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芮低声跟孙楠说了几句后，走出了包房，到饭店外的阳台:
“蒋总，您找我。”
副总点点头，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赵清芮一眼:
“赵经理，我看王教授跟你很熟啊！你们认识吗？”
赵清芮没想到副总问这个话题，脑中回想昨晚的意外，下意识摇头:
“不认识。”
副总点点头，看向远处的城市繁华:
“虽然这次，老板把招揽科研人员的任务交给了我和王楠，但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私下里要把你也拉进来。”
“你跟了我很多年，应该是了解我的，只要你能帮助我们把这支科研团队拉拢过来，不仅承诺你的会给你。
A区总销售代表的位置还空着，我会帮你跟老板争取一下。”
乐正集团在国内分公司有很多，一个城市，一个总销售代表。
这在公司是销售部最高职位，可以分到公司股份，是乐正集团高层领导。
赵清芮何尝不知道副总话里的意思。
但让她不惜代价拿下这份合作，那她这么多年在集团兢兢业业取得的成就，不都成了笑话。
赵清芮没有答应:“蒋总，我不敢保证一定拿下合作，但我会尽力。”
没过一会。
赵清芮和副总一前一后进了包房。
赵清芮拍了拍手，再次鼓动气氛:
“大家等一下，我刚看这附近有KTV，正好我们大家刚吃完饭，再去唱歌消化消化食，没喝尽兴，没吃尽兴的，我们继续。
而且，接下来的所有消费，都由蒋总买单。”
气氛瞬间燃起，赵清芮借此机会添加了他们微信，并建群，发了KTV的位置。
科研团队大部分都是男性，所以到了KTV，很快就玩开了。
赵清芮看了一圈也不见院长的身影，她拉来孙楠:
“王院长回去了？”
孙楠无精打采的躺在沙发上:“恩，说年轻人的活动，他就不参与了。”
赵清芮皱皱眉头，饭桌上王院长就对合同避之不谈，唱歌又没来:
“那下次见面呢？”
孙楠怂了怂肩，两手一摊，赵清芮便懂了。
包房内，歌声嘈杂。
赵清芮抱着果盘，一口一口吃起来。
王晨恩坐在另一边，视线在赵清芮身上没离开过。
直到赵清芮接了一通电话，出去了很久都没回来。
王晨恩担心的一遍又一遍看着手表。
最后还是拿上外套出了包房，最后在KTV的天台找到了她。
王晨恩走到她身边，才发现她指尖正夹着细烟，一点点向口中输送。
他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她还抽烟。
他自然的将她手中的烟夺走，丢到一边的垃圾桶。
就好像他们很熟悉，彼此之间习惯了这样。
“我不喜欢你画这么浓的妆。”
赵清芮一个白眼翻上去，毫不客气的回怼:
“我什么样还需要你喜欢？”
王晨恩听得出来，她生气了。
他低眸瞧着她:“有心事？”
赵清芮深叹口气，又瞧了瞧王晨恩。
跟他说说也无妨，没准他看到自己处境可怜，能帮帮我呢！
“蒋总已经跟老板说了，把我也拉进招揽你们的计划中来，成了，就给我晋升。”
原本这就不是她的工作，不管成与不成，都跟她没多大关系。
可如今蒋副总把这事汇报给老板了，那这就成了她的工作。
合作谈成了，怎么都好说。谈不成，她跟着一起完蛋。
“就为这事发愁？”
王晨恩说的轻松，赵清芮听着来气。
“要不是你在饭桌上跟我说那么一句，蒋总怎么会拉我进局。他以为我们认识，让我想方设法促成合作。”
王晨恩仔细品了品她那句‘想方设法促成合作’，随后痛快的点头:
“好，我答应你。”
“什么你就答应我？”
王晨恩没来由的一句，赵清芮根本没反应过来。
“不是说要你想方设法促成合作吗？我们又不是没做过，我答应你，可以再来一次。”
赵清芮拧着眉头看着王晨恩那张帅气又欠揍的脸。
他怎么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么龌龊的话来。
“王晨恩，你以为我在公司十几年销冠，一步步爬到总经理的位置，是靠睡客户睡来的？”
“赵经理，你总是误会我，我只是想帮你。”王晨恩装作无辜。
“你到底是想帮我，还是想睡我？”
“都想。”王晨恩一脸泼皮无赖。
换做平时，赵清芮怎么无法想到，这个词竟然能按到教授身上。
赵清芮懒得跟他废话，转身想离开，但又想到王晨恩说能帮她，赵清芮顿了顿脚步。
再次回头面向他:“你真能帮我？”
王晨恩展开笑颜:“当然。”
“不过...我有条件。”
赵清芮挑眉，她就知道，王晨恩没那么好心:“不能太过分。”
“那就抱一下。”
王晨恩墨一般的眸底晶莹，透着期待。
赵清芮皱眉，他怎么总想占自己便宜。
见她没反应，王晨恩不依不饶:“就只是抱一下，不过分。”
说完，王晨恩展开双臂，等着赵清芮投怀送抱。
赵清芮咬着下唇，看着王晨恩略显宽松的白色衬衫。
她知道那里面藏着八块腹肌，昨晚一整个过程都坚实有力。
抱一下，确实不过分。
赵清芮上前一步，环住他的腰身。
她没注意，王晨恩眼底扫过不易察觉的得逞。
他移眸看向黑暗处，收紧手臂，让两个身体完全贴合。
不知是自己的心跳，还是对方的心跳。
透过微薄的衬衫传递的温度，不亚于那晚的赤裸相见。
直到黑暗处一声惊讶:“哇！我看到了什么...”
