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承瑨继续批着奏折,边问道。 “近几日的画卷看了吗。”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许承妍也猜不准他想得到自己什么样的答案。
慕妍道:“我昨日去见了闻国师,闻国师都和我说了。”
许承瑨继续批阅奏折,头都未曾抬起来过。
“皇兄,你知道我的我向来不信这种鬼神之说,什么神契约定,况且都过了那么久闻国皇室也一直没有提起过,可能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手上也并未有那个神契呢?”
“当然,我也知道你一定不会肯。所以我早早拜托母后写了一封书信。过几日你就带着书信去往兰国。”
“兰国?为何要我去兰国?”
兰国是一个以女子为尊的国家,男身孕子。传闻兰国外有一层结界只要踏入兰国的境内,女子会变得力大无穷,男子则拥有了孕育的能力。但是后者并没有人试验过,因为根本没有男尊国的男人愿意进入兰国境内。
“母后在兰国有一故交,你带着书信去她那儿待些日子,等情况稳定下来我再派人接你回来。”
许承瑨放下朱笔道:“在这之前我也以为神契之说只是虚构,直到……”
原来在许承妍及笄的第二年,闻国就送来了一箱奇珍异宝,而这珍宝之上便是一张卷轴。
卷轴的材质特殊,纵使是许承瑨也猜不出具体是什么材质,只能说触感类似皮质却又十分柔软绵韧。
一开始照常是差太监检查是否有粘有毒粉或是毒针这类,遂打开了卷轴,只见卷轴上便是金粉泛着微光的奇异字体,几个内侍都看不懂其内容。
遂由大太监呈上来给许承瑨,更奇怪的人他们都看不懂的文字和内容,到了许承瑨的手上后自然而然的变成了现在通用的文字,上面写的就是闻国师对许承妍说的内容。
他初看到时便觉得可笑,自己妹妹的终身大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来路不明的卷轴安排了。
许承妍是他们几兄弟唯一的亲妹妹,又幼时因他们兄弟的过错而走失多年,如今好不容易认了回来,怎么会把她轻易在送出去而且还是送到别的国家。
怒火中烧的许承瑨将卷轴放置于火上烤想要烧毁卷轴,却半天不见有反应。
他吩咐人端来了一盆水,卷轴扔于水中也没有丝毫毁损,在用了一下午的时间他想尽方法也没办法毁掉卷轴的时候。
闻国师不请自来了。
“你们先退下吧。”许承瑨摆了摆手,待周围的侍从全都退去后,他从案后大步走了出来,对着闻国师微行了一礼。
“仙长。”世人只道闻国师是神机妙算之人,并不觉得他与容国的历代国师有什么不同。
唯有当时亲自去请闻国师出山的许承瑨才知道,这就是一位仙人,而且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位仅存的仙人。
“陛下不必多礼。”闻国师微微一笑,白绢覆盖下是闭合的双目,明明目不能视却仿佛能看见一般。
他侧头越过许承瑨看向放置于烛台一旁的卷轴道:“想必陛下是已经看到那个东西,是吗。”
许承瑨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卷轴,先是一愣,随即了然。
“仙长神机妙算,这是闻国送来的,这里面……”想到里头的内容,许承瑨的神色微暗。“皆是些荒谬传言,不知真假。”
闻国师又转头看向许承瑨,这会的笑里带了些莫测的味道:“是真是假,想必陛下已经有心中有数了。正所谓万般皆是命,你不如早些做下决定吧。”
许承瑨面色一变:“可笑,就这凭这不知所谓来历不明的契约,就要将朕唯一的妹妹送去闻国和亲吗?”
闻国师并没有多言,反而是摇了摇头。
许承瑨少年登帝,前有妄图把持朝堂的太皇太后,后有与太皇太后狼狈为奸的受天下百姓信仰爱戴的国师逼迫,可谓是举步维艰。
为制衡太皇太后,二弟许承延放弃王公贵族的身份进入军中从小兵一步步往上爬到赢得当时
大将军的赏识得到兵符后他们的日子才算好过些。
要扳倒太皇太后,就必须先处理掉当时的国师,容国信仰神,认为国师就是最接近神明的人在容国国师的地位甚至比皇帝都要高上些。
而要找到能取代现任国师的其实并不难,在许承瑨的祖父为帝时,恰逢当时在任的国师离世。
本来每代的国师继任者都是由上一代国师亲自培养接任的,可是这一任国师还没找到继任者就离世了,事发突然,巧的是当年在民间有一位声名鹊起的少年。
传闻那名少年神机妙算,留下三句话就救了数万人,有人为他立长生牌位,有人出书写词传颂……一时风头无两。
于是他便派人去试探少年,派去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直呼神仙转世,甚至比前国师更加玄妙,他闻言当即决定了去拜会这位少年,希望他能来当容国的国师。可惜,被拒绝了。
后不止从哪找来的妖道,当了国师。不久,那位少年忽然杳无音讯了,而这个妖道反而凭这惯会妖言惑众愣是哄骗了全容国的百姓对他每句话都深信不疑。
再然后,就是发生了许承妍的事情。
其实找人取代妖道这事许承瑨已策划多年。千辛万苦才得到了那位的消息,如今只有冒险一试请那位出山,斗一斗这个妖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