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明回到宰相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本来以为不会遇到任何人,却在自己的书房里看到了父亲。
他走进去躬身拜见,“父亲。”
宰相并没有对他深夜晚归表现出不满,只是很平静的问:“你是在怪我吗?怪我把你叫回家,但是没有给你安排什么很大的官职,只是把你安排在翰林院编著史书,所以你很不满?”
季泽明一下子跪下:“父亲,你从小就教给我,让我从小事做起,如果连小的官职都做不好的话,以后怎么能做好一个大官呢!我并不怪父亲,我理解父亲的。”
宰相看了看季泽明袖口因为画画沾染的墨水,展开他画的美人像,“画画是好事,可以修身养性,但是,我不明白,你画花楼女子对你修身养性有什么好处?”说完,宰相一把把美人像拍在桌子上。
季泽明没有说话,只能沉默。
宰相看了看季泽明的样子,失望的说:“失去爪子的老虎怎么还能称为山中的大王呢!罢了,你想画就画吧,就算把花楼女子都带到家里来,我都不会再管你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季泽明跌坐在地上,没有说话,眼神一直盯着那幅美人像,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
李胤看着手指上的伤口在发呆,马公公看见伤口谄媚的表示关心:“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被狗咬了。”李胤随意的说,回想起昨晚罗三瑥醒来把他带去给尾刀接风的酒全部喝光,并且借此发酒疯乱咬,李胤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马公公不明所以:“那怎么行,被狗咬了,要让御医过来看看啊!”
李胤直起身,用袖子遮挡伤口,“没事,小伤口,过几天就好了,不过要好好惩治那条会伤人的小狗呢!”
第二天,罗三瑥在地上醒来,只有尾刀一个人,罗三瑥捂着自己头痛欲裂的脑袋:“李内宫呢!他去哪里了?”她一连串的追问。
“我劝你不要打听他的事情,否则,一不小心你就会...”尾刀用手比了个砍头的动作。
罗三瑥一下子就被吓住了,没有继续追问。
第三场考试开始了,罗三瑥拿到了自己的卷子,卷子上写着【如果你的主子因为生气暴怒而要砍你的头,你要怎么才能拯救自己的命?】
罗三瑥一看到这个卷子,立马坚定了自己要离开皇宫的决心,动不动就要杀头的工作有谁能受得了呢!
到了交卷的时间,罗三瑥果断交了白卷,监考内官再三确认:“你知道吧,这三项考试一项不能通过,就不能成为合格的内侍,即使这样你还是要选择交白卷吗?”
罗三瑥尴尬的笑了笑:“对不起,内官大人,这道题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答。”
内官也无可奈何,可惜的摇了摇头,挥挥手让她出去了。
身边跟她一同考试的内侍也感觉十分可惜,七嘴八舌的说:“就算是随便蒙点写上去也行啊,怎么能交白卷呢。”
罗三瑥也假装做出懊恼的样子,其实内心乐开了花,心想这样就可以出宫了吧。
她刚想和同行的几个内侍一起离开,上次关罗三瑥小黑屋的内官急匆匆的跑过来:“等一下,现在宰相家举办宴席,人手不够,你们去帮一下忙。”
没办法,罗三瑥和几个内侍一同来到了宰相府打下手,罗三瑥这才得知,这次宴席是为了庆祝王后娘娘怀有身孕而庆祝的,罗三瑥有些无语,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孩子还没有生下来呢,只是确定了孩子的存在,就忙着大张旗鼓的庆祝,还不是孩子的父亲庆贺,而是孩子的外公,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不过罗三瑥只是一个小小的还没有通过考试的内侍,只是按照吩咐办事。
“你去上菜,你去看看厨房的菜准备的怎么样了?”内官指使罗三瑥身边的两个人,最后只剩下了罗三瑥一个人。
内官看了看罗三瑥,又看了看忙碌的众人:“你...你去抓□□!”
“抓鸡?”罗三瑥的语气表示疑惑。
“对,有什么疑问吗?”内官的眼神凶狠,只要她说不,立马要她好看。
“没问题,不过抓多少只呢?”罗三瑥虚心请教。
“就抓...二十只吧!”内官一边看菜单一边说。
“是。”罗三瑥知道后立马要开始去抓鸡。
内官一看她要往前院走,连忙叫住她;“喂,你去哪里?鸡都在后山...”
罗三瑥开始去后山去抓鸡。
这时候另一个在旁听的内官迟疑着对那个内官说:“二十只鸡会不会有点多,毕竟是很珍贵的鸡...”
内官头都没抬的说:“放心,你以为二十只鸡有这么好抓吗?顶多十只,不...顶多五只...就不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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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举办宴席,季泽明也不能出去,只能站在屋外看着天空发呆,心里感叹:“这日子真无聊啊!”
这边罗三瑥抓鸡抓得鸡飞狗跳,这个鸡的腿脚比她的腿都要灵活,一只,两只,三只....十七只,十八只,十九只...马上就二十只了,罗三瑥盯准了一只鸡,这只鸡从假山上到草丛里,最后竟然飞到了屋顶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罗三瑥决定她要爬上屋顶抓住这只鸡,可是,等到罗三瑥爬上屋顶的时候,才发现屋顶竟然这么高,她顿时有些后悔了。
此时,那只公鸡大摇大摆的在屋顶散步,这在狼狈的罗三瑥眼里看来像是挑衅,于是,愈挫愈勇的罗三瑥小心翼翼的向那只鸡靠近,眼看马上就要抓到了,没想到脚一滑,竟然从房顶上掉了下来,罗三瑥一闭眼,心想完了。
可以意料之外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罗三瑥才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怀抱,正是当初差点被当成通缉犯儿出手相救的那位公子,罗三瑥有些懵,脱口而出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季泽明看着怀中呆愣的罗三瑥,用下巴示意她:“你确定,要和我这样说话?”
罗三瑥这才发现自己被公主抱了,连忙下来,尴尬的假装在整理衣服:“我...我是为了抓那只鸡...”那只鸡也应景的从屋顶跳下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的家啊,我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季泽明摊开双手无辜的说道。
“这里是你的家?那你是宰相的?”罗三瑥试探的问。
“嗯呢,宰相是我父亲。”季泽明大方承认。
罗三瑥感到非常震惊,再次确认的问:“你说,宰相是你爹?”
“是啊!”季泽明肯定的再次回应。
罗三瑥努力调整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像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季泽明好笑的看着她:“你现在是一名,内侍了?”说完,还上下扫视了罗三瑥一遍,说到“内官”的时候还特意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被通缉的人难道不能当内侍吗?”罗三瑥大声的说来显示自己理直气壮。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季泽明好笑的否认。
“现在还没有成为正式的内侍,不过很快就不是内侍了...”罗三瑥回答道。
“怎么了?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季泽明关心的询问。
罗三瑥避而不答,转移话题:“您身为宰相家的公子,难道不需要在前院招待客人吗?”
季泽明也默认了罗三瑥生硬转移话题的行为,“无聊的社交,有我没我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罗三瑥看出了他的百无聊赖,刚想要安慰他,却看见一个下人急匆匆的来到季泽明面前“公子,前院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