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等等。”秦始政无奈拉住菱云手腕。
“嘶…痛。”菱云惊呼出声,趁着秦始政惊讶松手的瞬间连忙收回手腕。
她这双手腕啊,这两天是遭了大罪了,这个人也是,什么毛病啊,怎么还带直接上手的?
秦始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刚刚,他有用那么大力气吗?可抬眼就看到对面那姑娘撩起袖子,手腕已经红肿带青,他惊呆了!
女孩子,原来是这么柔弱的吗?!
秦始政连忙抱拳行礼道:“是在下唐突了,请姑娘恕罪。”
菱云可没有底气和一个大人斗气,连忙侧身避开,躬身行礼道:“不敢受大人的礼。”
秦始政转回正题:“姑娘,请听我说完,之后无论姑娘作何决定,我保证无人会为难姑娘。”
菱云无奈道:“既然大人坚持,那就说吧。”
秦始政简单的把两人的事说完,在菱云耳中,意思大概就是,皇帝追妻追不到,需要她配合打辅助。
“那皇上就没想过,万一小主开窍之后发现喜欢的人不是他呢?”菱云对这种非常不负责任的霸道式皇权感到不快,以小主的能力性格,在外头做个当家主母完全没有问题,何苦进宫,说的好听点是妃嫔,说的难听点不就是个妾吗?
而且进宫才给了常在位分,还是个地位非常低的妾。
秦始政沉默片刻后道:“皇上自然会妥善解决。”
嚯,听着还真是神通广大,那小主这几年的青春呢?就这么浪费了?
但现实是,菱云无权置喙一个皇帝对自己妃嫔的安排,她只能压制自己的反感,垂头道:“不知大人想要奴婢如何配合?”
秦始政想了想道:“需要你时我会来找你,姑娘,这件事于你好处也不少,毕竟常在好了,你也会跟着好,不是吗?”
菱云微微躬身道:“是,奴婢明白了,小主那离不得人,奴婢就先告退了。”
“等等。”秦始政从怀里掏出个药瓶来,递给菱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是金创药,把这个抹在手腕上,两三天就好了。”
菱云抬手接过:“多谢大人,奴婢告退。”
说罢,她转身离开,如今她和小主都处于弱势,皇上的爱过于虚无缥缈,她做不到相信皇上,更做不到告诉小主,让小主保护她。
毕竟在小主眼里,她是得罪了皇上才进的宫。
此局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等。
菱云将药仔细抹在手腕上,她和自己的身体没仇,这种好东西她既然拿到了,就要让自己尽快好起来。
后宫的日子慢慢恢复波澜不惊,皇上每隔一日传召一位嫔妃,但似乎都没留下过夜,前朝事忙成了无比好用的借口。
薛常玉对这些消息不感兴趣,每日只是练练拳脚,看看书,或者与经常上门的楚美人说说话打发日子,悠闲又自在。
直至酷暑都快过去,一封信不知何时放到了菱云的梳妆台上。
她挑了挑眉,淡然拆开,看着上面仅有的几个字,明日午后,金麟池竹林。
这字看起来倒是铁画银钩,像极了那位大人的气质。
看来前朝没多少事了,皇上都有心制造偶遇了,但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信放在这里,看来这安乐宫里还有皇上的内应。
她淡然的将这封信放在烛火上慢慢烧掉,近两日内侍省又开始懈怠了,连小喜子也开始左摇右摆,可惜了,她还想趁这两日先把小喜子踢出去。
第二日,趁着小主在外打拳,菱云收拾桌子时,就将写有竹筒饭和竹叶茶的杂食游记放在了小主常看书的最上面。
到了午间,提回来的午膳又是炖菜时,哪怕强如薛常玉,也难免有点没有胃口,她转了转眼睛道:“云儿,我记得后宫是不是有片竹林?”
菱云含笑点头:“小主可是想去转转?那里避暑倒是极好。”
薛常玉点头,她行动向来迅速,这会儿就放下筷子道:“那我们这就去瞧瞧,看看是竹林凉快还是安乐宫舒服。”
这就去?也好,如果遇不上那也怪不得她,谁说现在不算是午后呢?菱云欣然寻了一个篮子,装了水和点心,跟在薛常玉身后,缓步去了金麟池。
安乐宫离金麟池近的很,不出一刻他们就已经到了,到底是有水,一进来便有清凉之意,拂去一身的烦躁。
凉亭也布置的极好,四处都挂着轻薄的白色纱帘,又遮阳还不挡风,亭中还摆着桃花屏风,完美的遮挡了屏风后的美人榻。
薛常玉一见便喜欢,便直接躺在了踏上道:“云儿,我先在这里小憩片刻,一会咱们再去竹林里玩耍。”
菱云自然不会拒绝,她只是将亭中挽起的纱帘垂下,挡住大部分的凉风,她出来可没有带披风,万一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待薛常玉睡熟,菱云也难免将视线放在了湖上,微风轻吹起阵阵波澜,却不扰湖中朵朵清莲,果真好景色。
待皇上与秦始政来时,皇上看到的是屏风后的妙曼身姿,而秦始政看到的却是屏风旁那道一眼就让人心静的身影。
抬眼就看到远处的两人,菱云连忙半跪下轻拍薛常玉的肩膀,轻声道:“小主,皇上来了。”
薛常玉睁眼,迅速清醒,连忙起身,菱云帮忙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发型和衣服,便退至她身后,跟着她走出屏风。
“参见皇上。”
菱云跟着薛常玉行礼。
“起来吧,坐。”
皇上坐在桌前,薛常玉很自然的坐在了他对面。
正准备退出去的菱云微微一愣,下一刻就被秦始政拉了出去。
“多谢姑娘。”秦始政低声道。
菱云眼观鼻鼻观心,只耳朵听着亭子里的动静,低声回应道:“奴婢没做什么,大人不必道谢。”
秦始政继续道:“哪里,若没有姑娘,皇上怕是不会有这么顺其自然的机会见面。”
菱云疑惑的抬眼看了下他,低声问道:“大人没什么公务吗?”
天天盯着后宫的事,看起来相当闲,而且后宫重地,他一个外男,不需要避嫌的吗?
秦始政沉默许久,才道:“保护皇上的安危,就是我唯一的公务。”
“那您可真轻松。”带着阴阳怪气的话一出口,菱云便后悔了,她闭了闭眼睛,连忙道,“大人恕罪,奴婢什么都不懂,口出狂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