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在香榭丽大街上飘满,似乎这是一场古盛况的仿真游戏,高端游戏公司可以把游戏中的场景做到与古代完全一比一还原。我很庆幸我可以参与这样一具如此久的时代留下来的病体,让我有幸感受到了那个时代。
“如果德真的统一了世界,你会高兴么?”
“也许。”
艾雅对我说着。
“但应该不会开心,我不喜欢建立在屠杀之上的统一。”
“但战争本身就是屠杀,引发战争的本身就分不清谁对谁错。”
“是可以分清的,谁的欲望更大,谁就很可能成为过错的一方。”
“没有人是不向往和平的,只有政治家!”
艾雅平淡的说道。
这像说教,对我来说,好像一个站在更高处的人向下面的人在说,怎么看都带有一点炫耀,虽然她说的要让我觉得哲学得东西更多一点。
我还在思考她的话,她转身又望向我。
“你们的人就挺好的,谦卑,虚心。”
“但其实更危险。”
说着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很放松很自然的那种。我知道她的话没有恶意,从她的放松和说话时善意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但是我不理解她所说的危险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这样说?”
“当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站的和我一样高,甚至比我还高,你觉得呢?”
我似乎明白了她的话。
“但是至少你们不会像西方那样,趾高气昂。”
说完她就爽快的继续往前走起来。
我头一次遇到会这样评价自己国家和地域的人,至少在我心里,我从来不会这样评价我的国家和我们的人民。
艾雅像一个导游一样,每遇到一个著名的地点就会和我讲解,只是有些地方还有,但是在现时代很破旧。有些地方现时代有,那个时期还没建成。有些那个时代很完整,现在已经破碎,像圆明园一样得遭遇。每次看到已经在现时代消失的古迹,她也会惊讶的发抖,兴奋的发抖,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她们的人如此爽朗有魅力,或者说德裔的美国人,可能她是个别。
“原来柏林登堡门的位置很久之前是这样的,巴黎广场是这样的,居然在这个时期就如此宏伟了。原来德国人以前的住所是如此的风格的建筑,柏林墙的遗址原来在战时时期修建的如此简单。”
艾雅像故地重游一样仔细的观望和摸索着每一个德国曾经著名地标性位置。
我们用七天的时间走完了大半个柏林,接下来我们开始等待教堂礼拜的到来。
我没想过这个时期的人对于宗教的信仰如此的虔诚,当礼拜到来时柏林教堂前站满了他们的市民和卫兵,一瞬间会让人以为搞战争集会。
我们顺着人群走到尽量靠近教堂前边的位置,钟声响起,周围的人群开始默默进入祈祷,随后大家在仪式中跟随牧师共同唱诵诗歌。没多久接近尾声时莱茵霍尔德出现在广场柏林教堂门前正中的主席台前,开始宣讲过去一周的忏悔。看得出来莱茵霍尔德非常享受这样的集会,他喜欢演讲的感觉,在走上主席台通过扩音器向大家表示对前一周的热爱时,周围的市民作出虔诚的祈祷状,接下来按照一周的发展莱茵霍尔德开始与大家一起进入颂歌阶段,默念主导词,随后开始讲解德国眼下的发展,这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宣传和政治洗脑。
我总是觉得宗教与政治永远脱不了干系,它的外形是干净的,但是内在下总在深藏着政治的邪恶。
看到莱茵霍尔德出现后艾雅尽量靠前,并大声的诵读着主祷文,我并不能听懂她在诵读的内容。她想以此来引起莱茵霍尔德的关注,但是霍尔德的视线并没有望向这里。礼拜的仪式马上就要结束,艾雅肉眼可见的面部焦急,突然就在莱茵霍尔德即将走下讲台时艾雅突然望向我,接着对我说了一声:“对不起了!”
随后一拳把我打倒。同时不停的在周围的人群中冲撞。
这时卫兵发现了混乱,快速的向我们走来,艾雅突然站起身大喊道:“莱茵霍尔德,我们是来拯救你的。”
艾雅似乎意识到了所说出的话内容不对,接着又马上大喊道:“莱茵霍尔德,我是你的狂热粉丝!”
