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们办公的大楼和员工待的生产车间那栋楼简直是天差地别。向西进去后有些拘谨,这里地面都亮堂的照人,男员工西装革履,女员工穿职业装,化着精致的妆容,向西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拿不出手,与这里格格不入。
依旧是办理入职,这栋楼里的人事也是年轻漂亮的姑娘,可向西觉得她的脸上好似一直挂着假笑。向西没见到刘念,悄悄问人事:“刘念,呃刘总,怎么没看见刘总?”人事盯着电脑,淡淡到:“小刘总在6楼办公,你在一楼,当然见不上喽!”
向西新工作是负责核对员工考勤,工资,属于人事部。工位是一楼最角落的那个位置,离厕所和茶水间倒是很近。
新工作是轻松,朝九晚六,双休。就是跟刘念说的一样,工资不高,一个月到手五千。
不过也还行,生产间的工作她真的干不了,工资少点就少点吧,吃喝在公司,自己省点每个月除去宝宝的各种花销和房租,差不多也能剩个2000。慢慢攒吧。刘念给她的五万块,向西想留着应急,等什么时候刘念想起来了再还她。
一周左右向西已经能熟练的单独完成这份工作了,也没有出什么差错,总体来说,对于这份新工作,她是非常满意的,不仅轻松不少,还能有更多的时间陪陪宝宝。
转眼到了腊月初八,向西带着孩子回婆家一趟,给李惠文烧了纸。婆家一大家子准备强行留下康康,说是他们李家的种,谁也不能带走。向西无语的笑了,这家里哪个是能带小孩的?公公一天不着家,婆婆不管干点啥都腰疼腿疼,小叔子常年在外打工。向西紧紧抱着康康,跟他们吵架,还好,村长人不错,直接喊来了警察,向西才能带着孩子离开。
坐在出租车上,向西把受到惊吓的康康哄睡着,看着宝宝哭的红红的脸蛋,向西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向西别过头看着窗外悄悄的哭,为年纪轻轻的就去世的李惠文哭,为摊上他们这样家庭的康康哭,也为自己哭。
天空也是很应景的飘起了雪花,向西沉默的哭着,心里冰凉,比外面的雪花都凉。
下了车,向西拖着疲惫的身体抱着宝宝上楼,一转身和一人撞了满怀。
“把康康给我抱。”刘念扶住看上去有些苍白的向西,从她怀里接过康康,两个人沉默着上楼。
刘念轻轻的放下康康,给他脱下厚外套,盖上被子。捏捏了宝宝的小脸蛋,轻笑:“眼睛像你妈妈。”
向西木愣的坐在沙发上,刘念倒杯水给她,这才回过神。
向西端着水,哽咽着,一下就红了眼睛。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砸,向西想问问刘念,为什么要跟自己分手。可很多话到了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也不知该不该开这个口。
“哭什么?”刘念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静静地看了她一会,问到:“结婚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自己知道向西当初嫁进这么极品的家庭,她一定会拦着的。
公司里优秀的男人多的是,她可以介绍给向西。可向西偏偏没有告诉她,嫁了一个瘸子,还早早的死了。刘念觉得向西活该,自己糟践自己。高中那会明明学习成绩很好,高考却考的一塌糊涂,原本能考重点大学,最后只考了一个很普通的大学。毕业了也不好好找工作,早早地结婚生子。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我和你大学在一起三年,给了你多少钱?小10万有吧?钱呢?你至于毕业不到一年就结婚吗?你是活不下去了吗?”刘念越说越觉得气闷,狠狠地踹一脚沙发,向西拦着她:“你不要吵醒康康。”
向西去卫生间擦了把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好久。自己怎么就把日子过成这样了呢?缓缓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向西不敢看刘念。
是啊,刘念给了自己这么多,为什么还要去埋怨她呢。
“你大学给我的那些钱,还有这次借你的五万,我会慢慢还你的。”向西说话没有底气,她一个月存两千,五年才能存够十万。
“我说过要让你还了吗?”刘念无奈的看着她,恨不得给她两巴掌。“我不差这点钱,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好点!你看看你现在!”刘念说不下去,气的满客厅转。
向西听见她的话,不知道哪来的委屈劲,冷笑:“真有意思,我现在什么样,与你有什么关系?我被分手四年了,四年了!我们没有关系了,你凭什么自以为是的说教!”
