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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卑劣

    《蒙娜丽莎》作为一知名的作品,出色之处不仅仅在她模糊的微笑带给人的不同情感联想,更在于那似乎时时刻刻都在与看客互动的目光。

    陆元珍自认为眼前这幅绣画是卑劣却成功的复刻品,也是她不择手段必须赢得比赛,在弘玉翁主手下保住性命的必胜品。

    如果运作成功,或许她还能逃脱弘玉翁主的桎梏,在取得名利的同时,退出这身不由己的棋盘。

    眼见着正中间微服到场的皇上正色着看向那绣画,陆元珍慢慢吐出一口郁气,知晓这绣画算是成功了一步。

    一旦引起了对方的注意,那似乎时刻对视的目光便成了利器,更别提那各有解读的微笑了。

    “拿近些。”

    那人轻声开口,自有人毕恭毕敬地将绣画呈上前去。

    弘玉看着那如影随形的目光,心中的激荡转瞬即逝,转向陆元珍的视线都火热了不少。

    “……这绣画便是陆元珍陆娘子所做。”

    弘玉的话让那人黏在佛像上的目光终于有了变化,在发现那低眉垂目的女郎后,他缓缓开口道。

    “你就是陆元珍?”

    陆元珍上前行礼回应。

    “你当真有通冥勾魂的能力?这绣画是如何做成的?为何朕感觉、感觉……”

    他说着,声音恍惚起来。

    陆元珍抬眼一瞧,发现他已经再次盯住那绣画,似乎发起呆来,目光空洞洞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对劲。

    陆元珍确定这幅绣画上并没有什么致幻的东西,但想到翁主先前提起的皇上求长生的轶事,心中有了数,只当做没听出他的自称,更没有提前得知此人的身份,扬声回道。

    “大人,这绣品是用江南婺盛线绣成的。”

    陆元珍的话引来了翁主略带警告意味的一瞥。

    陆元珍只当感觉不到。

    她倒不是真的硬气到要同翁主对着干,大令朝阶级森严,再加上眼下这欠妥的时机,在羽翼未丰之时就挑衅地头蛇可不是明智的举动,但装神弄鬼的关键往往在于含糊其辞,扑朔迷离,而不是本人的凿凿有词。

    要是她当真认下了这传言,翁主事后可以轻松摘干净,她却是要如何去验证那本就不存在的流言呢?

    不如就让旁人去猜去想。

    人类本来就是善于联想的动物。

    “什么珍?通明?”

    “勾魂……。啊!是近来都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绣娘吧?说是能将生魂从远处唤到绣画上的!”

    “这么玄乎吗?”

    “岂止是玄乎!听说那绣画用的是人皮和人的头发丝!”

    “那可是巫蛊之术了!”

    观众席上议论声一阵盖过一阵,气氛因为这如同附着了灵魂的绣画而掀向另一个高潮。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渐浓的缘故,众人竟觉得在火光的映照下,周遭的黑暗却是越发浓郁了,火热的气温骤然又浮现出初春的阴凉,不少人听着那传得越来越可怕的言论,不禁抖了抖身子,看向台上那绣娘身影时的目光带上了些许怀疑和恐惧。

    皇上半天没出声,不知道是沉醉在那过于精美迷离的绣画之中,还是对陆元珍的回话并不满意。

    弘玉等下头的议论声稍稍落下去后才笑着解围:“元珍何必自谦。这绣画一眼就能看出里头必有乾坤,不知请的是否为地藏菩萨?”

    陆元珍不知道弘玉的用意,但看到皇上骤然投到她身上的视线,便点头应下了:“是。”

    弘玉看向皇帝:“您是见到元珍的不凡之处了。我看她这般不卑不亢,倒是比那等虚有其表的人物还要更像极乐使者。”

    皇上点了点头,嘴角也有了笑意。

    乐声再起,陆元珍退到一旁,同陆忆曼站在一处。

    “投机取巧。”

    陆忆曼咬牙切齿的低声嗤笑传到陆元珍的耳中,陆元珍转头看了陆忆曼一眼,没有接下对方的挑衅,但陆忆曼的态度却让陆元珍心中笃定,对方并没有同弘玉达成某种形式的合作,不然她怕是不会这样,患得患失,从而如此轻易便恼羞成怒起来。

    陆元珍能感觉到陆忆曼心态的变化,可能是从第二局错失魁首又重拾希望之后,陆忆曼的所作所为便有些剑走偏锋的极端了。

    后头的十来个作品依次登台,可无论是与先前能发出荧光的绣画相比,或是与带着神秘色彩的佛像比较,都精美有余,惊奇不足了。

    皇上甚至没有将所有作品看完,便中途离场了,直到所有作品展览结束,作为休息间歇的歌舞表演告一段落后,裁判席才再次被填满。

    “本次锦绣会决赛,意在彰显大令朝之秀美……”

    一番对大令朝和当今圣上的溢美之词过后,才是姗姗来迟的锦绣会介绍,最后才是所有人翘首以盼的结果。

    “经过一众裁判的意见,本次锦绣会决赛的魁首是陆——忆——曼——”

    一阵哗然,下头的人交头接耳起来,有同意的,自然也有不赞同的。

    陆忆曼愣怔了一秒,随后是压抑不住的狂喜,她双手紧抓着胸前的衣襟,呼吸急促,眼里有泪光闪过。

    陆元珍也有几分错愕,说不出是庆幸居多还是担忧居多,正在这时,便听到唱票的那人继续扯着嗓子喊道:“陆——元——珍——。”

    “啊?双魁首吗?”

