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行驶了将近八个小时,窗外从澄净的蓝渐渐有了深幽的绿。
对于夏棠而言,所有的景致都是新奇的。他从未离开过连城,也从未见过如此茂密、葱郁的林。他的目光紧紧的被大山所吸引着,无法自拔的想象着。
远处的山,顶尖山是白色的一片,半山腰是薄薄的云雾,紧接着的,便是夏棠认为十分可爱的绿。也许在那山间还会有溪水,那里的淡水鱼都是夏棠只在书上看见过的。树林里的小鸟会和海鸥一样长鸣吗?他不知道,但他愿意去想。
“山。”他轻轻的呢喃。
“那里就是青铃山,”夏棠的父亲答道:“我们此行的终点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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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停靠在了终点站。夏棠和父亲将行李收拾好,随着人流下了车。
下了火车之后,距离青铃山还有一段距离。不过夏棠的父亲已经安排了接应的汽车。
接应的司机是一个看着很年轻的青年,似乎和夏棠年龄相仿。他的头发刚好过肩,又用皮筋扎了一个小小的马尾。夏棠从没有见过留中长发的男人,他想问问是不是因为青铃山人本地的习俗,但刚一开口,就又老老实实的闭上了。
“小屿,辛苦你了。”夏棠的父亲礼貌性的向司机道着谢。
“不辛苦,但是夏叔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青铃山,真是麻烦了。”
夏棠的父亲似乎有些语塞,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夏棠安静的趴在窗户边上,一直在数着沿途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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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之后,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了。青铃山山脚没有旅馆,夏棠和父亲也只好暂住在司机的家里。
司机的家是一个小平房,只有一间客厅和两间卧室。但该有的东西都有,以至于看起来不是特别的寒酸。
“夏叔,你们睡卧室,我去客厅睡沙发。”
夏棠想说自己可以和父亲睡一间房,可看到父亲的眼神,还是乖乖闭了嘴。
“那就谢谢小屿了。”夏棠的父亲答道。
夏棠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这样做,他拉住父亲的衣袖,父亲会心的朝他眨了眨眼,夏棠明白其中的意思。老老实实的跟着父亲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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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只有一张窄窄的床,书桌和书架占了大半位置。
夏棠坐在床上,看向父亲问道: “爸爸,那个人就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夏棠的父亲回答着,言语中带着一股难以捉摸的苦涩:
“刚刚那个孩子叫森屿,和你差不多大……是……森理的儿子。”
“森理叔叔的儿子?”夏棠一怔,愣愣地重复着。
森理是夏棠父亲的高中室友,和夏棠的父亲曾经是“铁哥们儿”。两个人形影不离,关系那叫一个好。但是在他们高中是出了名的“夏森”二铁。只是后来森理突然和夏棠父亲断了联系。从此父亲便很少提起他了。
夏棠不知道森理有个和他同龄的儿子,更不知道他的儿子为什么独自居住在青铃山的山脚。
“青铃山这么偏僻,为什么森理叔叔的儿子要住在这里呢?”
“不知道啊,”夏棠的父亲摆摆手:“有些事情,猜是猜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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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夏棠的梦里,有一个叫“木木子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