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禾发了个定位过去，还加了句：“恐怕不行哦，除非你来南浔。”
指尖的烟已经燃到了头，沈言叙找到烟灰缸杵熄，扔进垃圾桶，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击着屏幕键盘。
时间过了快十分钟，她都以为他不会回了，看见屏幕上方又弹出了他的微信消息。
【Champ：“回来了请我。”】
她想了想回道“没问题。”
放下手机，刚准备睡觉，没成想他又发了条微信过来，心里有些奇怪，他今天对她这态度有点反常啊。
【Champ：“所以多久回？”】
【失口：“大概明天晚上吧。”】
【Champ：“那就明晚。”】
【失口：“行，回来了通知你。”】
许知禾等了半天，知道他大概不会回了，本来还以为他今天变性了呢，合着人家确实只想吃这顿饭。
放下手机，关灯睡觉，房间很快陷入沉静，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沈言叙看着微信聊天框，反复翻看了好几遍，心里的躁意才因为明天就能见到她，被抚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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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高中旁边的学区房，看着老旧，房价却十分昂贵。
今天星期二，林秋华只有早上一二节有课，所以中午她就不在食堂吃，准备回家自己做。
远远的，她看见自家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手上还拎着几个礼品袋。
她走近，看清人后，露出笑容“禾禾，你回来看我了啊？”
“老师。”许知禾站在原地，红了眼眶，声音里带着几丝哽咽，回到南浔的空虚终于在见到老师的时候，被填补。
她读高一时，曾女士说女生没必要读书，不愿给她交学费，是林老师看出了她的难处，用自己的钱给她交了，还骗她说是“学校优等生补助”。
后来林老师又知道她的家庭情况，私下就一直很照顾她，帮助她。
高三那年曾女士选择再婚，走的时候一分钱没留下，也是在林老师的帮助下，她才能读上大学，有了现在的生活。
林秋华从包里扯出张纸，擦着她的脸，柔声道：“怎么还哭了呢？”
“走，回家，老师给你炖莲藕排骨汤。”
“今天一下课，我就去菜市场买的排骨和藕，新鲜着呢。”
许知禾吸了吸鼻子，笑得比哭还难看，梗咽着：“嗯。”
开了门，林秋华没让她换鞋，觉得难得折腾，牵着她的手往客厅走，让她自己看看电视，自己则取过放在凳子上的围裙，系在了身上。
许知禾站了起来，把头发盘成丸子头，拦住了她：“老师，今天我做吧，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林秋华没推脱，其实在她心里，许知禾已经算是半个女儿了，跟自己人，没必要客气这些，她有心，她自然是承下
“行啊，老师给你打下手？”
“嗯。”
做饭的时间，两人东扯西聊，都是关心彼此的近况，林秋华知道许知禾这两年的遭遇，心疼也欣慰，看着她，沉默了会，才道：“我们禾禾辛苦了。”
许知禾摘菜的手一顿，鼻子发酸，死死的咬住下唇，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的流。
“还好。”
林秋华红着眼睛，拍了拍她肩膀：“你啊，以后多回来看看老师，北淮和南浔也不远。”
“好。”她抬起头，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弯了弯唇。
“好就别哭了，老师可不想吃眼泪拌饭。”
许知禾点头：“嗯。”
屋里的话语声就没停过，两人聊了很久，时间悄然流逝，许知禾甚至已经忘记，她买了下午四点半回北淮的机票。
脖颈的酸软得到了缓解，林秋华把身后的女人，拉到面前，抚摸着她的手，问道：“禾禾，你处朋友了吗？。”
许知禾愣了一秒，乖乖摇头：“还没，没遇见合适的。”
听见她的话，林秋华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又很快暗了下去：“唉，我那个儿子要是争气一点就好了，可惜了，不然让你当我儿媳多好啊。”
看着老师这满脸遗憾，许知禾含笑问道：“泡泡吗？”
她记得老师的儿子比她小三岁，不过她只见过他一次，说来也是奇怪，以前高中读书那会，经常往老师家跑，可她儿子她却只见过一次。
林秋华叹了气，脸上的笑也消了一半，看起来还有些生气的模样：“嗯，不说他了，说了我就心烦，一点不听话。”
许知禾继续捏着她的肩膀，直点头道：“好，那就不说了。”
她和这个泡泡唯一的一次见面，还是在好几年前了，当时好像是他说要去追求梦想不读书了，但老师不同意，两人大吵了一架。
告别林秋华，天已经黑了，买的机票因为过了时间，也只得作费，南浔到北淮的行班，除了半夜三点那班，已经全部售空，想起和沈言叙的约定，她脑仁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难道自己要放他鸽子了，难得他主动一次，唉。
