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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水声早就停了，秦青也如程易所猜想的那样回了卧室，他脸上敷着湿敷的棉片，坐在床上正在擦身体乳，听到门口传来声音才抬起头。
程易对上他那张只露出了的两只亮晶晶的眼睛，缓缓的背手关上门，“……我问你个事。你现在方便吗。”
秦青点了点头，把裤腿撩起来，自顾自地将身体乳抹在腿上，“嗯。”
程易在床旁边的真皮椅子上坐下，裤子和皮革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卧室格外明显，他坐下后归于平静，面对面看着秦青，“……我平时有抽烟的习惯，虽然现在的频率不高，但我猜测……应该多少也会带着一些烟味。今天拍吻戏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很难受之类的？我说气味。”
秦青抬起头，说到气味，他倒是有印象。
不过那个气味并不是程易所说的烟味，而是一股浓烈的青苹果皂香味。
于是秦青摇了摇头，下巴上湿敷的棉片让他张嘴的弧度有所限制，因此言语略微含糊，“没有。”
“一点气味都没有？”程易问。
秦青点头，又摇头，淡淡地说：“我闻到了青苹果的味道。”
程易愣了一下，反应了过来，“哦……那场戏之前我吃了颗糖。”
“是么，我当时感觉是你身上的气味。”秦青把身体乳抹完，盖上身体乳的盖子，将裤腿捋下去。
“我身上应该没有青苹果的气味，不管是洗衣液还是沐浴露。”程易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不严谨的漏洞，又补充说：“香皂的气味可能是有的。”
秦青穿上拖鞋站起身，手里拿着那盒身体乳走进浴室，“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程易在外面说：“你不是不喜欢烟味吗。我想着我有抽烟的习惯，如果有烟味的话可能会让你感觉不舒服。”
秦青听他这样解释，倒有些好奇，从浴室探出头来，“那你之前和你其他的对手演员怎么拍的？”
程易侧着头，看着他说：“我拍过的吻戏可能就有……”他暗中掰着手指在心中默默数了一下，“……六次吧。加上你的话是第七次。前面四次剧情需要的画面都不用拍的多么细，只是贴了一下嘴唇，也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秦青问了，看起来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却又在程易开口解释时钻回浴室，取下棉片洗脸。
程易听着水流声，说：“第五六次是上一部电影，都是和同一个对手演员拍的，我也是那会儿才有这个疑问的，不凑巧，她会抽烟，所以没问出个什么所以然。”
“……现在和你搭戏，你不抽烟，而且你貌似介意烟味，我就问问你。”程易说。
程易说的那么细，不禁让秦青也回忆了一下自己拍过多少吻戏。
依旧是关键词带出的回忆。
应该貌似大概好像……
有四次，加上程易是第五次，之前的演员都是女孩儿。
是了。
秦青擦拭着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后知后觉终于明白今天下午那一场戏为什么拍的那么艰难，对手从温柔的女演员换成了一个五大三粗如同狗啃的男演员，一时没能转换过来，招架不住那是自然的。
程易看他沉默着不说话，以为是他想起了什么，但不好意思说，便主动道：“没事，你有什么说什么，我们之后一起拍戏的日子还长，我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让你感觉不舒服，你都可以提。烟我可以戒。”
“哦……那倒不用。”秦青回过神，悠哉悠哉出来，“……我确实没有闻到什么烟味。”
他说着，把浴室的门带上，重新走回床旁，也就是在走回去的过程中的某一刻，他忽然嗅到了什么味道，步子一顿，扭过头看着程易，“……不过现在我好像闻到了一点。”
程易：“……”
他起身去浴室，“刚刚抽了一根，我去刷牙。”
秦青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扭回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他记得下午拍过那场戏后自己的唇边有些红肿，陈伦当时注意到了，非常有眼力见的去给他弄了一小袋冰块敷脸。
如果不是因为剧情需要，秦青觉得这应该也算做不舒服的一类，得提出改正，偏偏剧本是这样写的，导演对他们呈现出来的效果也很满意。
所以为什么会有观众喜欢这样的剧情。
……又或者是这副人类的躯体太脆弱了，受不住别人狗啃。
如果秦青还是一只猫，有别的猫给他舔毛，舔到他的毛都痛了，他绝对会扬起自己的爪子啪啪给那只猫两巴掌。
肯定的，一定的，绝对的。
怀揣着微妙的不爽，秦青爬上床，盖上被子睡觉。
