知也是生病了,因为我太过要面子,那天他们应该都看到了沁湿的口罩了吧。

    当时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想回到我住的地方,那里楼层较矮阴沉潮湿,光线不好的原因,关灯之后,伸手不见五指,开灯之后又觉得光亮刺眼,因为我睡觉喜欢稍有灯光的地方。所以我打算做点什么,让自己快速入睡,因为当时哭的太过难受,而且心中还有着放弃的念头。

    于是我去了药店打算买一些褪黑素吃,可是那东西根本不管用,我只能选择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瓶白酒。打算用酒精去解决这个睡不着的问题,我强忍着辛辣刺鼻的味道喝了两大口,我的胃里就如同翻江倒海,我不断的呕吐着,眼泪也止不住流着,酒精并不能让我忘记烦恼,反而为让记忆在此刻变得更加清晰。

    拥挤,黑暗,狭小的空间,使空气变得稀薄,大口着喘息着。木制品散发着浓重的气味儿,本以为躲在柜子里这种感觉会更让我更满足于自己狭小的空间里,可是带来的窒息感,让我觉得柜子中的我像是被抛弃一般,看不见光束,听不见声音。四周的寂静,让我感受到恐惧。

    我每天躺在我的小屋里,什么都不想吃,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对着酒瓶说话。

    “你说,我弄丢这个打火机,阿棠知道了会怪我吗?”

    “你说,我当初为什么对阿棠说了那么多狠话,阿棠肯定很难过!”

    “你说,现在阿棠过的好吗?我好想她,不知道阿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她那么优秀的一个人,肯定有男朋友,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与阿棠从来没有见过面,她却带给我的印象那么深刻。”

    隔天的中午,门口传来不断的敲门声,我踉跄了很久才起来走到门口,就在我怀疑着是不是谁敲错门时,外边传来一个熟悉声音。

    “开门。阿岳,你在没在家?”

    崔浩对着我刚开的门缝里先是给我骂了一顿。

    “给你小子发信息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然后去店里找你的时候,你同事说你生病了,擦,你小子,是不是又熬夜了没起来找到借口?”

    “没,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什么事情?在门口说吧。”

    崔浩推开门来。一脸好奇的说道:“你小子搞什么呢?还在门外说,咋不去天上说?”

    我头也不回的走了回去,他紧跟着我差点被满地的酒瓶绊倒。

    后来的几天崔浩几乎有空便会过来找我,什么也不说,就只是看着我把他带的饭吃完!

    连续了半个多月,我的身体终于也是有点垮了,那天发烧,屋里没水,我选择了用啤酒去吃着退烧药和头孢,如果像网上所传那样,其实就好了,每日这样的纠结是我真的难以承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开心不起来。

    半夜醒来,我的头疼的更厉害了,嘴里泛着苦涩,胃里的酸水不断的往上翻涌着,因为屋里没有水的原因,我又拿起了酒瓶,酒水刚到嘴边儿胃里就会翻涌的更加厉害,不断的吐着,最后我迫于无奈只能喝着自来水,喝到胃里发撑,再用手指去扣着喉咙。就这样我反反复复的折腾了不知道多久,我在厕所的马桶上趴着睡了一整夜。

    第二天醒来,我头晕的着实厉害,眼泪也总是会止不住的流,貌似这棵小树成长的没有尽头,它的养分是我的悲伤情绪吗?就这样我带着满身酒味儿去了医院,做了很久的检查,没有得什么泪失禁,只是有点精神焦虑。

    我并不想吃那些药,因为吃完之后便会有一些幻觉,甚至会出现无自主意识,不断的和朋友打着电话,至于说些什么我也忘记了,也就是在那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回了阿棠的联系方式。第二天醒来我看到了一个打了四个多小时的电话。

    随后的几天,我总是借着阿棠欠我9块钱的借口以此持续的打扰着她,不知道是为什么,在跟阿棠聊天的时候,便不会想着一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刚开始的时候,阿棠并没有回复着我什么,只是随意的回复,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她还是选择原谅我了。后来我问她那天晚上说了些什么话的时候,阿棠和我说,我说了一整晚的对不起,把你送我的打火机弄丢了!

    我与阿棠就这样慢慢的在网上又聊了半年左右,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发过视频,甚至连照片几乎都没有相互发过,我担心阿棠会因为我的长相而改变对我的看法,我再三纠结的情况下我还是义务决然地想要去找她,因为我想和她更近一些,想和她有一个确定的关系。

    去往郑州的路上,我的心变得沉重无比,我从未如此过,心中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一路上混混沉沉,我甚至觉得路边的风景不再美丽,也不再渴望着列车之外的自由,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做法是错误的,因为如果阿棠那天不喜欢我的话,我是不是会让她难堪呢?