她拉着行李箱，站在机场门口，闭了闭眼睛，一时有些心烦意乱。
电话的铃声划破了当下的宁静，看着陌生的号码，许知禾想也没想就点了挂断，但对方竟接二连三的又打了过来。
她点了接通，有些不耐烦道：“喂？”
“知禾，你是要回北淮吗？”
听着熟悉的声音，她看了眼电话号码。
“顾砚之？”
“嗯，是我。”
马路对面的黑色轿车，传来滴滴滴的喇叭声，接着车窗摇下，露出了那张她熟悉的脸。
“我送你，我也要去北淮。”
许知禾没说话，脑子里两个小人在互相拉扯。
顾砚之也没催着她回答，耐心等待。
“那就谢谢了。”
听见电话里女人的声音，他抿唇笑了笑。
坐他的车，虽然晚了点，但至少没放沈言叙鸽子。
许知禾跑了过去，顾砚之下车接过她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又替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
“改天你忙完工作，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顾砚之系好安全带，看了她眼：“好。”
车子发动，连空气都变得安静，许知禾觉得有些尴尬，把头偏向窗外，开了空调所以她没开窗，外面的风景一闪而过，渐渐的她睡意来袭。
红绿灯的路口，顾砚之侧过头，女人闭着眼睛，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安静又乖巧。
他不由想起，从前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他们之间没有表白，莫名其妙的在一起，最后也莫名其妙的结束，可毋庸置疑的是他喜欢她，直到现在也是。
他取过后面的毛毯，轻轻的盖在她身上，在红灯亮起的瞬间，克制的转过头，握着方向盘缓慢前行。
昨天他给她发的消息，她没有回，他知道那段感情在她这里真的已经过去了。
但他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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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趴在门口，像做贼一样：“叙哥，九哥说去吃海底捞。”
沈言叙把直播麦关了，眉稍微动，回头看他：“不去，你们去吧。”
sun继续道：“那要不要我们给你打包一份回来？”
“不用。”
“那你晚上不吃啊？”
“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zero抬手圈住他的脖子，往后拖“你叙哥说了不吃就是不吃，还问。”
sun无语/“我问两句又咋了。”
两人走了，训练赛又安静了下来，沈言叙把麦打开，继续直播。
粉丝看见三人的互动就算听不见声音，也开心得不行，因此弹幕全是在问刚刚发生了什么。
vk从开始的小队伍，到现在已经积累了不少粉丝，沈言叙的微博粉丝量也都快破百万了。
他们走后，沈言叙又直播了一个小时，洗了个澡，把衣柜的衣服，全部拿出来，跟参加选美一样，一套换了又一套。
眼看时间都快到十点，而手机上一点消息也没有，他有点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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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马路上飞驰而过，许知禾睡得脖子发麻，双手撑在椅子上坐直了身体，
她揉了揉眼睛，清醒了点：“还有多久啊？”
顾砚之看了眼导航：“快了，刚刚你的手机来了好几个电话，你看看是不是找你有急事。”
“嗯。”
她拿过放在身侧的手机，打开微信，又看了眼时间“11：00”，天塌了。
她居然忘记跟沈言叙说会晚一点到了。
10：00
【Champ：？”】
10：40
【Champ：“放我鸽子？”】
10：50
他给她打了三个电话。
许知禾想他应该生气了吧，换作是她，早气炸了。
顾砚之看她面露难色，瞥了眼她的手机，偏头道：“怎么了？是工作上的事吗？”
许知禾低着头，对着手机一顿输出：“不是，私事。”
直到看见沈言叙回了自己，才松了口气。
吃完海底捞的zero经过沈言叙房间，看他大晚上打扮得跟个花蝴蝶一样，忍不住出声道“知道的以为你是去约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相亲呢，打扮得这么正式。”
“心情好，别找骂。”沈言叙睨他眼，笑意不达眼底
“成勒，叙哥，小的这就走。”zero语气欠欠，吊儿郎当的把门掩上往自己房间走。
看着镜子，沈言叙理了理衣服，很正式吗？他觉得还好吧。
上次她看见他穿这件衣服，还夸他好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