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吹头发吧。”段雨晴手拿吹风机,插在床头边上的插座。
看段雨晴准备好了,江浸白把手中的碗放在旁边乖乖坐在她留好的那一块位置,等着段雨晴轻柔的擦试她尚在滴水的头发。
“你怎么还不吹?”段雨晴的动作太轻,几乎感受不到她的动作,江浸白忍得浑身不舒服,终于还是吐槽出来。
江浸白被凶的一愣,终于是察觉出自己的动作来,打开吹风机:“抱歉,刚刚怕你头上的水滴到床上,现在就吹。”
这个吹风机似乎不是家里本来有的,是带过来的,声音很轻,不是那种一开就特大声扰人的那种。
这把吹的人想睡觉,再加上段雨晴动作,等吹完头后,江浸白已经头一点一点快睡着了。
段雨晴观察着她的眉宇,眼睫毛很长一眨一眨的像扇子,真可爱,打盹时候的她可不像清醒时那么冷漠了。
“我要走了?”段雨晴轻声说完,就把手从她的袖子中扯出,让她横着在床上躺好,才悄声离开。
外面的小巷漆黑一片,墙上的丧字还没处干净,阴森森的到不怎么吓人,反倒是院墙上的那只眼睛发光的橘猫怪吓人的。
浓墨的夜色逐渐削薄,远处的天边传来灿色的金边,人影疏条。
江浸白从床上起来,熟悉的卧室,她没有喝到断片那么严重,睡前的记忆一帧帧的在脑中重现,她想起段雨晴临走时的一幕。
一直匀速响着的吹风机停止运作,段雨晴把她的头发理好,躺在床上,她困的不行,只看到她的嘴角在动,好像在说什么,在一转身,段雨晴就离开了。
当时说的是什么?
也不知道是晕染着什么,江浸白总觉得当时段雨晴眼中饱含深情,吓了她一跳。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真是,孤单久了,连一个小孩担心的眼神都能看成深情,她还真的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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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没有什么事,江浸白处了饲养橘猫就是重新审视起这座房屋,坐落城边的位置,一点没有沾染上城市的风气,依山傍水,小巷深处。
虽然很长的时间都没有人居住,但是房子本身耐抗,这么久也没有什么变化。
不,还是有一点的,院房上面的瓦该换了,有的房间一下大雨就漏水,屋里的漆也是要换的,因为南方空气的缘故,漆早就七零八落的斑驳掉落。
不过这已经不用她操心了,房子变卖后已经进进出出三四户人家过来勘察,看来还没有遇到合眼缘的新主人啊。
又遣送走一批过来看房的人,江浸白看着房子默默念叨。
岑茗烟这几天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不好意思出门让江浸白在指着机会打她。
江浸白那手道可不是吃素的,那天她就是在念寻那里住一天,就真被江浸白逮着抽了两巴掌,打的现在都长着记性。
“姐,你要真舍不得就把那多肉拿走一盆呗,就当念想了。”
江浸白没瞅她,还真把这想法在心里想了一遍。
带是带不走的,估计盆现在都黏着屋顶了,但是可以摘走两片养着。
说干就干,她立马派岑茗烟去隔壁邻居那里借梯子。正巧邻居阿姨闲的没事干也跟了过来。
“呦,恁这借梯子干啥嘞,还上屋顶怪危险。”邻居阿姨说话的一口方言,她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清陵人,听说是河南改嫁过来了,几十年都没有弄掉自己的家乡话。
江浸白对这邻居的好心心知肚明,耐心的解释道:“马上就走了,留个纪念,怕以后忘记。”
是这个意思,阿姨不说话了,可能是想到自己的过去,但是多肉这东西早晚也会死,真要养一个活物啊。
“那恁可要慢点哦,小心。”刚说完,就见江浸白爬楼梯的脚一个走滑差点摔下去。
阿姨彻底不放心了,暴脾气的把江浸白和蠢蠢欲动的岑茗烟都敢到一边扶梯子,她自己上去。
多肉这东西,一瓣叶子就是另一片新生,阿姨特意摘了三四片好看的,精神抖擞的下来:“这叶子也不能离开土太久,你们准备盆没?”