    “这倒也合理。这两幅绣画感觉都能直接拿到庙里供起来了。”

    “要供起来吗?会是都城外那有名的清衲寺吗?”

    陆忆曼脸上的狂喜因着陆元珍的名字出现而扭曲了一瞬,但到底还是喜悦占据了心头,加上这前后的顺序,让她多少能说服自己,陆元珍的排名终究是在她之后的。

    两人按照指示,走上前去。

    弘玉笑着说道:“说来倒巧,你们竟都姓陆,可是同乡?”

    陆元珍刚要点头,便听到陆忆曼抢答道:“不是!”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此刻激动的心情让这回话显得过于生硬了,陆忆曼连忙补充道:“回翁主大人,我来自时春镇。陆元珍却是来自锦泾镇的。”

    弘玉笑容不变:“哦?你对元珍倒是了解。”

    陆忆曼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听到观众席处有人抬手高呼:“大人!草民有事要报!草民有事要报!”

    那声音牵得尖尖的,显得有些凄厉,加之这会儿乐声骤然停了下来,便显得那声音更突兀了。

    弘玉看向皇上,见对方皱着眉点头,这才示意下头的人将喊话者领上来。

    上台的人年过半百,两鬓都是白须,一登台便跪了下去,浑身微微发着抖,低着头,沙哑凄厉的声音不等上头的人问话便急急地喊道:“大人!草民要告这陆娘子盗用草民小女的身份参加锦绣会!还派人将小女迫害至死!还请大人明察!”

    这话一落地,登时像泼水进了油锅,下头乱糟糟的说话声拧成了一团,差点盖过了弘玉的声音。

    弘玉:“哦?陆娘子?你指的是?”

    那人高声喊道:“陆忆曼!陆家大小姐!”

    与下方越发热切的议论声不同,弘玉老神在在地继续问道:“你可有什么证据?”

    那人立刻从怀里摸出几封书信,和一块双鱼玉佩出来,当下便有人走过去将东西接过呈了上去。

    弘玉随意看了几眼,朝身旁说道:“是他女儿的绝笔书信,还有陆家指使施压的信件……”

    皇上皱着眉头,他原就是为了躲避政务才出宫寻找神迹的,哪里愿意在这时候卷入世俗腌臜事中,当下便挥了挥手,很是不耐地说道:“让下头那些人去查!”

    他说着,露出一副见到什么脏东西的模样,坐也坐不住了,立刻便要起身离开,一时间,裁判席上的所有人都跟着站了起来。

    弘玉倒是没拦,她要的就是这么一句话罢了。

    只要有了一个由头,那姓陆的根便别想继续扎根下去。

    多愚蠢啊。

    为了一颗饵料,眼巴巴地凑到了她的刀下。

    弘玉看着下方面白如纸的陆忆曼摇了摇头,挥手示意将人拿下。

    不知道是否是被变故冲昏了头脑,还是自知没有辩驳之地,陆忆曼没有喊冤,还能在下人的指示下,强撑着镇定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被人带走了。

    锦绣会决赛先是以有名乐师与花魁的表演拉开序幕,又以鬼魅之眼和有魂之佛达到某个高峰,接着又闹出一冤案来,彻底将这锦绣会给推上了浪口。

    背后那无形的推手只需加上一点助力,锦绣会的事情便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迅速在都城与都城周边传开。

    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统统都知晓了姓陆的两名女郎。

    “切,那陆家逼死了人家小女儿还不止,还偷了那魁首的丝线。”

    “不知道吧?在伶雅城的时候,陆元珍就已经用过会发光的丝线了,还将死在城外的冤魂给附着在了衣裳上,在场的人都听到冤魂的呼叫了!那丝线便是偷陆元珍的!”

    “可不止!现在已经查出陆家贿赂高官,弄虚作假,欺君罔上的证据了!”

    “同样姓陆,没想到差别这么大!”

    陆元珍听着吴喜带回来的传言,也不由得暗叹一声陆家境遇前后差别之大。

    她可不会天真地认为弘玉与此事无关,甚至于陆忆曼能在伶雅城靠弘玉拿到决赛名额的手笔,几乎坐实了弘玉的嫌疑。

    陆元珍可不认为弘玉是为了惩恶扬善,事实上,那状告之人拿出来的所谓证据因为过于完美,反而显得怪异了。

    陆家当真会留下那般明显的证据之后还嚣张地逼死对方的女儿吗?在伶雅城失窃的丝线原本没有丝毫证据,现在却突然人证物证具在。

    这事处处透着违和感,却又因为一环扣一环,反而找不出破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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