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同意

    翌日。

    不算隔光的纱制窗帘微微摇晃,阳光从窗外洒进卧室内,似乎想要将这床上人一窥春光。

    房间外的厨房传来动静声,窗外的阳光也变得强烈了些,陆行知睡眠本就不深,此时欲要翻身起床,右手似乎被什么东西禁锢着,他惊诧地朝右手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副手铐将他老老实实地拴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陆行知再细看,发现这副手铐似乎还是自己两年前买的情趣的玩意儿。

    当时因为两人已经工作太忙,即使相聚一晚,也不过是安稳的相枕而眠,这些玩意儿也就收了起来,没想到此时竟然被秦子舟又翻找了出来。

    他看着秦子舟的这番举动,自己也属实无奈。

    正当他试图自己解开这手铐时,却发现自己的操作似乎使手铐的圈口缩小了些,冰硬的铁环硌得陆行知白皙的手腕有些发红了,便只能作罢。

    迫于紧缩的手铐,他的动作幅度也被限制。陆行知不得不跪坐在床上,否则刚才一番挣脱本就磨红了的手腕怕是要破皮,在影响了回来戏份的妆造就不太好了。

    就这样跪坐了一会,陆行知感觉双腿有些发酸,正当他想要调整下姿势的时候,一抬头看见了端着餐盘的秦子舟推开屋门,走了进来。

    他急切地向秦子舟的方向探身,一时间忘记了右手的禁锢,生生被硌得呼出痛声。

    秦子舟听到他的不舒服,连忙将餐盘放在床头桌上,上前检查了他的手腕,看到被硌青的地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我给你松一下,你别动。松完之后,你不动,就不会再疼了,宝宝。”秦子舟边说边把手铐重新调整好,没等陆行知从这句话反应过来。

    等到手铐被重新固定好,床上的陆行知才突然反应过来刚才秦子舟在说些什么胡话,立时反驳道:“秦子舟,我是让你给我松开。你这是在干些什么,一会我需要收拾一下我的东西,你明白吗?”

    秦子舟对这句话似乎并没有起什么波澜,按部就班的再次端起来餐盘,静静地将煎好的鸡蛋用刀子分成小块,将切好的蛋向陆行知的嘴巴送。

    “乖,吃饭。”秦子舟的眼神似乎还是如此平淡的温柔,但此刻面前的陆行知却似乎内心有些恐惧,不由得顺从地用嘴巴接下。

    刚吞下去上一口,陆行知眼看秦子舟还要继续喂自己,想来两人刚恋爱没多久,秦子舟似乎也老是喜欢在餐桌上喂他,当时的他还反驳觉得这太腻歪了,不许秦子舟在喂它,秦子舟也就乖乖听话。

    但此时的他却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他认真地看向秦子舟,注意到他严肃的眼神的秦子舟,也将头转回来,用玩味的眼神对着陆行知的双眼。

    陆行知本就对他的态度已然不满,直言道:“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你没有资格这么做。”

    秦子舟一直平淡的脸此时被一个浅笑打破了,似乎是在嘲笑他不自量力,却又温柔地道:“我又没有同意,你不能单方面的结束我们的关系吧,宝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说出这样的想法,但我们先吃饭,一会好好聊聊。”

    陆行知面对眼前多年的恋人,似乎感觉有些陌生,此时也只得乖乖听话,将早饭吃完。

    吃完饭后,秦子舟将餐具都收拾干净后,上床环抱住陆行知用湿巾给他把脸擦了擦,这个举动似乎惹毛了他,他不想这样子像小孩子一样。

    陆行知试图用左手肘去顶开他,但是受限于身体的运动幅度,也没个轻重,不小心撞击在了秦子舟肋骨上,一时间慌神:“哥!你没事吧?”

    “没事儿,你乖些就好。”秦子舟收回刚才脸上吃痛的表情,没事人似的。

    陆行知才知道自己是被骗了一道,厉声驳道:“秦子舟,那你放开我行不行?我今天不是来陪你玩游戏的,我们之前也没什么可以聊的。走到现在这样,你我应该都很清楚为什么感情淡了。”

    秦子舟眼神复杂,看着似乎是被刚才陆行知的话说动了,他轻轻揉了下对方的脸颊,说:“就今天好不好,在陪陪我。我答应你,这些年对不起你。”

    陆行知狐疑地瞥了他一眼,看着他的给自己解开手铐,也只得答应。

    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今天算是给曾经的自己好好道别。

    .......