赵清芮吓得赶紧后退几步，和王晨恩保持距离。
她回头看向来人，孙楠从屋内走出，一脸八卦的指着他们俩:
“我就说嘛！你俩关系肯定不一般。”
白天他俩避开人群，在角落里卿卿我我。
刚才饭桌上，她也早就看出来，赵清芮是故意和王晨恩保持距离。
现在抓到他们俩举止亲密，实锤了，彻底实锤了。
相对比赵清芮一脸慌乱，王晨恩却是淡定不少，就好像早就知道孙楠在那一样。
赵清芮上前一步，打断孙楠:“什么不一般，你别瞎想。”
“你还不承认，我刚才都看见了，是你自己主动跑到人家怀里去的。”
“我...我没有...”
赵清芮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给王晨恩使了个眼色。
王晨恩接受信号，对孙楠一本正经的开口道:
“孙经理，刚刚的事还请麻烦你保密，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俩的关系。”
赵清芮瞪大了眼睛看着王晨恩。
她是这个意思吗？
他王晨恩分明是故意的，这下越描越黑了...
“明白，我都明白。”孙楠回应的也一本正经:
“我谁都不说，烂在肚子里。”
说完，孙楠识相的撤离事发现场。
赵清芮咬着下唇，掐着腰，一脸怒火的看着王晨恩:
“王晨恩，你什么意思。”
“可我没说错啊！你确实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赵清芮假意勾起嘴角:“真不愧是教授啊！讲话这么有逻辑。”
“谢谢。”
王晨恩毫不谦虚，并脱下外套，贴心的为赵清芮披上，一本正经道:
“院长轻易不跟别人应酬，今天晚上跟你们吃了这顿饭就已经事半功倍了。
至于为什么没谈合同，是还有其他方面的顾虑。”
赵清芮没好气的回怼:“废话，这用你说。”
王晨恩凝视赵清芮许久，眸中暗流涌动:
“我知道院长的顾虑，可我有个条件。”
赵清芮有点不耐烦，教授说话怎么这么墨迹:“刚才不是已经抱了吗？”
“那是刚才那句话的条件。”
赵清芮瞪圆了眸盯着他，要是眼睛能杀人，他已经死了千八百回了。
王晨恩在耍无赖，也许他根本就没想告诉自己。
赵清芮将肩上的外套脱下扔给他，扭头就走，无论王晨恩在后面怎么喊她。
她到了路边，直接打车回了酒店。
隔天一早。
赵清芮早早的起床收拾行李。
这时手机响了，是蒋总打来的电话。
“赵经理，等会你收拾一下，我刚约了王教授，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
赵清芮疑惑，合作一直是跟院长谈的，怎么又约上教授了？
“蒋总，我们今天不是十点的飞机回A市吗？”
“改签了，我们后天回去，哦对了，你好好打扮一下。”
说完，蒋总就挂了电话。
赵清芮坐在沙发上，怎么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要请王晨恩吃饭。
蒋总那个人无利不起早，肯定有缘故。
赵清芮讲电话打到孙楠那:“孙经理，今天中午请王教授吃饭的事，你知道吗？”
电话那头沉默半秒:“知道啊！”
“蒋总怎么会改签机票，就为了请他吃饭？”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不一会，传来孙楠心虚的声音:
“芮芮，我对不起你...”
“你都告诉蒋总了？”
“我没忍住...”
没忍住个屁，为了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你这是在出卖我。
赵清芮咬着牙:“不是说好烂在肚子里的吗？”
“烂了，这不是变成肥料，发芽了嘛！”
孙楠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她自知是她错了。
“你...”
