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家还没搬至洛达克时候,沈云的爷爷沈行一直“深爱”着他的妻子,但是妻子只留了一封信就离家远行,信上是最后的告别:
先生啊,我生来就是只鸟,现在我将要飞向远方,曾一度告诫过你的,你用婚姻将我囚于身侧,为你生儿育女,这并不是鸟儿的义务,我要振羽向你长啼悲鸣。这一封信写给你,只为表明,我讨厌你!现在我要走了,不要挂念我,我也不会想你。听着,我从没爱过你。
——贝安娜
沈行曾追向贝安娜,试图留下她,但最后只看见飞向远方的蓝鸟,辉光下闪亮的羽毛,不和蓝天融为一体的,那样的艳丽。
他第一次冲家里人发了脾气,将他们痛骂一顿后又大哭起来撕吼:“我的贝安娜,你我的婚姻是缘分的使然,我真的好爱你啊,你怎么能擅自离开……”
“沈老爷应是疯了吧?不就是两个家族定婚,老爷怎么还爱上了,唉,也是可悲。”下人们议论着。“老爷放不下夫人,那样的难舍难分呐!”一个个都在交头接耳,未注意到苏乔乔正在不远处听着。“我将鸟笼打开,她便飞走了,这可正如我意”。她在内心盘算了许久,苏乔乔早要想脱离灿霜坊,必须借借之前的允诺,拿到属于自己的自由。
几天后,沈行小酌了几杯酒时,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苏乔乔的门前,半推半就地拉扯使沈行沉醉在迷离的香味中,她发出了一股奇香“你怎的现在才来找我,之前说我们有缘,让我做你的妻子,莫不是骗我的?”
这朵幽兰绽开在沈行面前,垂怜间陷入深渊。沈行想着贝安娜不爱自己,那怎么样才能让她回来。她是不是不回来了。苏乔乔是沈行情窦初开的情人,他曾经立誓要重金赎身娶苏乔乔过门。可是,在那日庭宴上,他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在长辈要求下强制限钱定婚。沈行本是无感于这次定婚,在慢慢了解贝安娜后,她的性格,人品令沈行心生爱意。他爱上了,爱上了和他定婚的人。朝夕相处后他们成了婚,在沈行的哄骗下,贝安娜孕有一子:沈云。
往事散开下的是,那朵深谷之兰,让今欲想折丫。沈行心中有愧,那些承诺让他心慌,缘分吗?我们还是又要遇见。他要弥补她,这是琼拉小姐教他的:“缘分”。
沈行将苏乔乔拥入怀中,再次承诺娶她。次日醒来,他看着身旁不着寸缕的女子,曾经鬼迷心窍的许诺娶她,那张脸一如往日。
1个月后,他们便结了婚。苏乔乔还在想下一步怎么走时,好巧不巧的是街坊传来贝安娜回来的消息。沈行直接扔下她,直奔街坊,她带了一些下人追了上去,一直跟着。
她看到沈行拉着街上的一个老人,喊“贝安娜,贝安娜,我的鸟儿。”老人露出没有牙齿的嘴“小伙子,我是春婶啊,年纪轻轻比我还记性不好…”沈行又去卖鸟的铺子,指着从远方运来的蓝鸟,骂店里的伙计“这是我的贝安娜,你们怎么将她关起来,真是太可恶了!”说着便要和伙计们打上一架。
幸亏苏乔乔出门带了有力量的下人,二个大汉试图摁住沈行,却被撑脱,下人们一个人都涌了过去,都不能成。终是苏乔乔借铺子里的单子敲晕了沈行。后以沈行思念前妻过度疯了的理由,将他困在卧房,不得离开。不到半个月,沈行的死讯传了开来,他的死是苏乔乔一手谋划的。她得到了她想要的财和权。
当年,苏乔乔在灿霜坊当女妓时,被沈行相中,几手每隔几日他就会来寻她,口中天天朗着什么什么缘分,真是可笑。那时沈行许下娶她的承诺,说他们是有缘相爱的,可最后却因家里长辈不允,以门当户对的理由娶了贝安娜,把那誓言沉入旧梦。
如今,与沈行结婚,脱离了灿霜坊,还继承了他的遗产。于苏乔乔而言,这不亏。她身处那种身份时,从不相信任何人的承诺,沈行嘴里的缘分更是不可信的,她一直在为自己而活。苏乔乔很快就忘记了沈行,她带着沈家下人和沈云搬到了洛达克。
徐安与沈云结婚那日,在大堂上见过苏乔乔,她早已衰老,但眼里透出的光还是那样的精明。
他们踏上红绸,奉上热茶,在人群里拥吻宣誓:
“我,沈云,会一生一世对徐安好,是缘分让我遇见如此美好的女子,我会一直珍惜,找一个好的丈夫。”
“我,徐安会担负一个妻子,甚至是母亲的责任。”
族人们欢呼庆祝,他们满足于徐安的乖顺,这似乎是一场人人满意的婚礼。徐安靠在沈云的身上,聆听着那一份浓烈的心意“我的妻子,你看满园春色,都在为我们道贺。”
婚后,沈云看到蹲在摇篮床边的徐安,从后蹲下抱住她问“亲爱的,你怎么这么多年都一直盘着头发,我觉得你可以换换”徐安从留长发开始,就保持这个盘发造型。徐安放下手里的玩具,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无奈地看着他“这样更方便,你若是看腻了,我也不会换的。”沈云却亲吻着徐安的脸颊一脸自责“我平时给你买的首饰也不少,可你怎的总是亏待自己,这样不对的,一个妻子应该享受丈夫给她的一切。”徐安没有回答他,反而挣开了沈云环在身上的手臂,抱起尚未睡着的徐桉离开。
一年以后,徐安收到了一份神秘包裹,上面写着寄给沈云。她以为是沈云外戚家人送来的,没多想就拆了开来,里面是沈云的几件衣裳,还有一张纸:
在你离开我以后,我一直睹物思人,幻想有一天你能回来找我。但是听说你结婚了,还有了孩子。觉着等不到了,东西我就返还给你啦。愿你秉持初心,我相信我们之间的缘分。你知道吗?我之前见到你回来了,我和家里人说,但是他们都说。我疯了。还好吧。我只是太想你。——表妹麦许
沈云看见后,只是淡淡的表明“亲爱的,那都过去了,何况我和她之间并没有什么,我现在是你的丈夫,我只会爱你一个人。”徐安眼含泪光,一个字也不说,良久将纸条递给了沈云,眼里也不见泪水后才开口“你们整天唠着有缘,可缘分是什么呢?书里怎么不讲讲。为什么你又要信奉琼拉小姐呢。”沈云无法从她脸上读出任何情绪,他有点恼怒,仿佛他于徐安而言并不重要,她永远那样沉静,只爱她的书。沈云用双手摁住徐安的肩“我是你的丈夫,是你要相伴一生的人,你得尊重我的想法!我难道没……这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
选择!那日在婚礼的誓言。徐安暗道,她得讲诚信,这是她作出的选择,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如果他们不相遇,哦,不。这怎能又扯上缘分。她的心乱了,是缘让他们相遇的吗?不是的吧?这怎么能和缘分有关系呢?
窗边是乌鸟的长鸣,听不见任何人的说话声,徐安在自己的世界里迷了路,滩岸处,森林延伸至深山,百里内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