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拖上岸，才按压了两下胸口，罗霄呛着醒过来了。

    沈默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呼...还好还好。”他肉眼粗略地给罗霄检查了一遍，没发现有太大的伤口。

    “有没有受内伤什么的？能走路吗？”

    沈默的关心和紧张只换来了罗霄意味不明的一眼。

    罗霄撑着站起起后默不作声就走了。

    沈默抱着手臂一瘸一拐的紧跟其后。

    “你的目的是什么？”罗霄突然转身，凌厉的视线从上而下的落在沈默身上。

    “我……没有目的。”沈默磕磕巴巴道。

    “想我帮你杀人? 想我帮你夺权?”罗霄步步逼近，“ 沈世子。”

    沈默:“……抛开身份，我们就不能是朋友吗？”

    罗霄不屑道:“万民供养的弄权者也会缺朋友?”

    沈默:“原来在你心里我也是那样的人。你厌恶权贵，所以对我也恨屋及乌，不管我是如何的真诚以待?”

    “你我不是同路人，回你的金窝银窝，别再跟着我。”罗霄转身，瘦长的身影朝着日出的方向渐行渐远。

    “哎~真是无情。”沈默就地躺下，叹道:“我就是想跟，也走不动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身上，他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一簇紫色花球不堪露水之重，垂倒在他鬓边，沈默伸出染血的手指将其折下，他把花簇放到唇上，吸取上面的露水。

    十几二十年的等待换来的一场相处，分别时连朋友都不算。

    沈默想笑，意识却先一步沉入黑暗。

    无梦无幻，再睁眼，是竹梁茅草。

    五感回笼，肩膀似火烧，喉咙似火燎。

    “醒了就起来把药喝了。”

    沈默微怔，他听到了罗霄的声音。

    “你不是，走了吗？”喉咙挤出沙哑的声音，边说着沈默边用未受伤的手臂撑起身体。

    罗霄硬着脸把汤药放床沿上。“我要是走，你现在已经死了。”

    “谢谢。”沈默笑着把破了边的粗瓷碗端起，就着好的一边喝下汤药。

    罗霄拔出长刀往对面竹椅一坐，仔细地擦拭起来。

    “你的刀...”

    罗霄:“丢了，我重新打了一把。”

    应该是在溺水时脱手了。刀掉在了水里，就不可能找回来了。

    沈默:“一把好刀，可惜了。”

    罗霄斜了他一眼，“能割开皮肉、能夺人性命的就是好刀。”

    “哦。”这眼神，好似随时都能给他一刀一样。

    明明那么在意，就是死鸭子嘴硬。

    屋内沉默一阵，罗霄突然问道:“为什么要替他档刀，他是你什么人？”

    “啊？”沈默翻了一遍记忆，终于想起这个他是谁，“是见过两次面的人。”

    “我帮他是问觉得只有一次的生命，太珍贵了。”

    “呵。”罗霄冷笑一声，道:“只见过两次面就这么拼命。你是觉都自己的命不值钱，还是说你和猫一样，有九条命可以嚯嚯。”

    不止呢。沈默心中反驳，但嘴上还是要放低态度的，“嗯，下次我肯定能躲就躲，能苟就苟。”

    “命是你自己的，想怎么作随你，别死在我面前就行。”

    沈默垂眸，看着手里的空碗。

    这一点，他们很像。

    沈默情绪调整得很快，气氛仅沉重了一瞬，他就笑着转移话题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客栈吗？”

    罗霄语气平平道:“山里的农家，我借了他们的针线把你肩上的伤口缝上了。”

    沈默吓得顿时抱上手臂，他嘴巴张大，结结巴巴问:“那缝，缝了几针?”

    “没数。”罗霄刷的一声收刀入鞘。

    很难想象罗霄那双握刀的手是如何地在他皮肤的穿针引线的，沈默笑脸僵硬，他有点不敢查看伤口情况了。

    沈默醒来没一会，他们就又是一前一后的上路了，没办法，因为罗霄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沈默走快几步跟上罗霄步伐，“罗哥，船上的那些刺客也是你的仇家吗？你是知道了他们的行动目标所以才提前上船埋伏的?”

    见他不反驳，沈默继续自言自语道:“果然，能当大侠的就是不一般。一夜之间又是查探敌情又是上船潜伏的，有这能力，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罗霄:“你父母打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