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世界上有那种一眼定终生的傻瓜吗?我相信。因为我就是那个傻瓜。”
一一摘自江椿的日记
中考结束后的那个夏天,蝉鸣不断,天上没有一丝云彩,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江椿在这个夏天,进了回局子。那天,正巧是她的十五岁生日。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当时,她提着蛋糕走在回家的路上。在小巷子里,她看见一群男生在打架,严格来说,是一个很高的人被围攻。
江椿立刻想起了小的时候,在外公家里,一群土狗撕咬一条狗的情形。
穿搭像混混的几个人交头接耳着,因为隔的太远,江椿没办法听清他们在讲什么,但是从嘴型上来看绝对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突然,男生朝江椿的方向瞥了一眼,俩人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对上了视线。
一双淡然而清晰的双眸里,没有窘迫,没有紧张,没有害怕,平静如水。
仅一瞬,少年便将目光收回。
这时,其中的一个混混扬起手就要向男生脸上挥去,却被他很轻易的接住并给出了力道十足的一脚。
混混倒地,在地上痛苦呻吟着。
其他几个人见状便一起上了。场面搞得很难堪,男生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落了下风。
如果要问起事情的开头,那么,不会是天上漂浮着的云彩,也不会是路边一排排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来源于那句心血来潮的话“警察叔叔来了!”。
糟糕的是,这句谎话并没有将他们骗住,只是让打架的男生稍微愣了愣。江椿不知道人家是怎么发现她的,但她也因此被牵扯了进去。她的发箍被打掉,蛋糕也被摔的不成样子,吓得她连哭声都和平时不一样了。
再后来,警察真的来了,所有人都被带走了。
派出所内,几个男生正在做笔录,头顶时不时传出警察严肃的声音。被打的男生血还没有干,他仰着头,眼神淡漠的看着天花板,让人猜不出一丝情绪。
“你说你一个小姑娘,救人也要量力而行,是不是?”警察看着眼前文静乖巧的模样,语气变得无奈。
江椿不好意思再哭,她含泪抿唇,余光一瞥,却触及到一双毫不领情的双眼。
打人的男生一群职高的学生,涉嫌勒索。
再后来,需要叫家长。
被问及父母,江椿腼腆的求警察叔叔,她说,她自己可以回去,千万不要叫她的外婆外公过来。
站在一旁的男生神色淡淡的,脸上有一丝不耐烦,但还是念出了一段电话号码。
半小时后,一个面目凶狠,快要瘦成皮包骨的男人走进了警局。
江椿很不可思议,男生看起来长的一点也不像这个男人,虽然他一直是冷着个脸,但也并没有给人一种凶狠的感觉,只是一副高冷,不好相处的样子。但转念一想,这个男生应该长的像他的母亲吧,她不敢相信是有多漂亮的母亲才可以生下一个线条优越,面容清俊的孩子。
男人在警察面前说着恭维的好话,因此,这件事情很快便告一段落。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又让她大吃一惊。
出了派出所的大门,她看着手里不成样子的蛋糕发了愁,正颓废着,她看到来接男生的那个叔叔转头就变了脸,一下子失去了刚才面对警察那样的客气,一巴掌落下,男生的脸上顺便留下了一片红。江椿愣住了。
这场殴打,并没有止步于这一巴掌。男人的暴力如同狂风暴雨般落下。但无论他怎样扇巴掌,踢得男生怎样重,说出怎样辱骂性极强的话,男生却始终不为所动,就站在那里任他打,也不躲闪。
江椿一时语塞,脸上是转瞬即逝的惊恐和诧异。这时男生也向她这边看了一眼,只一眼,说不出是无意还是什么。
两人对视的刹那,她能感觉到他十分的狼狈,但神情却又如同先前那般毫无波澜,仿佛他什么都不在乎,仿佛挨打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男生被他的父亲推推搡搡的带回了家,但江椿却站在原地愣了很久。
那个夏天,后开,江椿时常想起男生的那双眼睛。
江椿最好的朋友黎昕悦会在她父母出差的时候过来一起睡。
俩人躺在床上,因为怕引起隔壁大人的注意,所以声音压得很低。
她们正聊着最近很火的一篇霸总文。
小说,对于这个年纪的江椿和黎昕悦来说是无法抵抗的的。
她们幻想着自己会不会是小说中独立、惊艳四方的女主,或者自己未来的男朋友会不会像小说中的男主那样肆意张扬,桀骜不驯。
说着,黎昕悦想起了一件事,她凑近江椿的耳边,吐了口热气,然后问道:“椿椿,你来那个没啊?”
这可能就是女生之间的默契,江椿秒懂了“那个”的意思。
她的脸上染上一丝红晕:“来、来了。”
黎昕悦感觉不可思议:“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我……”江椿有点难以启齿。
黎昕悦知道她害羞,便开始科普了起来:“这个你不需要感到羞耻,每个女生都会来,这是一种生理上上的特征。还有来这个的时候少吃辣的,冰的……”
黎昕悦滔滔不绝的说着,江椿听的也很认真,直到后半夜俩人实在忍不住困意,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个夏天,少女江椿正式开启了她漫长的青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