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太绝对了，”芭芭拉皱起眉，“这些关于男人们和女人们间的话。你是女性主义者吗？”

    “我的话中哪些部分绝对？”杰西卡不解地询问，“我只是看到了一些事物，然后感受到了困惑，从而进行了思考，最后将这些思考说了出来而已。我当然不是女性主义者，我也不是男性主义者，我可是一个尊重男性的人。”

    “就是，你刚才所说的，关于男人筛选女性，男人奴役女性的这些话。”芭芭拉努力描述着，“我们是一个男女平等的社会了，人人平等，不再会有那些情况出现，不存在谁在驯服谁的情况，那只存在于少数人，大部分男性都是正常的。或许你只是不适应这个世界而已，也或许你只是一个不自知的女权主义者而已。”

    “女男平等？女权主义者？”杰西卡不禁大笑起来，“可是你们这个世界明明是男权主义的世界！我说的只是正常女人、正常社会和你们社会的不同之处而已！”

    “但你说的话都是女权主义者会说的话，尤其像激进的女权主义者们，”史蒂芬妮插嘴说道，“像什么：不需要穿胸罩，胸部本身就不是值得遮掩的身体部位；我们的社会是培养犯罪者的温床；我们社会的女人被男人们驯化了。”

    “好吧，姑娘们，”杰西卡举起右手，“让我再次重申一遍，我绝对不是女权主义者，举蝙蝠爪爪发誓。我只是个普通女人。呃，我是说，如果抛去我当过义警、死而复生、被刺客联盟捡走、当过□□、当过反英雌的经历的话。”

    卡珊德拉被他的话逗笑了：“不过你刚才说的话在我们这里确实很像女权主义者。”

    “天呐，”杰西卡嘟囔着，“你们这里管我刚才说的话叫做女权主义者的发言？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你们世界的女人还真是温柔。反倒是芭芭拉的发言才像是男权主义者们会说的话。真奇怪，女人为什么要帮男人们说话？男权主义者们，一群总是控制不好自己情绪、整天胡思乱想、总想要超过女人地位的奇怪男人。你们这个世界的女人们怎么都这么奇怪？”

    “也许只是你们的世界和我们这个世界的传统观念不太一样而已。”芭芭拉摇着头说，“所以会让你产生这么多的困惑。实际上，在你指出这些事情之前，我也没有想到那些方面。”

    “你也觉得奇怪吗？”杰西卡立刻问，“我在你们的世界和社会中总是感到不适，这一切都和我接受到的教育、我曾经所处的环境、我所拥有的观念所矛盾。虽然没有达到剧烈冲突的程度，但总让我感到难受，就像被塞入了套子里面一样，就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束缚着我，它们试着改变我，从新闻、从街道上走过的人、从你们和其她人的言论，甚至弹出来的一则广告都在试图改变我。”

    “束缚？”史蒂芬妮看上去很困惑，“可是我们的社会非常自由，我们女人现在没有任何束缚，可以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也可以成为任何想要成为的人。为什么你会感到束缚呢？”

    “不，不是自由，我不觉得你们获得了真正的自由。”杰西卡摆手，反驳了史蒂芬妮的说法，“我是说，你们的自由只是表面上的，就像被饲养在牧场中的牛，它们虽然每天都能够在田野上漫步、吃草、睡觉、晒太阳，但它们本质上和被囚禁在狭窄牧场中的奶牛没什么区别，都是要被宰杀的对象。说不定，它们还会因为整日在闲逛而拥有了更好的口感和肉质，从而卖出更高的价格呢。”

    “你的意思是说，”一直在思考的卡珊德拉突然说话了，“‘如果我完全没有强迫你，并使你处于完全自由的状态，你却依然选择了我为你预设的道路，那就是我开始运用权力之时。’”

    “正是这个意思。”杰西卡赞同地点点头，“你们的社会无形中打造了许多套子，许多由男人打造的、对男人有利的套子，在你们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男人们将你们打造为符合套子模样的女人。可是你们本不需要那些套子，你们如果打破那些套子，绝对会变得比现在更好。男人束缚了你们，在精神上和身体上，全都驯化了你们，让你们认为’女人更加柔弱’、’女人比不过男人’，可是这是绝对错误的！你们都说我是女权主义者，可我根本不是什么女权主义者，更不是男权主义者，我只是人类主义者，不受约束地发展本该是所有人类都应该得到的权力，可在你们这里，这好像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不，不如说，你们社会的女人都被束缚了，都被套子塑造了。”

    “我对你们的世界感到好奇，”卡珊德拉说，“那里是什么样的？在那里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杰西卡耸耸肩：“我不好说，但比你们的世界和社会要让我舒服得多。至少，我不用因为晚餐的食量问题而感到苦恼。”说着，她用叉子指了指盘子里残余的棕色酱汁。

    芭芭拉和史蒂芬妮都笑起来。

    “女孩们，”杰西卡无奈地摊手，“不要像对待男人一样对待我，像对待女人一样对待我，好吗？我更强壮，需要更多的食物，而不是令人恐惧的沙拉和三明治。”

    “这句话听上去真奇怪。”史蒂芬妮笑着帮杰西卡拿走餐盘，“你本就是女人，我们要怎么像女人一样对待你？”

    “嗯……”杰西卡短暂思索，很快回答说，“像对待我们世界的女人一样对待我。”

    芭芭拉为她递上一张面巾纸：“那是个有趣的说法，也就是说，我们要像对待我们世界的男人一样对待你？”

    “太奇怪了，”杰西卡抗拒地摇头，接过芭芭拉递来的面巾纸，擦掉嘴角沾上的黑胡椒酱汁，“我是个女人！怎么能用男人来比喻我？你们会习惯我的说法的，这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好吧，让我们短暂结束这场’杰西卡到底是女权主义者还是男权主义者’的辩论吧。”史蒂芬妮在厨房中大声说，“这让我感到头晕脑胀！”

    “不管怎么说，我要再次严肃重申一遍，”杰西卡从餐桌边站起来，“我可不是女权主义者，更不是男权主义者，我只是一个中立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