    到达郑州之后,我在阿棠学校附近兜兜转转了很久,最后才决定见阿棠,我当时太过担心,打起了退堂鼓,我甚至觉得保持着这份神秘感也挺好的,我们为什么不去做不见面的朋友呢?我怕见面之后会导致不期而别,但是心里始终有种不甘心的念头,最后我还是选择去见阿棠,在一瞬间,我开始恨自己不够有钱也不够帅气更不够风趣幽默,甚至在心中不断的祈祷着上天,能不能把我们紧紧锁在一起?

    在人潮汹涌的岔路口,阿棠比我更早认出彼此,她迎面向我跑来的时候,我有些恍惚,因为阿棠比我想象的更要好看,我当时手都颤抖,一路上,我开始注意起周围的人,哪怕他们不经意的看我一眼,我也莫名其妙的会产生出自卑感,我只敢紧紧跟在阿棠身后,我甚至不敢和阿棠说话,阿棠却紧紧抓住我的手带着我去学校学校附近的小吃街上,分享着她觉得很好吃的小吃,无骨鸡抓的印象对我比较深。

    吃完东西回去的时候,阿棠变得语重心长的。因为她笑的没有那么开心了。我也纠结了很久。

    我们俩异口同声地说出来了那句话:“你喜不喜欢我?”随后便是相视一笑,这一切都已经有答案了!心中的压抑的事情也在此刻放下,随后的两天里,我们俩聊了很多话,她对于我的感觉就好像是红颜知己,我甚至一个动作她都知道我下一步会做什么。

    在郑州没待两天便也回去了,因为我也只是匆忙请假赶来的,回去前,我婉拒了阿棠的送行!心中压着的石头此刻早已放下,我出现了不舍,就像是小时候离开母亲的那种感觉一样,思念。

    路上的风景此刻变得空洞虚无,我无比思念她,但是我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而后的几个月里,我们开始了异地恋,开始的时候一切都还算和谐,但是时间久了彼此就会开始出现不满,也会担心着异地的彼此是不是会遇到更好的异性。而我的性格也是极为敏感脆弱,我甚至不敢在人潮拥挤的街头牵她的手,甚至不敢宿舍里与她打着视频,我与她同行说话时一种从骨子诞生出的自卑感迸发而出。

    记得有次跟阿棠在电话里争吵着,她说话的语速甚至不再是慢速温柔的,而是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方言,我听到方言的时候,觉得她更可爱了,便忍不住笑出来了声音,当时阿棠听到我的笑声之后我听到了她的哭泣声,但也听到了她的笑声。于是我说了一句明天见吧!我想这句话对于异地的人来说,是最好的安慰,也是最好的和解方式,因为在电话里无论表达着多少的爱意,都不如出现在她的面前,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告诉她有我在!

    那段时间是疫情比较严重的时候,我好不容易办好了核酸,而且必须要在核酸的48小时内回到北京,在去往郑州的路途中我非常担心我的健康码不再是绿色,会不符合防疫政策而被扣留。好在一切安好,也许是她在那边帮我的祈祷,我成功到达了郑州,我决定去花店给她拼一大束花!因为花是退不掉的礼物!我想应该没有女孩子会不喜欢花吧。

    阿棠跟以往见过的女孩子都不一样,我送她礼物的时候她都毫不留情地给我退回来,或者是直接拒签,阿棠对我说的原话是:“你挣钱不容易,没必要给我买一些贵重的礼物,把钱攒起来留着娶我,你知道吗?憨憨,女孩子长大之后是没有家的。”后来我就开始送阿棠一些不可以退的礼物。

    我第一次送花,我当时在去往郑州的路上,就一直在想一个有趣的问题,像我这样的懦弱的人,连穿着一身新衣服都害怕被指指点点的人,会怎么样送一个女孩子花呢?会买一朵玫瑰藏在褂子的内兜里吗?直到我遇到阿棠,我才发现我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我在花店选了很久很久,左边一束右边一束地选着,看到美丽的花朵总是会忍不住的拿起放在那个篮子里,中途不断的询问着老板娘:“这样拼花束好看吗?”

