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坠入,大雾四起,何时?
起起伏伏,暗藏玄机,何人?
雨漫城中,触摸不知,何物?
曲终人散,囍非良人,何苦?
……
“咚——”
“一,何时?”
“什么?”
静谧无人的街道,总是有一些东西,潜伏在那里。
可能是人,可能是仙,也可能是鬼。
空荡荡的街道,起了雾,慌了神,捂了眼,遮了心。
“林白莳。”
……
床上的人突然坐起,额头有细小的汗珠,有些心慌。
又是一场梦,又是一场雾。
林白莳深呼吸,透过窗看外面,雾蒙蒙,看不透。
他下床走到阳台,看着楼下,也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丝路灯的亮光。
一闪一闪,可能接触不良。
“又起雾了。”
最近手机总是弹出大雾警告,把世界笼罩在一块,盖上了一层纱。
林白莳做了几天的梦,内容记不清了,只是每次醒来的时候,都会不自禁冒出一身冷汗。
可能忘了,说明不重要吧。
“叮咚------”
手机的一声响,打破了平静,林白莳点开,发现是一条陌生的信息。
“大雾,禁言。”
这是什么?没有署名,没有源头,仿佛凭空出现一般,犹如规则。
“禁言,是指开口说话吗?”林白莳心里想到,觉得有些古怪,第一反应就是恶作剧,把手机往旁边一放,就把这条信息,抛在脑后了。
林白莳随意往窗外一瞥,一闪一闪的路灯下,好像站了一个人,很高,很瘦。
路口处走过来一对母女,没看见般穿透了黑影。
它像是雾,散了。
“是我看错了吗?”林白莳在想,房间里又传了一丝声响。
“咚----”
“咚----”
“咚----”
一声一声,有规律的敲响,是有人在敲门。
林白莳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凑近透过猫眼,外面没有人,一片漆黑。
“不要开门,不要出声,嘘。”
手机的信息又弹出一条没有署名的信息,到底是谁,林白莳不知道,但是他也没打算开门,他的第六感告诉他,不对劲,这个夜晚,不对劲。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又大了,很急切。“快开门,林白莳,外面不对劲,你快开门。”
“嗯?”林白莳回头看向门口,是姜蔚,他的多年好友。
“林白莳,开门啊。”
林白莳走向门口,刚把手伸出去,后面有人捂上了他的嘴,另一只手,按下了他伸出去的手,环抱住了他腰。
“嘘,别开门。”
被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白莳有点慌乱,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为什么叫我别开门?
“等会和你解释。”
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沉默,过了许久,门外没了声响,恢复了平静。
男人放下手臂,说:“抱歉,很冒昧这么对你。”
林白莳转过身来,看向面前这个男人,比他高,比他壮,好的,比他帅,他打不过。
“你是谁?”
“乌诺。请问现在几点?”
几点?林白莳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十一点三十……
“等一下,现在是十一点三十?”
他记得被梦惊醒的时候,看手机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现在怎么可能只有十一点三十?
“还好早了一步。”乌诺小声说道,却被林白莳听了过去。
“什么意思?你解释清楚,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刚刚是什么情况?”
“现在不方便解释这么多了,林白莳,你看到手机信息了吗?”
手机信息?林白莳想到那几条没有署名的信息,“是你发的?为什么?”
“外面的大雾已经蔓延了整座城市,在大雾里呆久了的人,都会出现不一样问题,所以,林白莳,保护好你自己。”乌诺说完一番话,打开窗户跳了下去。
“??哎?”林白莳慢了一步,往下看去的时候,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
……
“嘘,不可乱来。”
“就这样看着?什么都不做吗?”
