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家里有了小奴隶后日子都过得红火起来了。

    把最后一篇结课论文打包好上传的姜灼算是彻底闲了下来，瘫在沙发上一心二用边刷论坛边看电影。

    厨房里是正在忙碌准备晚饭的小奴隶，这些天他出门把厨房该有的厨具碗筷都添置好了，冰箱里也塞满了各式各样的蔬菜水果和肉类，都被小奴隶分门别类放好了，还有些她想要的饮料冰棍也买好放好了。

    姜溪桐两边转悠中不忘抽出空来和亲爱的宿主搭话：“宿主你饿了没，马上就好了不要急哦。今天吃可乐鸡翅怎么样，昨天听你的买了好多可乐，可乐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我还是做菜用了吧。”

    嗯嗯嗯没人急，而且话好多，比我爸还唠叨。

    姜灼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嘴上没有说出口，只是敷衍着，“嗯嗯嗯不急，我也不饿，你慢慢来，做什么都行。”

    电影逐渐放到高潮，姜灼手机都不刷了，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好巧不巧这个时候小奴隶把饭做好了。

    姜溪桐把饭菜盛好端出来，解下围裙挂好，试探着走到沙发边上，看着宿主沉迷电影的样子，挠了挠脸，又转身去餐桌上端了宿主的那一碗，把菜都夹好，拿好餐具，回来挨着姜灼坐下，夹起一口送至宿主嘴边。

    姜灼百忙之中瞥了眼小奴隶，又沉浸在电影里，只张口把姜溪桐送至嘴边的饭菜都吃掉了。

    09

    其实比起现在姜溪桐做好的刚刚好二人份饭菜，第一次下厨做了太多，幸好小奴隶不怕撑，都吃完了。第二次又太少了，姜灼一个人吃饱后就差不多没了。

    姜溪桐听闻反驳：“第二次明明正正好够宿主一个人吃，结果后面每次都要求我做宿主两人份，然后让我吃一半，系统不需要吃饭的，这是浪费食物。”

    姜灼只冷冷瞥了他一眼：“让你吃你就吃，一个人吃饭你知道多无聊吗，这是叫你做陪吃。”

    “哦哦。”刚刚的反驳似乎把勇气用尽了，小奴隶唯唯诺诺地应声，之后每次吃饭，不出意外（指姜灼沉迷其它事物无心吃饭只能靠喂），两人都在同一餐桌上吃着同样分量的菜，甚至在溪桐的有意控制下，两人同时放下碗筷。

    10

    电影看完没多久，姜灼就吃饱了。她看了眼抽了张纸巾拿来给她擦嘴的姜溪桐，开口说：“你可以直接喊我去吃饭的，现在饭菜都凉了。”像他这样直接端过来喂她，她一犯懒，可不会推脱，就直接张嘴等喂了。

    姜溪桐拿走纸巾扔进垃圾桶，回到餐桌上扒饭，嘴里含糊着：“唔姆，对系统来说冷的热的都一样的宿主。”

    “哎——”姜灼抚额长叹，又对听到她叹气抬起头的看向她的小奴隶挥挥手，“你吃你的。”

    就这么半个月过去，本来就懒的她感觉自己快要被养成废人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管理局系统的阴谋，用糖衣炮弹腐蚀人类的坚定毅力吗。

    姜灼暗自腹诽着自己也不信的话，心说，这种糖衣炮弹，摩多摩多。

    11

    一般等姜溪桐洗完碗收拾好后，姜灼会让他来陪她打双人游戏，高级人工智能的操作比电脑ai厉害多了，而且完全不会因为操作失误被压力，和他一起打boss只能说越打越爽。

    溪桐照常从电视橱柜底下把手柄拿出来，又翻着一旁的一垒游戏碟片，问她：“今天还是打昨天的《勇闯魔王城》*吗？”

    她答非所问，把问句说成了陈述句：“我结课论文都写完了，接下来有段空余时间，你觉得我明天去找沈烁怎么样。”