    “美极了,想不到你拼花束的技术那么好!”老板娘回答道。

    我当时并没有觉得老板娘在糊弄我些什么,因为我选的都是一些我认为阿棠会喜欢的花,花朵的颜色也是阿棠喜欢的颜色。

    之后便打车去阿棠的学校了,那时候学校查的比较严,我也进不去她的学校,我站在门口,我说我在网上给你买了一束花。你出来签收一下吧。她半信半疑的走出学校门的时候,看到藏在拐角处的我,她朝着我跑来,紧紧地抱住了我。阿棠抱着我的时候,她又哭了,我知道,她在心疼我,因为见一面真的好难。

    简直难以想象昨天还争吵不止的我们,会因为见一面而和好,我知道是她受到了委屈,她只是想见我一面!

    当天凌晨三点半左右,我便要赶火车回去,我看着已经熟睡的阿棠,我心中万般不舍,打算悄悄地出发,我发现阿棠死死滴拽着我的衣角,我轻轻地一个个掰开阿棠的手指,阿棠还是醒了,阿棠紧紧地抱着我,她对我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结果却因为临时改了核酸政策,我进不去候车厅,去往北京的乘客需要提供24小时的核酸,无奈之下,走出郑州车站,在寒冬腊月的季节,在郑州车站前方的医院排着队做着凌晨的核酸。

    后来阿棠来北京找我的时候,她打包了一份我们经常去吃的无骨鸡爪,特意放在了她的化妆包里,因为那个无骨鸡爪里边有很多的汤汁,而我比较担心的是,无骨鸡爪里边儿的汤汁弄脏了她的化妆包。

    后来青岛的时候疫情政策也放开了很多,阿棠来青岛找我,我们在青岛看海,那天沿着栈桥走了很久很久,只可惜我不仅拍照的技术烂,还不好意思拍照,到最后也没有一张完整的合拍。

    记得有次端午节的时候,母亲让我给阿棠寄一些自己家里养的鹅下鹅蛋,还有一些鸭蛋,母亲说南方的人喜欢吃咸粽子和咸粥之类的,自己家腌制的土鸭蛋会更香,一大早便把我叫醒,让我给每一个鸭蛋鹅蛋包裹着稻草,在纸箱子里放一层包裹好的鸭蛋再放一层沉重的沙土。那些鸭蛋鹅蛋甚至都赶不上顺丰的快递费一半,最后我也只能和可怜的快递小哥把那份沉重的爱抬到快递车上!

    不得不说阿棠是一个长得好看声音温柔又心灵手巧的姑娘,快递到她家后没几天,我便收到了阿棠给母亲寄来的快递,那快递箱子里是一些阿棠自己包的粽子,除去腌肉馅的粽子之外,还有母亲让我寄给阿棠的咸鸭蛋馅的粽子。

    后来因为我得了□□癌,在家里躺了半年,半年的时间也没与阿棠见面,一时间我无法接受这些事情,这件事情当时谁也没有告知,我身上的钱也不足以去支付着做手术的费用。

    我开始想要放弃自己,但最后我放弃了阿棠,我开始用阿棠最讨厌的方式去打算结束这段感情,因为没钱的缘故吧,我开始变得焦躁不安,一想到阿棠要与我去一起承受着这些事情,我就会忍不住的哭,我仿佛又回到了实在柜子里的时候。我渐渐的开始不去回复阿棠的消息,甚至不再与阿棠分享着生活,渐渐的我们开始疏远了,甚至连电话也不再打了。

    后来从阿棠的朋友耳中找到了一些事情,我实在是低估了阿棠阿棠对我的决心,阿棠从广西坐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硬座来我的城市找我。也知道阿棠的父亲在阿棠小时候便也是因为癌症去世了。

    分手之后的没有多长时间,我整个人日渐消瘦着,这件事情还是瞒不住母亲了,最终父亲把房子什么之类的都抵押了,去给我做了一个手术,索性一切安好,我活过来了。当我想在像以前找阿棠的时候,阿棠告诉我她已经订婚了,家里给她安排了一个对象,我没想到时间那么短,仅仅见过两面的异性便可以去结婚。但那时候我阿棠告诉,那个人对阿棠很好,也在本地有车有房有着体面的工作,我听后安心了很多,因为那个人的各种条件地区比我好上很多,阿棠也不用跟着我过着苦难的生活。

    毕竟像我这样懦弱的人,对什么事情都是比较腼腆,害怕着内心的自卑感,担忧着旁人的眼光,所以到最后也与阿棠没有一张合照,不仅如此,阿棠与我在一起短暂的时间里也过上什么太好的日子。未来的事儿,我也更难以确定。我只能祈祷着,那个人会对他很好。很好。