    陆行知拿出自己的行李箱,简单把一些重要的东西装走,收拾到书房时,看到墙上有些落灰的照片,这是两人当年第一次一起出去旅游时,在海边拍下的,照片中那个年轻男孩,看着活泼明媚,似乎怎么看也不像现在的自己。

    他将照片取下来,原本的墙上竟然有了印记,没想到七年,这么久。

    看着倚靠在书房门盯着他看的秦子舟,收拾完东西的陆行知感觉从未如此的放松,或者说放下,他露出久违的灿烂笑容,说道:“秦子舟,这照片我取下来了,放在书桌上,你回来处理吧。有些东西我也不拿走了,你也处理掉吧。”

    是嘱托,也是最后的告别。

    “嗯,可以。需要我送你回去吗?”秦子舟不做挽留,只是问道。

    陆行知摇了摇头示意不用。

    此刻的他刚明白,原来从一开始就不合适的两个人,离开时上天也不会阻拦。

    所谓苦情戏的戏码,在自己身上也不会发生。

    到了地下车库,才发现自己的那辆车因为太久没开,发动机似乎出了问题。

    试了好多次也动不了,真是不争气。

    他只得带上口罩,上到马路上,到路边给助理李彦打了个电话,说:“李彦,你这会有空吗?能来借我下吗?”

    电话的那头声音有些嘈杂,听着背景音似乎是在游乐场:“陆哥,你这周不是休息吗?我今天带老婆孩子来游乐场了,这边太吵了,我听不太清,哥刚才说什么?”

    “没事,我刚才拿手机不小心打错了。没什么事情,你那边放松玩吧。”陆行知想起来这周自己休息,李彦也要休息,也就不好打扰。

    “诶,那行,陆哥我先挂了哈。”电话那边太吵,挂断了电话。

    手机里翻来翻去,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接自己,刚认识不久秦子舟爱吃醋,不喜欢他交太多朋友,后来他也不再喜欢交新朋友。

    微信和通讯录翻了个底,什么都没有。

    “艹。”陆行知暗骂了一声。

    别无选择,他给微信里备注老陆的人发了个实时位置:能来接我下吗?不知道去哪里。

    消息刚发出没多久,电话那边就想起了铃声,陆行知看着手机犹豫了一下,他好久没和电话那头的人联系了,不能说是好久,是整整五年,自从他和家里人出柜后,他爸陆岐就和他断了联系,妹妹还小,初中生,自己会和她经常联系,问问老爸的情况。

    最终他还是接通了电话,他也控制不了自己声音的颤抖:“喂,爸。”

    打完招呼后,他的喉咙似乎被刚吃下去的痛给堵住了,发不出声,也不知道怎么继续开口。

    “......等我一会。接你回家。”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也有些哽咽,没多说便挂了电话。

    “爸,妈,对不起。”陆行知默默的说。

    电话那头被挂断后传来了忙音,陆行知的思绪也跟着它漂浮。

    当年跟秦子舟在一起后的第二年,陆行知下定了决心,把他们的关系告诉家里人。父母都是传统的一辈,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他们都无法接受,母亲用近乎祈求的眼神看着他说:“行知,咱们能治吗?”

    “不是,妈。我这又不是病,怎么治?我和秦子舟只是和其他人一样相爱了,不过我们都是男人罢了。妈,难道你也不能理解我吗?”年少的陆行知无法接受最疼爱自己的母亲也无法理解自己,他大吼道。

    女人看着眼前的儿子,没了办法,只能默默地哭,当时年纪还小的妹妹什么也不懂,只能拽着哥哥让他别再说了,妈妈会哭。

    陆行知也无法理解一向疼爱自己地父母为什么如此的传统,他伸手把茶几上的东西一扫而空,哐当哐当都摔在了地上。

    妹妹也跟着哭了。

    一旁的父亲一言不发,掐灭了手中的烟,他拽着陆行知的衣服,两人就这么没有宣战通知地打了起来。

    客厅的东西碰了个稀碎,到最后没有东西可以摔了,陆行知拿起地上的碎了玻璃的全家福,把最左边的自己撕了下来,如此干脆。

    嘶———

    妹妹突然尖叫了起来,争斗的两人一起停下。

    接下来的似乎只有了混乱,妈妈脸色发白,怎么叫也不醒,妹妹哭个不停,救护车的声音在楼下环绕。

    医院,急救室,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患者醒了,这会已经没事了。家属过来签下字,之后需要在住院两三天看看情况。

    还有患者本身心脏就不太好,千万不要让她再受刺激。”一个护士出来了,拿着签字板走向陆岐。

    签完了字,刚才还有一股力气争打地男人,这会一下子泄了气,说:“行,陆行知从今往后我们家就相当于没你这个人。滚!”

    陆行知本就已经发了昏的脑子此时似乎也不在思考,他自己昏傻地离开了医院,以为父母之后还会有机会原谅自己,真傻。

    本以为今天阳光明媚,一切都会顺利。此时天公也不做情,阴沉沉的天空,他打电话给秦子舟来接他,抱着他大哭了一场。

    秦子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着陪他。

    之后的他似乎也不再是当时天真又有着一股傻傻的闯劲的那个男孩,现在想来,也是那是个错误的决定,但似乎也是成长不可避免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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