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当众表白

    第二天一大早,何沁守在膳房交货点亲眼看着两百斤鲈鱼交货,随后推了推白公。

    “交代你的事都记清楚了吗?”

    白公撇了撇嘴,看上去极其不情愿,“那赵大娘可不是好惹的主,我都不想跟她打交道的。”

    “你可是府上的大管家啊,要为府上人员着想考虑的呀,现在府上出内鬼了,你抓还是不抓?”

    白公叹了口气,随即坚定道,“我抓!”

    “这就对了。”

    午膳时分,白公晃晃悠悠走进膳房,假意咳嗽,随即又说出一句令在场所有人愣在当场,目瞪口呆的话。

    “赵大娘,我喜欢你很久了!”

    老头子憋得满脸通红,拄着拐杖的手也开始颤颤巍巍,活了半辈子了还第一次向人当众表白。

    赵大娘停下手中的活,大喊道,“死老头子,你疯了吗?”

    “我最近得了一种心病,一种不见你就想你想到要发疯的病。”

    见白公还在持续输出,赵大娘的菜刀对准了他,“再多说一句把你剁了。”

    “我想和你沐浴早晨的阳光,走过傍晚的夕阳,度过无数个漫长的四季,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赵大娘的菜刀狠狠插在了案板,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想以后的日子都能伴你左右,把我的温柔和偏爱都给你。”

    不得不说,白公还是很赞扬何沁写的这段诗的,比他年轻时有水平多了,话说他也是写过情书的,只是他没收到过回信,白公一度怀疑是门口那信箱把他拉黑了。

    其余人见状立马把白公邀至他们平时用膳的桌上,“来来来,大管家请坐。”

    其中一名扯着嗓子大喊,“快,上好菜来!”

    赵大娘擦了擦手,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缓慢坐下,脸上的绯红似年轻小姑娘那般羞涩,一时白公以为自己花了眼。

    连着好几道硬菜端上,其中就包含了那道清蒸七星鲈鱼。

    白公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细细品尝后,连连称赞,“嗯,好鱼!”

    旁边人应和道,“那当然了,这可是我们赵大娘的拿手菜品,每天要试用好几十条鱼才能出一道精品。”

    白公挑了挑眉,大声赞道,“好鱼也得要好厨娘,怕是天上神仙做得也要逊色三分啊。”

    旁边人立马大声应道,“那可不是嘛!”

    赵大娘羞得脸色更红了,已经丝毫没有以前那副媚上欺下的样子,笑着说道,“你们慢慢吃,那边还有很多。”

    一些不是很成功的都留着给膳房里伙计和管理人员吃了,最成功的一道当然是送去大少爷那了。剩下的被膳房里的伙计管理人员什么的拿回家“私家收藏”了,只要桶里还有,他们就笃定库房里的人不敢多说一句。

    画面突转,此时的何沁正悄悄潜入大少爷居住的金门厢。

    看着那败家玩意还在逗鸟,何沁低声笑道,“家都要倒了,还有心思逗鸟。”

    一旁的佣人整理好碗筷,站得妥妥当当的,说道,“少爷,过来用膳了。”

    “来了。”

    见这人依依不舍地放下逗鸟棒,慢吞吞地走向餐桌。

    何沁又翻了一个白眼,“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话又说回来,这鬼界的人长得都丑得出奇,偏偏这大少爷倒是人模人样。眼睛长得饱满圆润,鼻梁高挺,皮肤白皙,一副清水出芙蓉小郎君模样,笑起来明月清风,确实令人赏心悦目。

    何沁叹了口气,惋惜道,“长这么一副可以出道当明星的脸,竟如此蠢笨,出道也是黑红。”说完摇了摇头,不知是动作太大还是何缘故。

    那边传来一斥责声,“谁在那?”

    思绪被突然打断的何沁,手中的账本啪一声掉在地上。

    卢锦瞥了一眼,露出那招牌式天然无公害的笑容,问道,“你是管账的?来这干嘛?”

    何沁一点点从角落处挪出来,一抹假笑挂在嘴角,皮笑肉不笑,见笑容耷拉下来,何沁又用手挤了挤,强撑回去,“大少爷,吃饭呐。”

    卢锦眉毛轻挑,对她说话的语气感到有些新奇,答道,“不明显吗?”

    何沁微笑着点点头,“看得出来。”

    “所以…有事?”

    何沁微笑着摇摇头,指了指桌上的清蒸七星鲈鱼,问道,“鱼好吃吗?”

    卢锦也不点头也不摇头,筷子握在手中僵硬在空中,看了一眼何沁,乖乖答道,“好吃。”

    “貌似用了两百斤鱼。”

    “啊?”

