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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青把鱼汤放在了冰箱，听程易这么说，扭过头，看起来也没怎么犹豫：“做什么？”

    “嗯……”程易思索着，视线在秦青的脸上扫了一圈，“一时半会儿倒也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向你提的。”

    “那就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秦青把冰箱门关上。

    程易向他提要求秦青反倒会觉得心里舒坦点，省得他之后会因为付出不对等而觉得愧疚。

    折腾完这些已经很晚了，秦青又去刷了个牙才上床睡觉。

    程易在他后面洗漱，上床的时候主灯已经关了，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夜灯。

    同床共枕了许多日，程易发现自己好像和秦青还挺合得来，他们两个在睡觉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坏习惯，比如打呼噜磨牙或者抢被子，睡在一起异常和谐。

    唯一有一些不太好的地方，应该就只有偶尔的一两次睡着睡着凑到一起或者抱在一起。

    虽然男人和男人之间并没有授受不亲的这一个说法，程易觉得自己也不是弯的，但可能是因为他们拍的这部戏本身就是同性恋者之间的感情故事，所以会让他有意无意的想到这么些无可厚非的事情。

    秦青留下来的那个鱼汤果真在第二天晚上拿出来煮面吃了。

    程易一直想着再有空的时候就陪他做红烧鱼，却拖了三四天才得空。

    工作实在忙，又凑巧碰到续约拍广告的通告，他甚至在得空的前一天一整天都没有和秦青见过面，再次见面的时候是清晨进组做妆造，程易节约时间直接在飞机上睡了一觉，落地就进组，而秦青照常从酒店出发到剧组上班，两个人在化妆间打了个照面。

    此时陈伦正拎着两个包子跟在秦青身后，问他确定不把这两个包子也一起吃了。

    秦青一副封心锁爱的样子，头也不回，“我真不饿，吃饱了。”

    陈伦这阵子也习惯了秦青胃口突然变小，只嘟嘟囔囔地把那两个包子往自己嘴里塞：“……你最近都瘦了许多了，会不会是肠胃有些不太对？总是没胃口也不是个事儿啊，要不等哪天时间充裕，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秦青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不用。天气热了，没胃口正常。”

    这个理由也不错，说出来立马就让陈伦觉得很有道理，不再追问。

    程易在他对面坐着，听着他们的聊天内容没有作声，只是心里想着：你哥这毛病连健胃消食片都不用吃，等我弄上红烧鱼了，他的胃口自然就好了。

    到时候什么天气原因，什么控制体重，通通都不是问题。

    程易忙活回来和秦青拍的第一个双人戏是床戏，也是剧组开拍以来尺度最大的一个戏份。

    当然后面类似的还多着，迟早要面对的事，身为演员这种小风小浪不值一提。

    程易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做到坐怀不乱。

    虽然他之前没有拍过那么大尺度的戏，都是匆匆带过，做做样子，后面导演来让镜头做意识流。

    但做做样子的过程也不是多容易。

    程易自觉得自己再怎么也有一点经验，当时还是和女演员搭戏，他都不觉得有什么压力，更何况现在是和男演员，那就更不成问题了。

    然而现实就狠狠的给他上了一课。

    在他坐在浴缸里，搂着赤身的秦青时，他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的端倪。

    为了保护演员的隐私，重要部位做了防护，浴缸里放的是真的热水，水面只飘着一点点白色泡泡，负责布置场景的工作人员将泡泡全都聚拢在可以遮挡某些穿帮的地方，其他该露的镜头里基本都看得到。

    秦青长手长脚的，可能正如陈伦所说的那样，他瘦了许多，所以坐在他身后的程易感觉他的肩胛骨看起来异常明显。

    不是那种练出来的肌肉的形状，而是精瘦的肌肉下能看到些许明显骨骼的痕迹。

    还没开拍，秦青很礼貌的没有靠程易那么近，但浴缸只有那么大一点，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坐在里面难免也有些拥挤，所以秦青想要和程易拉开一点合适的距离，只能微微倾着身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程易能看到秦青后背的全貌。

    导演让程易抱着就别放手，所以尽管秦青有再礼貌的和他保持距离，他的手也依旧环在秦青窄瘦的腰上，导致两个人浴缸上面可见的地方好似很有分寸，实在走近一看颇有一种搞小动作的暧昧。

    秦青的皮肤白皙，肩宽腰窄，脖颈匀称纤长，热水的水雾布满在他心里的皮肤上，看起来莫名像是他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由于浴缸的宽度也有限，程易叉开着腿，你依旧会碰到秦青，相贴的那一点皮肤的温度交融，逐渐从不自在变成适应。