    后来我又回到了北京工作,我那时候的状态不是特别好,我像是散落在山上的过客,不停不前的寻找着我的寺庙,又如同檀香散发的芳香,逐渐随微风轻轻吹拂,熄然殆尽着,唯一的证明便也只是香炉旁散落着的香灰。

    又或者在北京的街道不经意间闻到阿棠身上的味道,脑海中便会浮现出阿棠在这个街道的尽头等我,或者在地铁站往来的人群中,看到熟悉的身影,也都感觉渐行渐远,大步不停地追赶着,貌似也赶不上。

    说来也是不巧后来我喝多与阿棠打电话的时候,阿棠总是睡的很早,阿棠也开始喝上酒了,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总也是睡的很早,连一个彼此有时间的日子都没有,连一个阿棠给我打的电话都接不到,我实在是难以接受,人怎么缘分可以散的这么快,

    来年的初三,便是阿棠结婚的日子,我在家里呆的实在是较为烦闷,我一个人开了一个酒店,在附近不远的酒吧里自己一个人坐了很久很久,酒吧里人潮拥挤,热火朝天,每一桌最少都是二至五人,只有我只身坐在角落里喝着闷酒。想着自己的事情。

    第三章

    隔天的时候,我与自己的好朋友们到了每年的约定时间,可是李泽却没有到来。

    后来才知道靳泽的事情,我与李泽认识了十多年了,李泽很早的时候便辍学了,因为李泽上学的成绩并不好,我现在还记得我们在上学的时候想的那么天真,我们不止一次的讨论过,在以后的日子里开一家属于我们的修车店。李泽当时再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都是有光的。而后的一年左右,我便也辍学了,李泽给我介绍了一个汽车贴膜学徒的工作。工作的地方在青岛的这个城市,那也是我第一次去的城市,我从来没去过海边。

    我的抽烟的习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养成的,当时有个同事天天与我递烟,自从我接过一次后便再也停不下来了,后来我觉得老是抽他的烟不太礼貌,便自己买了一盒,李泽那时候从不抽烟,他的意志力远比我强很多。

    还记得第一次我与李泽下班之后去了青岛的五四广场看海,当我第一次看到海的时候,海边与我在电视里看到的不一样,它不再是蔚蓝,而是深幽的黑色,海面上漂浮着垃圾,沙滩边也有着很多颗粒稍大的沙砾,踩起来极其搁脚。

    临近日落时,海边的礁石区有着许多拍结婚照的人,李泽问道我,“阿岳,你说我们以后再结婚的时候,会不会像他们一样?”

    我当时并没有回答他什么,因为我对这里一切都比较陌生,望着遥远的海岸线,我感到从未如此迷茫过,甚至对海水产生了一种恐惧感。

    不过因为新鲜感的原因,还是在海边呆了许久。直到错过了最后一班车。那天晚上我们为了省钱,走了好几个小时才回去。

    再后来我就换了一份工作,不再去从事着汽车的任何行业了,真的是计划远远赶不上变化。再后来我就离李泽很远了!每年见面的次数也就只有在年前或者是在年后的送行。

    临行前在与朋友聚餐的时候,因为李泽没有到来,便跟李泽打起来了电话,在电话中才知道李泽的父母离婚了,李泽的父亲也在厂里被砸断了胳膊,母亲甚至与村里的表大哥好上了。这说起来较为狗血,我当时甚至以为他在电话那头给我开着莫大的玩笑。

    李泽的父亲用厂里赔付的工伤钱在房价最高的时候给李泽首付了一套房子。那一年李泽的父亲让李泽拿出来5万块钱,便把房子过户给李泽,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李泽的身上连500块钱都没有!

    在那天我与另外两位朋友喝完酒后,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往李泽的城市了,我想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李泽是一个极有责任心的人,平时自己一人的时候,甚至不舍的吃一些稍贵的东西,哪怕是几块钱一个的冰棍,但是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李泽则会变成另外一副模样,变得花钱不眨眼甚至不在节省,我实在难以相信李泽居然变成了传说中的三河大神!