    卢锦僵硬在空中的手猛地收了回去,舔了舔筷子尖,眼睛湿漉漉的,一脸无辜地看着何沁,“可是只有一条诶。”

    “我说的是府上一天用掉两百斤。”

    卢锦好像如释重负般,长叹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吃了两百斤。”

    何沁的笑容僵在嘴角,放不下来也提不上去,心里暗骂这人是傻子,得亏是富二代,不然被人骗到传销窝里都不知道。

    “商行的账明显有大问题,大少爷从来不过问是吗?”

    “嗯…不是有你们吗?库房还有好几个管账的呀,况且…”

    “况且什么?”

    卢锦顿了顿,如实回答道,“我看不懂。”

    “你是商行的继承人诶,府里阶级分化严重,打压行为频发,你一点都不放心里是吗?”

    “有人欺负你吗?我去教训他。”

    何沁摆摆手,又拍了拍账本上的灰,答道,“不用了,谢谢你。”

    “不用谢。”

    “我看这个商行命不久矣。”

    “死了拉倒。”

    “你?!”

    卢锦抬头笑了笑,一股子未经世事的天真。眉眼弯弯,笑起来时两颗虎牙若隐若现,满脸写着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这鱼真的蛮好吃的,你要尝尝嘛?”

    “不吃。”

    “那真是可惜。”

    …….

    白公急急忙忙跑来,左脸红肿,带着一个印记很深的巴掌印。

    “小丫头,查出来了。”

    何沁有些震惊,急忙问道,“白公,你脸怎么了?”

    “跟那赵大娘说我开玩笑的,她倒是性情的很,被她扇了一巴掌。”

    “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她让我滚。”

    何沁一时愧疚,这巴掌白公受得真是冤枉。

    “那个两百斤,是赵大娘每天要用非常多的鱼做试品,不成功的都给膳房的人吃了,成功的端上给大少爷,剩下的被有些人带回家了。”

    何沁看了一眼“罪魁祸首”,卢锦眼睛眨巴眨巴的,一副这事赖我的表情,见他清了清嗓子道,“我下次和赵大娘好好说说,不应如此…浪费才是。”

    何沁真是气不打一出来,也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还是一时情绪上头,竟敢当着这位大少爷的面,猛地一拍桌子,差点把他的鱼掀翻。

    “根本就不是浪费不浪费的事情,是这个府邸太腐败了,腐败你懂吗?会吃人的那种。”

    卢锦摇了摇头,“不懂。”随即又笑了笑,丝毫没有被何沁这副发疯打工人的样子吓到,反而很有耐心地说道,“不过你可以给我讲讲。”

    白公想拉住何沁,但明显他管不住现代人的思想爆发。

    “腐败就是你这座府邸根本不似表面上那么光鲜亮丽,你的管理人员欺凌低等员工,你的库房里的账几乎全是错的,你的就连膳房里的货都有人捞油水。还有,你每次创业都很失败!”

    卢锦愣了片刻,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

    何沁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这、个、商、行、就、快、倒、闭、了!”

    卢锦眼神里有一丝异样闪过,何沁不知是不是幻觉,她好像看到这位大少爷眼眶里蓄着点点泪花。

    “好像说重了,你要是想好好改,商行还是有起死回生的机会的嘛。”何沁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时有些尴尬,其实这还真算是她第一次正式务工,以前在大学期间倒是实习过,不过不像这次身边空无一人。

    “我觉得你说得…还挺正确的。”卢锦声音瞬间激动起来,好像被骂醒了,又好像大彻大悟一般,表情兴奋道,“我不能每天这么颓废下去了,对了,我又想到一个创业的好办法!”

    何沁现在只觉得两眼一黑,她好累,一种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在试图吞噬她。

    “管账的,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何沁,沁人心脾的沁。”

    卢锦笑得坦荡,点头道,“好名字!”

    “先别想着创业了,你先把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整理好吧。”

    “那你觉得我应该从什么地方入手呢?”

    “记账方式,重新推翻。”

    卢锦有些不解,商行这么多年沿用的都是这套传统记账法,从来没人说过有问题,怎么在她面前就要重新推翻了。

    “那怎么推翻呢?库房里老古董很多哦。”

    何沁思索片刻,要说想坏点子她可不比这个大少爷逊色半分啊,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山人自有妙计。”

    卢锦看她这样,顿时觉得很有意思,人生好像要被重新赋予意义一般,问道,“我可以跟你一起吗?”

    “啊?你也是会计?”

    卢锦摆摆手,一脸沮丧道,“我不是我不是,以前也学过记账什么的,只是那账房先生嫌我愚笨不愿教我了。”

    说完委屈巴巴地盯着何沁看,你以为何沁会视若无睹地走开,或者内心嫌弃表情也十分嫌弃地啧一声,然后走开?两者皆不是,她很吃这套,很吃撒娇这套。

    随手一挥,大方道,“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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