    小奴隶很好用，那报酬也得提上日程了，有点良心但不多的姜灼心里琢磨着，虽然她现在没打算马上就和那个谁谈恋爱，但她一直对他避之不及，先慢慢恢复正常交往也好。

    出乎意外，没有听到小奴隶兴致勃勃的回答。

    她诧异地看了过去，姜溪桐背对着她，还保持着翻游戏碟片的姿势，一动不动，沉默着。她想走过去问问他，又看了眼沙发到橱柜的距离，放弃了，瘫回沙发上，懒洋洋地跳过刚刚那段话回答上一个问题：“玩，昨天最后的魔王不是还没打完吗，再说还要开隐藏boss呢。”

    姜溪桐这才开始动作，像刚刚修复好故障的机器人，他慢吞吞地打开开关，放好碟片，拿着手柄挪了过来，递给了她其中一个。

    屏幕在黑光后是熟悉的游戏界面，姜灼打着哈欠操控手柄读取存档，一边下命令：“你跟我换个角色，法师我玩腻了。”

    “好。”

    她没再提沈烁，姜溪桐也没有。

    12

    第二天早上姜溪桐照常来喊她起床，她迷迷糊糊地掀开被子——有暖气的房间让她哪怕只穿睡衣也不冷——慢慢悠悠地走向洗手间。

    洗手台上是已经挤好了牙膏的牙刷和拧干了的热毛巾，她依旧迷迷糊糊洗漱完毕，把毛巾随手一挂，清醒了去客厅吃早餐。

    早餐已经在桌上了，餐桌对面是精神满满的姜溪桐，他像往常以往非常开朗地和她打招呼：“早上好啊宿主，昨天睡得好吗。”并把准备好的早餐向她那边推了推。

    再次直面小奴隶外表与内在完全不符的开朗，早已习惯的姜灼只在心里吐槽人与系统的精力差别竟如此大，姜溪桐睡得比她还晚，起得比她早，大清早还这么有精神。

    什么系统不用睡觉，那没事了。

    一人一统同时放下筷子，她往椅子上一靠，在社交软件上和青梅聊着天，一旁是小奴隶动作利索地收拾完餐桌去洗碗。

    家里添了洗碗机，但是姜溪桐总觉得洗碗机洗不干净，总要浪费时间去亲自刷洗。

    “宿主，我查了男主的动向，今天上午他有节专业课，教室在J5二楼，我们可以去蹲他！”

    听到隔了一晚才回复的答案，她有些诧异地看向他。隔着刻有花纹的透明推拉门，背对着她洗碗的姜溪桐身影也有些模糊，她只能听到小奴隶一如既往的欢快语气。

    她又低下头去给青梅的发的笑话回了一串半走心半不走心的“哈哈哈哈”，嘴里漫不经心地说：“原来昨天是小机器人卡住了。那我们待会去蹲他。”

    又是隔了好久才听到回答。

    “嗯。”

    13

    那个谁和她一起长大，两人上同一所幼儿园，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高中时听老妈说他保送了隔壁省的某top高校，她欣喜若狂，填志愿时反手填了现在的学校，又一直遮着瞒着，没想到临近开学又被老爸推着出门说她和小沈现在好巧又报了同一所学校，一起去吧。

    她痛苦不已，觉得这人和她完全是孽缘，斩都斩不断的那种。

    所幸走出大院不远，她便能远离他去找她的青梅。至于那个谁，肯定也去找他的那个讨厌发小了。

    顺带一提，她的青梅和他的发小两人完全不熟，只相互知道名字相貌。两个原因，她的青梅社恐，尤其男生，二就是她讨厌他发小，青梅不明缘由但一直站她，也跟着一起讨厌那家伙。

    说起来，她和沈烁在曾经也当过好朋友，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也是因为那个讨厌发小。

    讨厌发小也有个讨人的名字，路一枝，也不知道路姨怎么想的给他取了这么个破名字，比他小几岁的妹妹名字倒很好听，叫路嘉煜。

    14

    因为没有车，姜灼在打车和搭地铁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选了贵一点但更舒适的打车。