刘念气的楞在原地,指着向西,半天说不出话:“分手了,是,我们是分手了,怪我多管闲事!。”
刘念本想摔门出去的,又想起睡着的康康,开着门直接走人。
空荡荡的房间剩下向西一个人,关好门,瘫倒在沙发上,喃喃自语:“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回消息。”向西自嘲的笑笑:“是啊,是我贪心,凭什么管人家要钱,只是谈恋爱,又不是找提款机。”
年关将近,王姨老两口被女儿接去外地过年了,向西只能请假在家里带康康。王姨夫妻两对康康是真上心,把康康养的很好,最近脸上肉嘟嘟的。
今年过年虽然只有自己和康康两个,但过年该有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给康康穿的暖暖和和的,母子两去了超市置办年货。康康看着外面的烟花,拍着小手叫,向西看着,喜欢的不行,捧着小脸蛋亲了好几口。康康有样学样,小手捧着向西的脸波波两下。向西可开心了,带着宝宝给他买各种好看的好玩的好吃的。
人穷志短,向西没钱,也不打算还刘念的钱了,她一个月工资勉强够养家糊口。刘总财大气粗看不上这点钱,那她就权当分手费了。
大年30晚上,向西包了饺子,简单做了几个年夜饭,开了一瓶啤酒。弟弟向北打来视频,很开心的跟康康聊着天。家里就只有弟弟能让她感到一丝亲情了。
向北今年24了,去年结的婚,准确来说是拿她的彩礼钱娶的媳妇。提起弟弟向北,向西就无比的痛心。向西的爷爷奶奶重男轻女,给她爸妈也灌输这种思想,从小向西就不招家里人待见。向北不一样,向北向着姐姐。向西还记得糯米团子一样的弟弟帮自己干活,偷偷藏好吃的给自己。可是后来弟弟生病了发高烧,打了针也不见退烧,爷爷奶奶又用土方子治。烧是退了,可弟弟却失聪了。父母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又借,后来,就放弃治疗了。
弟弟失聪,上学也是跟着糊弄的。初中就不去了,待在家里干活。耳朵失聪渐渐地影响到语言功能,听不见又说不清,父母一直为弟弟的婚事操心。那年有人说媒,有一个哑巴女孩可以嫁过来,但要彩礼,彩礼要25万。向西反对过,父母骂她自私。看着弟弟和哑巴女孩两个人愿意待在一块,她心甘情愿把自己嫁给了一个她只见过一面的瘸子。
康康玩累了趴在向西怀里睡着了,向西亲亲他的小手,把他抱到房间去睡。
向西坐在阳台旁喝着啤酒,看着烟花,感受着新年的氛围,熬到凌晨1点了,也没有睡意。烟花的声音实在太大,敲门声响了很久,向西才反应过来有人敲门。
“谁啊?”太晚了,家里有孩子向西不敢开门。从猫眼望去,楼道灯坏了,什么也看不到。
“我,开门!”刘念又邦邦砸门。破门连门铃都是坏的。
向西打开门,就闻见一股酒味。刘念推开她自顾自的进来,把手里的东西往沙发上一扔,脱下外套躺倒在沙发上。
“这是给你和康康的新年礼物,新年快乐!向西!”刘念有点微醺,晚上在公司吃年夜饭,免不了要喝酒。
“谢谢,新年快乐!”向西不知道刘念年三十晚上跑自己这来干嘛。
“你喝酒了?怎么过来的”向西给刘念泡了杯热茶,想将她的鞋子脱了,让她躺着舒服点。
感觉到向西在给自己脱鞋,刘念伸手将人拉倒在自己怀里。
“干嘛?”向西鼻子撞上刘念的下巴,那股酸爽差点眼泪就掉下来了。向西捏着鼻子要起身,又被拉倒。
“我喝酒了,司机送我过来的。我自己拖鞋,你别动,让我抱会。”刘念踢掉鞋,双手在向西身上游走。
“我来你不高兴吗?”刘念对向西耳朵吹气,原本白皙的耳朵瞬间就红了。
“……,没有不高兴,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我家。”向西强忍着刘念轻而易举就能带给她的快感,拍开她的手。“我说过了我们早就分手了,没有关系了,请你不要这样。”
刘念眼神轻薄又肆无忌惮的扫视向西,凑近用指腹揉弄着她微张的嘴:“怎么没关系?我是你老板,你忘了吗?”
“老板?算个屁……嗯”向西没骂出口就被带着凉意的唇堵住了。向西紧闭牙关不让她舌头伸进来。
刘念拍拍向西的脸,舔她的嘴:“能耐了,好好伺候我,伺候好了,刘总给你涨工资,1万一个月。”
向西听她胡咧咧,上手支开她的脸,问到:“真假?”
“包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