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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甘愿被你束缚

    萝卜的聪慧让祝爸爸产生了一个想法。

    他找了一些门路,将萝卜送到本市的导盲犬培训基地,让它接受专业的训练。

    萝卜的年龄在同期入学的小导盲犬中算大龄学生了。培训基地的工作人员都对它的表现不抱希望。

    没想到,萝卜进步神速,不到10天就掌握了所有的服从性指令,半个月就学会了识别交通情况,1个月后就能带着训导员安全过马路。

    完成所有训练后,祝长灯与萝卜一起前往培训基地,进行下一步的磨合训练。

    ……

    祝长灯握紧手中的牵引绳,手心都是汗。

    很久以前,他在一次出门时被盲道上违停的车辆狠狠绊倒,自那以后他就很久很久没有踏出家门了。

    魏辞身上穿着导盲鞍,他用脑袋轻轻顶了顶祝长灯的小腿。小灯,相信我。

    祝长灯深吸一口气,放下了自6岁时就一直拿在手中的盲杖,和萝卜一起站在起点。

    “萝卜,往前走”他发出指令。

    魏辞抬脚慢慢地牵引着祝长灯往前走。

    失去了一直依赖的盲杖,只能顺着牵引绳的力道往前走,祝长灯心里既紧张又恐慌。

    通常,导盲犬要经过严格的训练以及层层选拔才能胜任这份工作。萝卜虽然聪明,可它毕竟才7个月大,它能做到吗?

    萝卜走的是直线吗?前方会不会突然出现障碍物?

    突然,祝长灯感觉手边的牵引绳停下了。

    “前面出现障碍物了吗?”祝长灯问。

    魏辞绕着祝长灯往右边走了两步,然后停下。

    “噢噢要往右转了。”祝长灯顺着牵引绳的方向转身往右走。

    每走一小段距离,魏辞都会停顿一下,轻轻牵引,示意祝长灯前方有障碍物需要绕行。让祝长灯在黑暗中有了模糊的方向感。

    慢吞吞地走了好长一段距离,萝卜始终没有让他在黑暗中碰撞到任何障碍物,他开始放下了心,步子迈得更大了。

    魏辞带着祝长灯,绕过了场上一个又一个的障碍物,最终成功到达了终点。

    培训基地的工作人员纷纷鼓掌,场上的祝爸爸也难掩激动。

    祝长灯蹲在地上,紧紧搂着萝卜,缓缓流下一行泪。

    魏辞温柔地舔舐他脸上的泪痕,祝长灯,让我来做你的双眼吧。

    ......

    经过了20天的磨合训练,萝卜以优异的成绩提前毕业。

    祝爸爸为萝卜定制了专属的导盲鞍,每当祝长灯要出门的时候,萝卜就会提前将自己的工作服叼到祝长灯身边,乖乖由祝长灯为它穿上。

    自从萝卜顺利毕业,成为一只光荣的导盲犬后,祝长灯的出行范围不再囿于小小的院子,他就像一只小心翼翼从壳里探出触角的蜗牛,开始探索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他惊奇地发现,街上的栀子花开了,丝丝缕缕的淡雅香气悠扬地飘进他的鼻子里。街头新鲜出炉热气腾腾的栗子馅饼,比以前吃过的要好吃无数倍。附近的文化广场,每晚都有一群阿姨用大喇叭播着《酒醉的蝴蝶》跳广场舞……

    他第一次在没有家人的陪同下,去公园散步、去商店购物、去宠物店给萝卜洗澡,甚至还学会了坐公交车。

    他去了很多很多以前从未去过的地方。

    ……

    祝长灯站在院子里,将飞盘扔出:“萝卜,去,捡回来!”

    魏辞一阵风似的冲出,在飞盘未落之际一个跳跃,将其叼在口中,然后轻快地跑回祝长灯的身边。

    “萝卜真厉害,我们再来!”

    “长灯,吃饭啦。”张姨在屋里喊。

    “好,来了。”祝长灯正要摸索盲杖,魏辞已经快步冲过去,将盲杖叼到他的手边。

    “萝卜你真聪明!”祝长灯使劲揉了揉魏辞的脑袋。

    呆在家里时,祝长灯都会脱下萝卜的导盲鞍,让它从工作状态中脱离,尽情休息撒欢。

    回到屋里,魏辞先将飞盘叼到它的专属玩具箱里,又用爪子将祝长灯的拖鞋扒拉到他面前,然后蹲在一旁静静等祝长灯换鞋。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张姨还是啧啧称奇,这狗实在聪明得过分。

    饭桌旁,魏辞慢悠悠地吃着张姨特意为他准备的少盐版自制狗饭,一边侧耳听张姨跟祝长灯唠嗑。

    饭桌上,张姨说:“长灯,我今天听小区的人说,最近隔壁区那只拍过广告的狗不见了。”

    “是辉叔叔的狗吗?”祝长灯听爸爸说过,隔壁小区的辉叔叔养了只金毛犬,那只金毛还是个明星呢,给不少狗粮品牌拍过广告。

    “是啊,不知道是被偷了还是自己跑掉的。”

    得知这个消息,祝长灯心里有点担忧。

    萝卜一直都养在家里,从不放养,偷狗贼应该不会明目张胆地跑进别人家里偷狗吧。但自己经常带着萝卜出门遛弯,万一它突然遇到感兴趣的东西跑掉了呢?又或者长大后发情了跟着小母/狗跑了呢?

    魏辞突然感到胯/下一凉。

    算了,萝卜还小呢。不过,得让爸爸定制一个萝卜的专属狗牌,祝长灯想。

    饭后是祝长灯的电视时间,以前他喜欢听电视里的探索频道,在磁性的旁白男声中尽情想象野性的草原、葱郁的森林、连绵的群山、浩瀚的大海。但是现在嘛——

    魏辞紧盯电视屏幕,用爪子拍了拍祝长灯,示意他赶紧转台。

    祝长灯轻轻笑了声,在黑暗中摁下熟悉的按键,切换成魏辞最爱的本地新闻节目。

    “……近日,我区启动天然气老旧管网改造工程,预计3个月后完工……”

    “高速交警雷霆行动,截获一辆非法运狗车……”

    ......

    两天后。

    “萝卜,这是你的新项圈,喜欢吗?”

    魏辞微微昂起头,温顺地任由祝长灯将一个崭新的小牛皮项圈扣在它的脖颈上。

    项圈前挂着一个银质小牌,上面写着萝卜的名字、家里的地址以及祝长灯的手机号码,项圈内部还藏着一个定位器。

    祝长灯搂着魏辞,用手细细描摹小牌上雕刻的字迹,笑着说:“万一你不小心走丢了,有这个项圈在,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汪!”放心吧,无论我在哪里,我都会找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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