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韩梅公寓外有过一次惊魂之夜，莫佳一刻都不敢耽误，赶紧租了个房子从她那搬了出去。
韩梅还挺奇怪的：“我又没赶你走，干嘛这么着急搬呀？”
莫佳当然不好说实话，只能打个哈哈把问题归咎到自己身上：“那不是我最近在追求厉诚吗，万一他哪天突然想跟我独处会呢？”
莫佳递去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你俩都在，那多碍事啊。”
韩梅像是听了天大的八卦，狠狠撞了下莫佳肩膀：“你小子速度快啊，这么一来就要本垒打？”
莫佳敷衍笑了两下：“那倒也挺远的。”
韩梅问：“赶紧说说，已经发展到哪一步了？”
莫佳支吾着：“真没有。就、就上次我偷偷快速抱了他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莫佳那会也真是情绪催化，压根没想后果就直接上手了。等反应过来，她才暗自懊恼，自己这是不是有点太轻薄了？
好油腻啊，搞得她不是正经人似的。
是以莫佳决心从今往后，还是要好好做人，在没彻底拿下厉诚之前，千万要跟他保持距离，特别是在工作场所！
莫佳一旦决定要浪子回头，便处处都更严格要求自己。
周凯那边的案子告一段落后，她把所有精力都转移到余清子负责的外观设计案件上。
每天除了定时检索招投标信息进一步寻找案源，帮着整理案件证据材料，中途还跟着出去一同固证了几次。
唯一与工作有点不太相关的，是每天中午给厉诚端过去的午餐。
厉诚偶尔会跟她聊一两句，但更多时候只是动动手指，头也不抬地让她赶紧出去。
莫佳哪还敢忤逆，势必把听话演绎到极致，他想说就陪聊，不想说便不说，乖巧得有时候厉诚都觉得她是有点奇怪了。
他是提醒过她要谨言慎行，也曾经排斥过她突然的肢体接触，但，但她一下子这么“正经”，他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可究竟哪里不对，逻辑严谨清晰、善于把握重点的他，一时之间竟也有点难以概括。
原本一直觉得自己终于掌控住两人之间相处节奏的厉诚，被莫佳这一举动弄得实在是有点懵。
与此同时，觉得奇怪的还有厉珉。
说不上来为什么，虽然自家二哥跟家教小妹的相处跟以往没什么不同，但他就是觉得两人之间像是发生着一种很奇怪的化学反应，让他在与两人同时相处时，会感觉到很不舒适！
这种感觉并不新鲜，近来他跟女神相处时，也总有相似困扰。
一天下课时候，他实在忍不住去问莫佳。
莫佳只花了一秒钟就给出答案：“是不是觉得自己像外人啊，没能被人看进眼里。”
她顿时满脸怜惜的样子，往厉珉心上插了一刀又一刀：“你的追求好像不起效果呢。”
“……”厉珉听得都要跳脚：“闭嘴吧你！”
小伙子那叫一个焦虑，实在是莫佳一下就说到他心里。他手机也不想玩了，平板也不看，拉着她胳膊：“走走走，我们再去买东西。”
“买什么都没用，喜欢就是你什么都不做，她也会对着你笑脸盈盈。不喜欢就是你哪怕把整个世界都搬到她面前，她都不会去看一眼。”
厉珉顿时泄了气，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那要怎么办啊，我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就这么放弃啦？”
“那当然也不能放弃了！”失望的何止是厉珉，还有被刚刚那番话物伤其类的莫佳自己：“还是得努力啊！努力不一定会成功，但不努力一定不会成功！”
厉珉白眼翻得上天：“你就是国家一级废话大师。”
莫佳做了个鬼脸，没辙地耸了耸肩。
两人从房间出来，厉诚正在客厅里看手机。
厉珉跟个猴子似的跑过去，单手翻过沙发，挤坐到他身边，问：“哥，你说该怎么追人啊？”
厉诚眉头先皱起来，刷着页面的手停下来，简短道：“不知道。”
厉珉：“额。”
厉诚：“没追过人，一直都是被追。”
厉珉&不远处的莫佳：“……”
厉珉扁嘴：“那你说说看，你怎么才能被追到。”