孙楠怕挨骂，急忙打断她的话:
“那个蒋总给我打电话了，我还有事忙，我先挂了。”
“嘟嘟嘟...”
赵清芮愤愤的将电话扔到床上。
怪不得蒋总最后还特意强调，让自己好好打扮一下。
改签机票，还请他吃饭。
赵清芮突然想起，昨晚王晨恩好像对自己说过，不喜欢她画这么浓的妆。
想到这，赵清芮勾起嘴角。
她坐到化妆台前，看着镜子中不施粉黛依旧清秀的脸蛋。
那今天我就好好打扮一下吧！
中午，西餐厅门口。
赵清芮黑色休闲裤搭配粉色上衣，大地色眼影和一拖到底的眼线，加上颜色浓郁的口红，又编了两个底辫垂在胸前。
妥妥的一个不良少女。
赵清芮刚走到门口，里面的服务员便提前将门打开:“欢迎光临，请问您有预约吗？”
还好中午吃饭的人不是很多，赵清芮一眼就看到里面坐着的三人。
蒋总和孙楠坐在一侧，特意留了一个空位在王晨恩身边。
赵清芮走过去，大方坐下。
对面蒋总语气略带不满:“赵经理，你这什么打扮？”
“我特意打扮的，不好看吗？”
赵清芮扬着眉，侧头看向王晨恩:“我这身不好看吗？”
王晨恩笑了一下，满眼宠溺:“我很喜欢。”
说罢，赵清芮听他们聊了一会，就借口去了厕所。
王晨恩立马开启话题，开口道:
“蒋总，我听芮芮说，如果我们谈成了合作，公司会给她升职。”
蒋总微微惊讶。
公司跟她谈条件的事都告诉王晨恩了，
他俩的关系是不是过于好了。
“对，我们集团很重视跟你们团队的合作，再一个是...
赵经理在集团工作了十几年，她的工作能力我们都有目共睹，A区总销售代表这个位置，也应该是她的。”
“我想跟蒋总谈个条件。”
“您说，我尽量满足。”
王晨恩面色平静，轻启薄唇:
“如果我帮你们跟院长达成了合作，我希望后续实验室跟公司对接的一切事务，由赵经理负责。”
“那是当然。”蒋总没有犹豫一下，立马应道:
“赵经理从一开始就跟进招募策划中来，她是最了解项目的人，后续肯定要由她来负责。”
王晨恩拿起水杯，与蒋总杯子轻碰:“那就说定了。”
“请。”
这边，赵清芮刚从厕所出来，就见蒋总跟孙楠拿着包往外走。
赵清芮不知道什么情况，上前问道:
“蒋总，你们要走了？”
蒋总回头，一脸笑模样看着赵清芮:“我们吃完了，你回去给王教授陪好了。”
“菜不是才刚上吗？你们这么快就吃完了？”
蒋总和孙楠默契对视:“你们吃就行了。”
说完，蒋总刚要走，又顿住脚:
“哦对了！赵经理，你可能还不知道，王教授是王院长的侄子。”
王晨恩是院长的侄子。
这句话反复在赵清芮脑海中重复。
对啊，院长也姓王。
教研团队中一共三位教授，蒋总选择请王晨恩吃饭，不仅是因为自己这层关系。
这样一来，一切都说的通了。
赵清芮坐回到王晨恩对面，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王晨恩，毫不客气质问道:
“你跟院长有亲戚？”
“恩。”王晨恩依旧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那你怎么不早说？”
“你又没问！”
看着王晨恩一脸无辜的模样，真想上去狠狠踩上两脚。
王晨恩见赵清芮吃闷气的样子都那么可爱，为她夹了块排骨示好:
“我们的关系已经暴露了，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赵清芮没好气:“能怎么办，凉拌。”
“我有个主意，既可以证明我们这次合作正大光明，又能对外解释我们俩的关系。”
听到这话，赵清芮正经看他一眼。
王晨恩也回复她一个值得相信的表情。
“说说看。”
“我们可以对外说，我们俩早就在一起了，只是没对外公开，这次合作也是巧合。”
“那别人还会说，这次合作之所以能够谈成，就因为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无所谓，我愿意为我女朋友做任何事情。”
说这话时，王晨恩得意的翘起嘴角。
赵清芮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的样子太迷人了。
要不是碍于面子，她恨不得立马贴过去，在他那张抹了蜜的唇上狠狠的亲上一口。
“好，但我要事先说明，关于男女朋友这件事，我们有名无实。
我是不会以女朋友的名义对你负责的。”
“没关系，只要你不对别人负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