早准备好了,江浸白把菜园旁边的一个荒废花盆拿过来,里面的土已经重新松好放上了仓库储存好久不知道还有没有用的肥料。
阿姨一看就乐了:“你是要烧死它们啊,不用放东西,土啊水啊的就行,这么多肥是想干什么啊。”
上次江浸白种东西,已经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她有些不好意思,把肥料撇到地里,有重新从菜园挖了一铲土,这次阿姨满意了,直接就把几片叶子都塞进去。
“就这样撒,不用管,以后就是到那边啊,看看它们有没有活,就是还新不新鲜,不新鲜直接撇了就好。”
阿姨絮絮叨叨的讲述多肉的各种情况,江浸白耐心的听着,时不时还看一眼岑茗烟,让她别跑神,自己忙的时候,她来处理。
讲完之后,阿姨又带着岑茗烟去她家里:“以后啊见不到面了,这把子葡萄你们吃吧,以后就吃不到阿姨种的葡萄咯。”
“没事儿姨,不回来的是我姐,我以后一定会回来的。”岑茗烟扬眉,说话的声音很笃定。
她接过葡萄,没和阿姨解释原因,这里有她的朋友,她喜欢的人,重点是宿闻,宿闻说她一直在这里,而她是一定要回来找宿闻的。
江浸白看到短信通知,8月17号过来清理房屋,还有15天,真早啊。再有半个月,这房子就不是她们的避风港了。
屋里没什么可以带走的东西,因为住在这里的时间都不长,就连岑茗烟也是住校生,周六日才回来两天。因此很好清理。
大家具不带走了,只带走一些小物件,来时只有一个行李箱,走的时候刚好在装满一个书包。
深巷里的叮叮当当丝毫没有影响到巷子外的世界。
段雨晴抗着专门拍摄电影的摄像去找念寻:“神经病,你让我扛着家伙式干什么。”
念寻煞有介事的指着屋里的液晶屏说道:“兄弟啊,咱们能不能上电视可全靠你了。”
“滚出去,这话术你是不是对每个工作人员都说了一遍?”段雨晴不信,直接的瘫明了念寻的那些小心思。
倒也不打脸,念寻瘫在沙发上原形毕露:“哎呀,我这也不会别的,只能这样啊。我给你讲,本导已经找到新的投资人了,只要给了钱,咱直接就拍。”
“这话你已经说三遍了,要不是我现在和我爸妈绝交,我真帮你。”段雨晴放下设备也跟着瘫沙发上叹气。
这可是她们毕业后的第一个工作,谁知道拖一个暑假了,都没开始。
念寻玩着手机,看到短信过来还以为是没用的信息,结果一看是到账短信!
五十万的投资不是小数额啊,念寻激动的差点跳起来:“我靠段雨晴!投资到了。”
段雨晴刚把心思放平,听到咋咋呼呼的声音立马坐起来:“你说什么,有人投资了!”
她俩凑一块去说5后面的零,个十百千万十万。
“我靠!”
不知道是谁暴了声粗口,俩人同步震惊:“这谁啊?谁给的。”
震惊完,段雨晴总算是想到了理智的问题,和念寻一块思考起来。
这么一大笔数额不能是给错了,难道是之前聊过的投资人想开了有钱了?
不能啊,转账记录上没有人名记录,念寻正思考着突然发现这银行卡号有些熟悉:“等一下,我好像知道是谁了。”
念寻无语的给季寒烟发去信息:“这么大手笔的信任几个新人,亲爱的,你又有钱了?”
对方发过来一个微笑的表情包,这不能用年轻人的思维来考虑。季寒烟这个老人,估计就是欣慰的意思吧。
很快季寒烟发了一条语音,承认了她思考的正确性:“是这样的,刚补了漏,公司这边暂时安全了,这笔钱是之前说好的五倍补偿呢,我说话很算数的。”
季寒烟声音里是浓浓的消不去的疲惫,想到之前喝醉酒,念寻隔着电话和她吐槽拉投资的不容易,谁知道真被听进去了。
念寻想哭,就是控制不住的难过,她家季寒烟也太好了吧,她这么不懂事都能被包容:“傻瓜,我就是一个小短剧,你发多了。”
“嗯,那多的就当是给你的鼓励金,你花着玩吧。”季寒烟故意轻松的说话,念寻真的哭出来了,谁都知道赚钱不容易,怎么她家的这个是赚傻了吗,还花着玩。
小情侣之间的故事段雨晴不懂,她木着脸,心情由激动变成麻木,她为什么过来的,这孩子跟傻了一眼。
好吧,看在钱的面子上。
段雨晴耐心的看她挂上电话,然后装起来:“季寒烟,你个傻瓜~~”声音是朋友中的调侃,又很欠踹。
段雨晴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被踢,谁想念寻只是捂着脸作娇羞状:“哎呀,干嘛要学我嘛,还怪害羞的。”
好吧,这人彻底没救了,段雨晴麻木的背着装备,这次她这么的准备离开了!留这里太侮辱狗,单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