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房间里，打火机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火焰的红色是黑暗中唯一的光亮。那是最无尽的黑，也是最耀眼的红。

    红唇抿上烟尾，留下一圈薄印，若隐若现。烟雾被吐出，被光晃着，被一双眼睛盯着。

    偌大的房子里，她半摊在客厅的沙发上，廉价的易拉罐酒瓶散落在地板上，没喝完的酒底滴在绒毯上，留下淡淡的黄色印记。

    “又在抽，不好闻。”

    房子的门从外被打开，随着话声的进入还有一个穿着艳丽的女人踩着高跟鞋滴滴哒哒地踩在光亮的地板上。

    “……”沙发上的女人没有讲话，连抬头都没抬过去看那女人一眼。

    “啧，一身烟臭酒气，难闻死了。”

    “悦悦。”她终于张嘴，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女人，她念出了她的名字。

    “干嘛，臭死了，别和我讲话。”卢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脸没好气地说。

    沙发上的女人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无神的眼睛盯着卢悦，一身艳丽的装扮，像是去陪酒的小姐，廉价至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抬手将卢悦身上的衣服往下拉了拉，也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呼…”最后一口烟吐在了卢悦的脖颈处。

    “萨郁南！咳咳……”卢悦被烟呛了一口，生气地将包包摔在她的身上，不断后退咳嗽个不停。

    “哈，过来。”

    萨郁南的表情转变地很快，气压变得很低，笑声阴郁不可猜，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黑暗中的眼睛无神但可怕，尽管是在她身边待了多年的卢悦也会生出一丝慌张。

    “别碰我！你身上臭死了！”萨郁南手臂一捞就将卢悦一整个圈进怀里，黑暗中烟雾缭绕在两人身旁，卢悦不停挣扎，一直说着讨厌她的话语。而萨郁南也不生气，就这么看着怀中人的动作。

    “怎么，我抽不行，那个姓张的就行了？”

    “我管不了他。”

    “那你就能管我了。”萨郁南慢慢贴近她，烟味不停钻进卢悦的鼻腔。

    “他是我的嗯…”萨郁南没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顺着烟雾弥漫的痕迹，红唇贴近，黑暗里水声漫起。卢悦被萨郁南按在沙发上，背后的真皮沙发冰冰凉凉，舌尖没有心跳，但心脏跳动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呵，是你的？你的金主？”

    萨郁南起身，将地上散落的酒瓶踢到一旁，酒瓶碰撞的声音杂乱，与沙发上起伏不一的喘气声相比较显清脆。

    “起开！”空气安静下来，只剩下萨郁南带着些许酒味粗重的喘息在空气中普通打雷般出现。

    “萨郁南！他是我的未婚夫！而你只是我的……”

    “砰！”萨郁南一手捂着被卢悦踹痛的小腹一手拍在沙发靠背上发出重声，他没抬起头，乌黑发丝在两人之间摇摆，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真皮沙发被她拍出个印记。

    “阿南？别生气对不起，疼不疼……”卢悦讨好般伸出手想要抚上对方的脸，她不敢轻易乱动，相处了这么多年她很清楚萨郁南的脾气，她知道萨郁南不会真的讨厌自己但是还是会害怕。

    “阿南？阿……啊！”萨郁南突然伸手将卢悦在半空中的手拽开，抄起卢悦的身体将她放在自己怀里正对着自己，用手将卢悦的脑袋按在自己的颈窝处，而自己张开嘴狠狠咬在她的脖颈处，让她疼但收着劲控制不住的情绪显现在用力掐住的手心处，那里已经留下深红的痕迹。

    “嘶……”卢悦怕疼，萨郁南知道。尽管这样卢悦还是用手轻轻摩挲着萨郁南有些毛躁的头发，“没事没事，不疼。”

    黑暗的屋子里，卢悦左手无名指上的红宝石闪闪发亮，照耀在萨郁南的身上。

    但是，不！她不要这样的光，红宝石她也可以给卢悦买要多少买多少哪怕倾家荡产，更何况，卢悦更适合黄金。

    “你在说谎！”唇齿交融，你我之间轮换，无度春风，你就是我的春风。

    萨郁南低声重语，突然抓住卢悦的头发往后拽，而她盯着那鲜艳的红唇吻了下去，吻得十分用力，像是要吃掉对方一样。

    每一处唇肉，每一滴眼泪，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直到两个人都没了力气，直到分开之时两人都趴在对方肩膀上休息，互相喘着粗气。

    良久，萨郁南先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悦悦，留下来。”卢悦微微抬起头，看着萨郁南的眼睛，那里面满是复杂的情感，有占有欲，有深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阿南，今天不可以。”卢悦轻声说道。萨郁南将卢悦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不许盖掉。”萨郁南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卢悦脖颈上被自己咬过的地方。卢悦笑了笑，“好。”

    此时，窗外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照在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上，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诉说着他们之间那浓烈而又复杂的情感。

    萨郁南双手环抱着卢悦时不时往她胸口处蹭蹭，像是新生的妖感受着真人的体温和触感。“口红，太艳了。”卢悦感受着萨郁南的小动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然而，这种宁静很快被打破，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萨郁南皱了皱眉，极不情愿地松开卢悦去拿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后，她的脸色微微一变。卢悦疑惑地看着她，萨郁南却没有解释，只是简单地说了句“我出去接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房间。卢悦坐在床边，心里涌起一种不安的感觉。她看着那枚红宝石戒指，思绪开始飘散。这突如其来的电话和萨郁南异样的反应，让她觉得有什么事情正在脱离她的掌控。

    萨郁南来到走廊尽头，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说了些什么，萨郁南的表情变得越发凝重。她压低声音快速地回应着，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房间的方向。

    卢悦在房间里等得有些焦急，她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时不时衣服的边角蹭到伤口让她一阵颤痛。许久，萨郁南挂断电话，缓缓走回房间。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卢悦迎上去问：“阿南，是不是北城天街的事？”萨郁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悦悦，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卢悦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萨郁南避开她的目光，“不该问的别问，回家吧，回到你的未婚夫身边。”卢悦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舍，但她知道有些事她不该也无法过问，她只能默默地点点头。

    卢悦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迟缓而沉重。萨郁南站在一旁看着，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始终没有开口。

    卢悦收拾好东西后，最后看了一眼萨郁南，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然后转身缓缓向门口走去。当她的手触碰到门把的那一刻，她听到背后传来萨郁南略带哽咽的声音：“对不起，悦悦。”卢悦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道：“少喝酒少抽烟少熬夜，回来叫见。”便开门离开了。

    萨郁南望着那扇关上的门，久久没有移开。卢悦走出房子后，外面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她抬手遮住眼睛，但太阳太大，怎么挡都会有阳光透进来。

    她转头看向萨郁南家的方向，窗户全都被黑色的窗帘遮上，透不进去一点阳光。这套房子黯然没有生气，像是从未有人住过，周围的邻居也避之不及，萨郁南，你的未来什么时候可以稳定下来呢？哪怕以我们再也不见为代价，但我好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