    反正现在她也是家里有矿的人了。

    什么，你说这是小奴隶的？她的就是她的，小奴隶的也是她的。

    等车的时候，她随口说了一句：“我还是觉得我不该是什么白月光，该是大反派。”

    姜溪桐认真地摇摇头，说：“我很确定你就是白月光，沈烁是男主，男二是路一枝，你是白月光，大反派另有其人。”

    意外从小奴隶口中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姜灼冷笑一声：“我就知道，男二肯定得是他，这两人是最会沆瀣一气的。”

    姜灼语气中的不豫显而易见，姜溪桐小心翼翼地对她说：“书中讲了，男主与男二处得颇好，但是不比白月光在男主心中的地位，原话是他为兄弟两肋插刀，为白月光插兄弟两刀。”

    不想再聊这个话题，姜灼便不再出口反驳，只在心里想，现实与所谓的书里完全相反，本来二人还有的幼年情谊，却因为路一枝走到如今地步。

    如此看来，书中的念念不忘与溪桐口中的情深不寿也未必是一个意思，毕竟小奴隶也是个傻的。

    似是看出她仍未消气，姜溪桐将话题转到了某明奇妙的地方：“难得今天又看到你冷笑了。”

    “哈？”姜灼必须得承认，有时候真的跟不上小奴隶的脑回路。

    像是没看出她的惊诧，姜溪桐一鼓作气说了下去：“我觉得宿主不笑好看，笑也好看，怎么样都好看，但是更想看到宿主不同的笑。这半个月常常见到宿主和善的笑，我就莫名其妙怀念与宿主认识第一天宿主的冷笑。”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善地笑了，姜灼无语，冲他冷笑一声，狠狠砸了他一个脑瓜崩，心里说不清是厌恶是反胃还是难过的情绪算是彻底消散了。

    记吃不记打的小奴隶却又凑过来，扯出一个与他阴鸷相貌非常违和的傻笑。

    15

    小奴隶的话又让姜灼想到了认识的第一天，明明第一印象是哭包，认识的这半个月却没再见他哭过。

    于是她便半好奇半讥讽地开口：“我也喜欢你的眼泪，你第一天哭了好久，停都停不下来，可惜后来没再见得了。”

    姜溪桐别开脸，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通红的双耳。

    “我，我那是和宿主不熟，哭只是想要宿主答应……眼泪有什么可喜欢的，而且”说到这他又转回头眼神熠熠地盯着姜灼。“而且，宿主那么好，没什么可哭的。”

    他转过头来，红成苹果的双颊也被姜灼尽收眼底，姜灼笑出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本就红润的脸颊更添一分艳色。

    姜灼心底崩出来一个她以为永远不会用它来形容男人的词。

    可爱。

    不过小奴隶是系统，系统没有性别，只是安了个男人的壳子。

    这个时候姜灼又有点后悔让它变成男性了。

    16

    也是出于好奇，姜灼问小奴隶：“那嘉煜呢，我是说路嘉煜，路一枝他妹妹，是女主？女二？女三？反派？”

    她胡乱猜测着。

    姜溪桐面露难色：“书里没有女主，实际上，整本书有姓名的女性只有宿主你。”

    “哈？”姜灼又没忍住冷笑，意兴阑珊，“哦我懂了，大男主。”

    其实她不懂，路嘉煜比路一枝有出息多了，路家正儿八经的继承人也是她，怎得在书里连个姓名都没有。

    她从小到大接触过许多可敬的同性长辈，也被许多可亲的姐姐们照顾过，同性好友更是数不胜数，她与青梅更是许诺过相互天下第一好。

    她们各有各的个性，有各自的追求与成就，如今溪桐却告诉她，作为世界基石的书里她们的名字都没有留下过。

    姜灼又想到了自己与沈烁，想到自己与他的浅薄的交集。从小到大永远压他一头的长得还行的异性？

    呵，这次她换做在心里冷笑了，念念不忘与其洁度为小奴隶口中的情深不寿，不如说是沈烁那令人作呕的征服欲。

    怪不得小奴隶说只要求谈恋爱不要求其它什么乱七八糟的，满足征服欲只要得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