    李泽在绍兴那边的一个城中村,干着日结的工作,我到那边的时候甚至觉得那边有点阴森的感觉,李泽住的地方有点像是我在北京住的那种宿舍的感觉,只不过我们的叫法是“租床铺”。

    空旷的一个厂房里,被中介摆满了许多床铺,两个人并排齐行甚至却难以走开。屋里的脚臭味混杂着烟蒂发霉的味道熏的我的眼睛无法睁开,这种房子的优点好在便宜,因为只需10块钱左右便可以租一天。

    在城中村的地方,我与李泽随便找了一家馆子吃饭,刚点好酒坐下的时候,李泽便递给我了一支烟,他的眼睛不再明亮了,消瘦无比,貌似一阵风都可以把他吹倒。在于李泽喝酒的,他高举起手中的杯子,我看到了那熏的焦黄的食指与中指。他变得我不认识了。

    李泽告诉我,他与父亲断绝了关系,母亲也不联系了,他现在上一天日结,休息三天到四天,我也得知了他最近发生的事情,他遇到了不太好的中介,甚至黑掉了他的一个月工资,他在最困难的时候也买过一次血,就连那微不足道两千块钱卖血钱甚至都被中介黑掉了1700,在我与我说的时候,他并没有抱怨中介,而是说如果不是中介的话,他可能已经去捡垃圾吃了,我全然不知这些事情,此刻我想带他离开这里。后来我就在这里与他生活了一段时间,我能做的也就只有天天陪着他吃饭,时不时的问一下是非会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一家简简单单的修车店。

    后来我们在那个地方租了一间小旅店,每天开开心心的什么事情也不去想,也不用去做,唯一要做的就是要去很远的地方去吃饭,我告诉阿泽我喜欢吃那家,阿泽便会个跟着我走很久去那里,我只是怕天天躺在那里会很无聊,所以走路可以缓解心情,也可以看一下看风景,我在陪着他的时候,他也在救赎着我。

    这种好景持续了两个多月,突如其来的甲流带着感冒咳嗽导致我的嗓子沙哑,眼睛疼到爆炸,浑身上下散发着酸疼的无力感,踉跄地喝了几大口水才勉为其难的把药吃下去。

    据阿泽所说,我那天大概睡了三十多个小时,我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

    我梦见阿棠穿的碎花裙子,扎着麻花辫,踩着礁石,面向大海,我无论怎么呼喊她,她都不再回头了,于是我朝着她奔去,可是无论我跑的多快,我能看到的也只有阿棠的背影,我不知道跑了多久。

    直到隐约听见阿泽的声音我才醒来。阿泽在一旁担忧起我来,因阿泽跟我说,我睡着啦,但是却一边笑一边却流着泪,我醒了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相册,翻找着阿棠的照片,我看着阿棠的照片觉得阿棠又熟悉又陌生,我已经把回忆弄的比经过更加漫长了,甚至感觉她没有任何的缺点,也就是那天我彻底忘记了阿棠的声音了。所以我打算去她的城市里找她,那年她已经大四了。

    我简单与阿泽告别之后便出发了,在去往郑州的路上,一切的美好也都在此刻回想起来,内心中揣测着会发生的事情,一边构思着见面时的面容,一边想着自己要说着什么话语。

    这趟列车的窗外,没有风景,只感觉我思考的一瞬就来到了郑州,一个熟悉到陌生的城市,郑州站的对面便是那个曾经凌晨排队做核酸的地方,医院的附近也总是有着许多的花店。

    我这次没有去花店拼花束,我到达郑州之后,先是去了阿棠学校的附近,我不断的走着与阿棠走过的街道吃着曾经我们一起吃过的小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的原因,甚至连曾经最喜欢吃的无骨鸡抓,都已经变得难以下咽,我每天吃完饭便会坐在阿棠的学校的大门口,一连持续了一个星期左右,我身上所剩的的钱已经全部多了,在临走的那天,我实在害怕没有见到阿棠,我还是忍不住的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我以为这次的电话也会想之前那样,被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错过着,我已经不抱有什么期待了,我打完电话便打好了去往车站的网约车。不过一会阿棠从学校里走了出来,那天她戴着口罩,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最好一面,我心中的千言万语在那一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只是站在学校的路口出,看着马路对面的她,阿棠看到了我,她这次没有奔向我,我也没有走向她,路边的网约车不断的催促着我。我没有勇气在人潮拥挤的大门口,向阿棠大声呐喊着我爱你,我甚至什么动作都没有。上车前,我指了指手机。

    我在手机的短信上给阿棠发了几个字。

    “平时好好休息,最近瘦了不少。”

    信息那头也只是回来简单的三个“你也是”。

    无论心中有着多少的千言万语跋涉着多少的山水,再见的时候,口中早已被咸苦淹没,透过车窗,夏日的热风袭来,浑浊的眼泪涌出眼眶,伸手擦拭着眼泪,眼泪顺着脸颊流到手指,流到手背上。

    生活不像是电影,错过的人无法相见,我们永远也无法去判读生活中平息的一瞬间!直接它变成了永远,也许只是一个平日里的再见,这人就会像人间蒸发一样,变得了无音信,在偌大的城市里,有些人可能说了句再见便再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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