“这是注定的结果,你知道的。”
……
“二,何人?”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人?”林白莳自言自语道,坐在沙发上,又想起刚刚门外的奇怪,感觉整个世界好像在重塑,好像一个虚假的屏障。
不可出声,不可问,不言说。
像是一双眼睛,注视着这里,一双手,操控着世界。林白莳看向手机,正好有一通未接来电。
正打算回过去的时候,电话又打了过来。林白莳没有接上,此时的顶部出现弹窗:“记住,不要说话,大雾禁言。”
林白莳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声,但有断断续续的电流声,滋滋的,听不清。
他没有说话,不光是因为短信,也是觉得这通电话的奇怪。
“嗬嗬……嗬……雾散……喜……成。”
下一秒,电话挂了。
……
“大雾散,喜字成双,上花轿。”
“不知何时,兜兜转转,几人归?”
……
“喜字成双对,佳人伴孤灯。”
“三,何物?”
林白莳在家里扫视着,突然盯着某处,他家里,什么时候多出的蜡烛?
蜡烛没有被点亮,是红色的喜蜡。
家里就他一人,按道理来说,他应该害怕,可事实却是,寂静无声,连心跳声都听不见。没有一丝气息。
外面的灯光开始闪烁,林白莳睁大了眼睛,一台花轿,满是锁链的喜轿。
大红的纸花装饰着轿子,一声声唢呐吹响,是喜乐。
他是什么时候,站在了旁边?
林白莳现在才发现,他的周围变了,他不在家中,可他没有动过。而他刚刚看到的喜蜡,在自己的手中。
“这是什么?”林白莳没有说出口,心里默念,这已经不是他所熟知的范畴了,无论是乌诺还是倒流的时间,又或是出现在这里的迎亲,都透露出了诡异。
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
一个个人转过他们的头,大大的眼睛看着林白莳,一动不动,像是木偶,像是纸人。
林白莳不敢乱动,他的世界陷入了迷茫,他从未见过如此的场景。
他们不动,林白莳也不动,平衡的状态一旦被打破,好像就不一样了。
“林白莳……”
“是谁?”
……
“四,何苦?”
“大雾,禁言,切记,忘却。”
……
“今日大喜之日,少说些封建迷信的话。”
管家子时敲响房门,床上的人睁开眼睛坐起,屋外的人顺势涌入,为他洗漱更衣。
“悄悄,我们新人多俊俏啊,哈哈哈哈,亲家一定很满意吧”
“那当然了,人家可就中意着他呢。”
“快快快,可别误了吉时。”
换好衣裳,盖上盖头,就是最美的新人,鞭炮唢呐声声响。
“迎好运----送新人----”
盖头下的人眨了眨眼,听着欢笑声,一定是在为了出嫁而喜悦吧。
“嫁出去了,可就回不来了。”
“没事没事,这是咱家的福气。”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这杯酒喝下吧。”
你没得选,我没得选。
“……”
……
“礼成……”
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远,越来越……记不清了。
好像很久了。
原来如此啊,呵。
……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又大了,很急切。“快开门,林白莳,外面不对劲,你快开门。”
是姜蔚,林白莳的多年好友。
“他不在,你别敲门了。”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门口,对着他说话。
姜蔚放下手,回头看向他,“你是?”
“外面没有东西,是你看错了,等梦醒了,就好了。”
清脆的响指打在耳边,姜蔚有些奇怪。
“喂,你这人很奇怪诶。”姜蔚想继续敲门,可是他好困,真的好困好困……
一觉梦醒,物是人非。
……
“空喜,白忙活一场。乌诺,这次还是你输了。”
一人持棋,落入棋盘。
乌诺不吱声,抬手拿起棋子,却又放下。
“他的命,改不了。”
这人轻声笑笑:“呵呵,乌诺,观棋者不语,命数罢了。”
一枚黑子入局,一子定输赢。
“好了,不玩了,你自己收拾一下吧。”
哼着熟悉的小调,没入黑暗,只剩一人独坐。
乌诺想了想,拿出了一本书,书上记录了一个人的一生,有喜有悲。
他终究放下手中的棋子,认了输。
划掉人名,到此为止。
他只是在记录中,爱上了一个不复存在的人。
而他的名字,叫做林白莳,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