可是卫兵并不给她机会,想要用强硬的方式抓捕她。
“我们坚信莱茵霍尔德信念。”
但是卫兵也不给机会。
就在艾雅即将被卫兵追捕到的时候艾雅突然大声的朗诵起诗歌:
《献给未识之神》
再一次,在我继续漂流
纵目向前方观看之前,
我要遁逃到你的身边,
孤独地高举我的双手,
在我最深的内心里面
为你庄严地建立祭坛,
让任何时间
你的声音再将我呼唤。
坛上印着深深的红字,
写道:奉献给未识之神。
我属于他,尽管我至今
还在亵神者的队伍里,
我属于他——我感到绳套,
在战斗之中把我拖倒,
尽管我想逃,
还要强迫我为他服劳。
我要认识你,未认识者,
深深抓住我的灵魂者,
像暴风贯穿我的一生者,
你,不可捉摸者,我的亲戚!
我要认识你,甚至侍奉你。
《人啊,你要注意听!》
人啊,你要注意听!
深深的午夜在说甚?
“我睡过,我睡过——,
我从深深的梦中觉醒:
世界很深,
比白昼想象的更深。
世界的痛苦很深——,
快乐——比心中的忧伤更深:
痛苦说:消逝吧!
可是一切快乐要求永恒——
——要求深深的、深深的永恒!”
《南国的音乐》
我的鹰曾为为我看出一切,
如今我还能够获得
——尽管许多希望已经褪色——:
你的音响像箭一样射穿我,
这是从天上给我落下的、
惠我耳朵和感官的恩泽。
哦,别迟疑,把船的渴望
转向南国、那些幸福的岛,
希腊的山林水泽仙女的嬉戏——
从未有船发现过更美的目标
《伞松和闪电》
我在人与兽之上高高生长;
我说话——没有人跟我讲。
我生长得太高,也太寂寞——
我在等待:可是我等待什么?
云的席位就近在我的身边,——
我等待第一次发出的闪电。
《有一天有许多话要说出的人》
有一天有许多话要说出的人,
常默然把许多话藏在内心:
有一天要点燃闪电火花的人,
必须长时期——做天上的云。
《决心》
我要变得明智,是因我喜爱,
并非想博得他人的好评。
我赞美上帝,是因为上帝
尽可能把世界创造得如此愚蠢。
当我自己尽可能这样
弯弯曲曲地走我的道路——
最聪明的人从此点开始,
而傻子——他却就此停住。
当诗歌响起时周围人都肃穆了,艾雅激情轩昂的演讲,连我都被感染了,虽然我不知道她在念叨着什么,但从她的表情能看得出来是非常振奋人心的东西。莱茵霍尔德在演讲的位置表情都变了,像充满斗志的样子,周围的群众同样变得热血。
突然艾雅的表情变得非常愤怒,接着大喊着:“可恶的欧罗巴,可恶的熔炉,可恶的葡萄酒,他们是叛徒,总有一天啤酒会将他们完全踩在脚下,饮他们的血,食他们的肉,洒满世界,die Deutsche万岁,阿道夫万岁,莱茵霍尔德万岁。”
当艾雅的口号念完,周围的朝拜的人,所有人突然一起喊起和艾雅一样的口号,那是我完全听不懂的内容。
这样的激情演讲持续了好长时间,连站在主席台即将离开的莱茵霍尔德都被震惊了,终于在最后一声莱茵霍尔德万岁结束之后我和艾雅被卫兵带走了。
“刚刚你在念的是什么?”
“是尼采的诗。”
“为什么念这个?”
“那个时期帝国曾用尼采的哲学和战争结合。”
“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你不看你们的历史书么?书上都会有记载。”
我顿时露出一副尴尬的表情。
“那真是振奋人心的演讲!”
当我们在宪兵站接受审问时,审问的宪兵对艾雅说道。
“我们是莱茵霍尔德总理的狂热粉丝,可以给我们机会让我们接见一下他么?就算是完成我们一个毕生的梦想。”
艾雅用德语和眼前的卫兵说道。
“很遗憾,对于莱茵霍尔德总理的接见,不是我们说的算的,你们要等待。对于今天的事迹我们深感你们的勇气,但是你们要接受刑事判罚,因为在1952年统一以后,国家元首和莱茵霍尔德总理已经不允许有私人集会的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