    两个人就像是在玩木头人，你不动我不动。

    不大的空间里清场后只有零星几个重要的工作人员，但依旧显得有些拥挤，导演在忙着和旁边的工作人员沟通待会儿的拍摄注意事项，他们两个就在浴缸里坐着，像两个傻子，不知道多久才能开拍。

    一直都没有交流，总会显得有些奇怪，程易最先憋不住，还是开了口找话题：“你现在是不是饿了？感觉肚子瘪瘪的……”

    话一开口，他就感觉自己的话题好像找错了。

    这种时候找话题不应该找一些远离现下情况的事情吗。

    他现在搂着人家的腰说人家的肚子摸起来平平扁扁的，这反倒把话题拉到了不尴不尬的位置上。

    秦青的果真沉默了一会儿。

    这是程易感觉到的第一个不对劲的端倪。

    有点尴尬，这一种尴尬貌似连之前他和其他女演员搭戏的时候都没有过。

    他自觉不该有的尴尬被他制造了出来，尽管他也有在反问自己跟一个男人有什么好不自在的，也依旧打心里觉得不自在。

    脑是脑，心是心，它们两个好像在互搏，谁也不管对方的死活。

    秦青终于开口：“……是有一点饿了。可是你搂着的地方不是我的胃啊。”

    程易觉得自己有一点微死。

    找什么破话题。

    找就找了，脑子抽什么风，偏偏找一个这种。

    但话题竟然都已经找了，也不好再一次生硬的换一个别的话题，免得让气氛更奇怪。

    程易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去，“……差不多的，如果吃饱了，这儿也不会那么平。”

    这话是越接越想让他把自己的嘴巴缝起来。

    太奇怪了，聊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换平常他怎么可能说出这么弱智的话，今天真是……

    程易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难评，更别想秦青听到他这句话之后该怎么想，事到如今他也顾不上什么换一个话题太过生硬会让气氛变得更加奇怪，再不换话题，这个话题就只会被聊死，他们两个直接的温度会下降到一个新的高度。

    非换不可了。

    程易飞速运转着自己的大脑，绞尽脑汁地想思考出一个适合现在的新的话题。

    可能安静只过了一两秒，但他觉得这仿佛过了快有一两分钟般难熬。

    死脑子快想啊。

    忽然，秦青埋在水里的手动了一下，他捏住了程易搭在他下腹的手，往上抬了抬。

    程易愣住，就这么毫无准备的，他的手被秦青主动的从下腹挪到了上腹，而秦青说：“这里是胃。”

    程易：“……”

    程易现在确实有一种实打实的被别人看作成弱智的感觉了。

    水的温度因为拍摄所需打的有点高，秦青刚才拉着他的手挪动那么一下也让水面掀起了一点波动，程易看到秦青后背刚才刚好没过水平面的位置露出来了一点，又被水打回去。

    白皙的皮肤下露出来的那片那一瞬间是粉红色的。

    应该是被水烫的。

    秦青腹部的皮肤如他所看到的后背那样光滑，他只是被动的从下到上贴了一下秦青的上腹，没怎么去刻意关注，脑袋却依旧记住了那一瞬间的触感。

    就像是摸到了一块有温度的羊脂玉，细腻，光滑。

    不知为何，他突然感觉自己心脏的跳动频率好像变得有点奇怪。

    因为要清场，浴室只有窗户掀开了一点，开了换风模式，其他没有通风的地方，浴室里站的人又堆在一块。

    程易怀疑可能是他坐在水里有点缺氧的原因。

    “……那确实……能感觉到你没吃饱。”没办法了，这个话题并不是他想换就能换的，程易有一点生无可恋。

    “好了，准备了，”刘导忙完了那边的事过来叮嘱演员，她一边说一边卷着手里的剧本，眼里只有对工作的干劲，“秦青你往后靠，靠在程易的肩膀上，别拉那么远了，你俩之间能开一家正新鸡排——”

    秦青得令，立马向后做了一点往程易身上靠，他们在刚入水的时候导演就指导过动作姿势了，青青学习能力很强，尽管只是走了个形式，他也很快一比一的复刻出来。

    程易在秦青贴上了以后浑身的肌肉都僵了一分。

    而秦青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只自顾自地调整位置摆弄姿势，将右腿像导演之前所说的那样抬起来，搭在了浴缸的边缘。

    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他洁白的小腿往下滑滑坠在发红的脚后跟，最后滴到冰凉的地板上。

    肉眼可见的，秦青的膝窝只是在前不久走了个过场，也给挂得发了红。

    不知道是皮肤敏感还是热水泡过的原因。

    红的太刺眼。

    程易盯着那处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