程易刷完牙洗完脸出来时秦青已经睡下，他下意识的放轻脚步，关了灯，躺上床，声音已经放到比昨天晚上还轻，却还是听到了秦青呼吸的变化。
他还是把秦青吵醒了。
程易正襟危躺地平躺在床上，侧目瞥了眼秦青的后背。
秦青被吵醒了不会有脾气，像是醒了一瞬之后又会很快睡去，睡眠浅，但容易入睡。
程易闭上眼，沉沉地呼出口气后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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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大概三天，这个剧组较为重要的演员秦青才熟悉的差不多。
都是一些曾经没有搭过戏的演员，有了第一次一起拍戏的经历后，就很快的熟络起来。
工作无聊，各位闲暇时的乐趣就是磕一磕剧里的cp，其中属女二和女三最为激动，也是因为她们才让程易和秦青知道，这部剧才开拍他们俩的cp超话就已经被建起来了。
秦青工作之余去超话里看了看，里面有零星路透，多半是他们上下班进出剧组时被录的视频。
网友们将秦青和程易的角色cp取名为“同辛同德”，谐音同心同德，将秦青和程易的本人cp取名为“易顾青城”，谐音一顾倾城。
同辛同德是因为程易的那个角色名字叫韩辛。
这两个超话粉丝都不少。
由于剧本不是小说改编而是编剧原创剧本，所以并不存在原著粉，多半都是唯粉叛变。
唯粉基数大，所以尽管叛变了一小部分出来，Cp粉的的基数也不少。
这让本就将流量收得盆满钵满的秦青更是富上加富。
这种时候秦青才会对自己枯燥的工作有那么一点激情。
钱，全都是钱。
“哟，青哥，还在看啊。”
片场，女二叶子佩神不知鬼不觉的凑到了秦青身边，手里捧着一杯养生的枸杞茶，看样子是刚从另外一个组忙活过来。
“你收工了？”秦青将手机盖住。
叶子佩说：“没，我过来帮忙拿个东西。还有一场呢。怎么？程哥呢？”
秦青扬了扬下巴，“导演加了一场戏，还在讲。等他把这场拍完才是我。”
叶子佩笑了笑，“今天亲吗？”
秦青：“啊？”
叶子佩挑挑眉，“……稀罕啊，两天都没吻戏了。”
秦青抖了抖剧本，“如果按照原本的安排来，晚上有一场。”
他看着叶子佩眯起来的眼睛，其实一直都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同事也会磕他和程易的cp。
人类是一个很奇怪的生物，好像钟爱将谁和谁配对。
他看互联网是这样的。
秦青冷不丁地说：“反正你也看不到。”
叶子佩喝了一口手中的枸杞茶，摇头晃脑道：“我可以用我聪慧的大脑虚构出一场惊艳绝伦的画面。”
话音刚落，有工作人员将叶子佩叫走了，秦青得了个清静，重新打开手机继续划拉着超话里的内容。
金色大鹅：【谁是哥哥】
【图片】
是个画手的微博。
画的是他和程易，构图大胆，风格鲜明，配色吸睛，画中二人紧紧贴在一起，“秦青”坐在化妆台上，一只腿微微抬起，“程易”卡住了“秦青”的身位，二人对视，气氛紧张，如同配图里说的那样，他俩似乎是在争论谁是哥哥。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程易要比他小两个月。
但人类的大脑告诉秦青，这并不是在单纯争论谁是哥哥，同时也没有说清在争什么。
秦青有种真正的答案呼之欲出的感觉，就像小芽即将破土而出，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他思考了很久，久到忘记了时间，久到程易是什么时候凑到他身后俯身看他手机的他都不知道。
“……你在想什么？”程易忽然开口。
秦青蓦地回神，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扔出去。
好险他现在没有猫毛，不然包炸一背的。
程易微微缩回下巴，和被他吓了一跳的秦青无声对视着：“……”
秦青：“……”
程易：“……”
秦青：“……”
程易：“……”
程易直起身，换了个话题率先打破了这份死寂，“我单人戏份拍完了，待会儿到你了。”
秦青像是才回过神，视线又落回手机屏幕上，“你刚刚问我什么？”
程易瞧他也不像是不想搭理自己上一个话题的样子，不然现在又主动提起做什么。
于是道：“我问你在想什么，我看你从我刚刚那场戏开始就愣着没动。”
秦青靠回躺椅，说：“我在想……”
想文案中“谁是哥哥”这四个字的另一层含义是什么？
他感觉程易可能无法理解他说的这话。
“想什么？这画我看过，昨天晚上发的，画得挺好。”程易说。
秦青还是问了：“她们是不知道我们年龄相差多少吗？”
程易：“嗯？应该知道。”
秦青：“……那为什么配文的是，谁是哥哥？”
程易：“嗯……丰……富画面内容？”
秦青直言不快：“不明白。”
程易沉默了一会儿，明白了他的不明白，确认秦青不是在明知故问，才开口一针见血让他明白：“这是粉丝赋予这幅画的情趣。就像，后面我们要拍的一段戏里，严德在床上叫韩辛为韩律师那样，是称呼的反差带来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