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什么？”一道声音从约瑟夫身后响起。

    “一场试验？也许吧。”约瑟夫放下手里的水银溶剂，亲昵地贴了贴后来人的脸，说：“我想把一些东西保留下来，以图片的形式。”

    “怎么会想到这个？”克劳德调笑地探头去看桌上的东西，一些方块状的木头制品，几管保存良好的溶剂，一些纸片，以及……一张老旧的图画？

    克劳德定晴看了看，然后噗的笑出声道：“这不是我16岁画的画吗？怎么现在还在呢？是因为这个？”

    “嗯……”约瑟夫应了一声，也不说话，只揽着克劳德不放手。

    “那你成功了吗？”

    “大概？”

    “什么叫大概？好敷衍！展示给我看看吧。”克劳德用额头顶了顶自己的哥哥道：“不要一直呆在这个昏暗的小房间里啦，我们出去吧，带上你的发明，嗯？”

    约瑟夫愣愣地眨了眨眼，良久才道：“好啊，现在是冬天了吧，我们还可以去堆个雪人……”

    城堡里寂静得有些可怕，只有墙上的照片一如既往地朝他们微笑。

    克劳德一心一意地推着约瑟夫往外走，一边嘀咕着家里的仆人怎么都不见了踪影，然后在一条长廊上停下了脚步。

    这座城堡到处都是相片，但这条长廊上尤其地多，近乎到了密集的地步。克劳德惊奇地贴了过去。

    微笑着的农妇，收割稻草的农人，抱着粮食太笑的村民们，还有一望无际的稻田，欲落不落的夕阳，这是一个庆祝丰收节的村庄，再往右看过去，春天的百花奇放，夏天的海浪欢畅，冬天的银装素裹。春夏秋冬，四季的美好皆被封存在这一张张的相片里。

    “这都是你的作品吗，哥哥？”克劳德惊叹着赞颂道：“美好的景色和美好的人们，比图画真实多了，看着它们，我都能想象当时的景象……”

    “我总想把它们都记住，不论是那些景色还是那些人们，我想记得那些美好的一切。”约瑟头一边跟高克劳德的脚步一边走着，一边呢喃道：“可是记忆也会跟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变得模糊，于是，我想到了利用照片……它们将在照片中达到永恒……”

    “天才般的想法！”克劳德笑着赞叹道：“这还不算成功吗？我觉得已经超棒了！你老是呆在那个小房间里……”

    约瑟夫笑着不说话，他只是那样静静地站着，注视着他的兄弟。

    “好吧，好吧！我们不说这个了，去堆雪人！怎么样？顺便说说你怎么拍的照片，认识了哪些人？”

    “说实话，我记不太清了，我印象最深的只有一个叫塞德里的小伙子……嗯，也许是叫塞里安？”

    暮色渐沉，约瑟夫和克劳德回到了他们的城堡里。

    “那个舞厅！”克劳德眼神一亮，他向来是想到什么做什么的，他撞撞兄弟的肩道：“来跳支舞吧！换上我们以前的礼服，就我们俩！”

    “好啊，”约瑟夫笑着答应了他。

    “话说回来，城堡里的仆人和镜子到底都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呢。”

    耀眼的灯光下，悠扬的音乐响起，空旷的舞厅里却只有约瑟夫一个人，他在幻想与现实的交际里翩翩起舞，注视着自己记忆长河里的那个人。

    可是记忆一向惯会欺骗，他甚至已经记不清，他注视的究竟是最爱的弟弟，还是迷失在时光中的他自己。

    实验，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