厉诚怔了怔，第一反应是先去看莫佳。后者如被雷击，当然是第一时间摆手澄清：“不是我问的。”
“怎么不是你问的。”厉珉赶紧瞪她：“小老师最近喜欢上一人，上课都在琢磨怎么搞定他。”
“……”也就是杀人犯法，不然莫佳高低要尝试一下。
厉诚冷笑一下，露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欠扁神情，慢条斯理道：“不对的人行也不行，对的人不行也行。”
“……”厉珉快疯了：“哥，咱能不能来点实际可操作的？”
厉诚又下意识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莫佳，而这一眼正好对上她同时投来的视线：“反正现在这样一定不行。”
***
反正现在这样一定不行。
这是什么意思，是对她说的吗？
那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行？
莫佳没办法从厉诚那边直接得到答案，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在小地瓜上偷摸摸注册了个号，直接发帖询问网友。
网友们也是闲的（划掉）十分热心，很快就有回复消息一个接一个的蹦过来。
网友1：“就是对你说的，肯定是对现状不满啊。你天天送饭有什么用，你得要投其所好！”
网友2：“女追男，不是隔层纱嘛，什么男人嘛，这么傲娇？？我说要是长得不难看，直接推倒吧。”
网友3：“是啊，没有什么男人是睡一觉得不到，睡一觉要是不行，那就再睡一觉！”
………………
帖子的走向突然往人心黄黄处走远了。
莫佳赶紧退了页面，一脸通红地望着天花板。
都、都是什么不正经的人呀，她的厉诚才没有这么肤浅呢！
大凡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爱驰则恩绝！
以前是她不懂事，只会一味用皮囊和甜言蜜语来麻痹对方。
这一次，她一定要用人格魅力让厉诚臣服！
一旦下定决心，莫佳立刻就行动起来，原本一荤一素的午餐变成两荤一素一汤。
更是苦练做咖啡的技巧，每天势必要赶在余清子之前，给厉诚端去一杯充满爱与温暖的咖啡。
工作上，她不改拼命本色，三个人出差前，她一再核对事先准备的材料，更是把行程规划到最佳。
真正跟进后，莫佳才知道，厉诚这次出差原本是受B市政府与照明协会邀请而成行的。
B市作为国内有名的灯具之都，路灯照明及相关产业一直是市里经济发展的关键支柱。
他们团队这段时间在办的外观专利案件里，有不少被告都来自于B市，随着相关企业不停败诉，B市不管在声誉还是经济上都受到很多影响。
是以虽然早就说了要去，但一是大律师实在太忙，二是谁都明白这是一次鸿门宴，于是厉诚不急不慢，一直就着自己的时间表往下走。
直到这阵子B市法院有庭要开，这才顺带定了那边的行程。
厉诚跟余清子都是职场老手，这一次的出差无非是像过去无数次出门一样，完全没什么特别的。
但莫佳就截然相反，一路上很十分兴奋。
虽然之前她已经跟着周凯去过几次法院，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出席庭审——而且是跟着厉诚一起出庭！
在此之前，她一直都觉得法院是冰冷而严肃的，帮忙安检的每个警察都不苟言笑，目光如炬似的要把她彻底看穿。
可这回跟着厉诚过来却完全颠覆了她的刻板印象，刚一进门就有不少穿着制服的跟他打招呼，连带着对她的态度都堪称热情。
就在莫佳觉得今天一定顺顺利利的时候，习惯性提前到达后在法庭外面最后核对一次案件资料的厉诚突然沉下脸。
他声音出奇的严厉：“新整理完善的证据材料怎么不在里面？”
余清子立时一怔，眼神有一两秒失焦。但很快的，她反应过来，向着身边东张西望的纤细身影道：“莫佳。”
她语气里带着几分怒意地向着莫佳道：“我让你把案件材料多整理几次的，你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忘了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