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这个网络老梗在旅人脑海中不断回荡。
失去元素力的庇护后,前所未有的恐惧如潮水般淹没了她的理智。
旅人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喉咙发紧到连吞咽都变得困难。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地浮现在她的想象中。
身体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束缚,陷入了可怕的冻结反应。明明知道危险就在眼前,双腿却像生了根一般无法移动。
那些散落在地上的人头用森白的牙齿咬住旅人的裤脚,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想要攀爬上来。
它们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诡异的幽光,干瘪的嘴唇蠕动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
"啊!"旅人猛地一抖腿,将那些人头甩开,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律,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就在这时,手中的陶罐突然剧烈颤动起来,仿佛里面囚禁着什么活物正在拼命挣扎。
咔嗒——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一道蜿蜒的裂缝出现在罐体表面,细小的碎片簌簌落下。
更可怕的是,从那道缝隙中竟然渗出了暗红色的液体,浓重的铁锈味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旅人的手指下意识地想要松开,可残存的理智却在尖叫着阻止这个冲动。
"咯咯咯咯——"一阵牙齿碰撞声从罐子里传出,旅人鬼使神差地低头看去……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正透过裂缝死死盯着她!
那眼球诡异地转动着,凸出的部分几乎要挤出罐子,瞳孔中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嘶——"旅人倒抽一口凉气,手臂上的汗毛全部竖起。
短短几分钟内,这个曾经拯救过璃月、蒙德与稻妻的英雄,竟然被打回原形,变成了需要别人拯救的弱者。这个认知比眼前的恐怖景象更让她难以接受。
"旅人!"
鹿野院平藏清朗的声音如同天籁般从上方传来。
下一秒,他借助风元素的力量轻盈落下。
然而他的目光却茫然地越过旅人,焦急地在黑暗中搜寻着什么。
"鹿野院平藏!"旅人大声呼唤,他却置若罔闻,眼看就要再次没入黑暗。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旅人的脑海……
等等!
难道这一切都是……
旅人猛地低头查看手中的罐子,哪里还有什么裂缝和血眼?再检查身上的绳索,也完好无损地系在腰间。
祸时蛸擅长幻术!刚才经历的恐怖场景,全都是它制造的幻觉!
"抓住你了!"在鹿野院即将消失在黑暗中的刹那,旅人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刹那间,仿佛有无形的屏障被打破,他肩膀一震,终于感知到了她的存在。
"我在这里。"旅人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还有些发抖。
鹿野院平藏的眸子终于映出了旅人的身影。
他没有说话,只是突然收紧手指,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他的心跳透过胸膛传来,快得有些不正常。
“吓死了我了,我还以为绳子断了元素力也没了。”旅人的声音闷在他肩头。
“嘿……你也吓到我了,别在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了。”
拥抱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让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
......
原来在他们下来之前,鹿野院已经在井口做了周全的准备——一个简易但实用的滑轮系统,确保他们能够顺利返回地面。
对了,明明可以用岩元素直接造个阶梯的。
怎么我下来的时候就没想到呢?
鹿野院走在前面开路,两人小心翼翼地沿着井壁向上攀爬。
幻象显然还不死心,时不时就要来干扰:身后的阶梯突然消失,面前的石板毫无征兆地坍塌...…
每当这时,旅人就紧紧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都是幻觉!都是幻觉!"
有鹿野院在前面引路确实让人安心许多。
他受幻术影响较小,总能及时识破那些虚假的危险。这大概也是他坚持要走在前面的原因。
就在他们即将踏出井口的瞬间,一只青灰色的枯手突然抓住了旅人的脚踝!刺骨的寒意顺着接触点蔓延开来,她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原本深不见底的井中突然变得通透无比,可以一眼望到井底。而在那幽暗的深处,数十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小男孩正齐刷刷地仰着头,他们的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怎么了?"鹿野院敏锐地察觉到旅人的异常,立即回身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出井口。
"没什么..…."旅人摇摇头,没有告诉他刚才看到的可怕景象。
有些事情,还是自己消化比较好。
*
抱着那个诡异的罐子回到村子时,第二个死者的葬礼已经开始。
尸体被草席包裹得严严实实,潮守婆婆正在主持仪式。围观的村民们神情木然,眼神空洞,仿佛已经接受了死亡的必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