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后,我觉得必须好好犒劳一下我的“军师团”,于是带着他们昂首阔步走进了一家四星级餐厅。
是的,我根本不穷,恰恰相反,我家经营着一个规模可观的大公司,是我爷爷一手打拼做大做强的产业,所以说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三代。
她们在餐桌上吃得热火朝天,兴致勃勃地聊着天,而我却心不在焉,满脑子都在琢磨着怎么才能跟安翼辰的关系更进一步
“冬眠,冬眠?”司童提高音量连叫了我几声,我这才猛地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我说,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司童追问道。
“不知道呢,还在想。”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田静这时刚要张嘴说话,可一看到我这副无精打采、半死不活又不争气的模样,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吃完饭,大家就各自散去回了家。
我回到自己宽敞豪华的大平层,在房间里来回不停地踱步,心烦意乱之际,顺手点开了他的微信朋友圈。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让我大跌眼镜,这朋友圈简直安静得可怕,就像提前进入了老年生活一样,没有什么动态更新,平淡无奇。
“6:50?”
我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才 6:50 而已,我 8 点才上班呢。
心里一盘算,开车去酒吧只要 20 分钟,不过今天时间充裕,那就走着去吧。反正也闲着没事干,就当是散步锻炼了。
谁能想到,我拖着这副不太灵便的身子,硬生生地在一个小时之内走到了酒吧,简直创造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奇迹”。
“哟,小眠来了。”酒吧老板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因为我昨天在这儿的一次演唱经历,居然让酒吧又小火了一把。
老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兴致勃勃地跟我说上一个像我这样因为一首歌引起轰动的,还是四年前呢。那是一个男的,他来这儿喝闷酒,唱了首歌就走了。听说啊,他是因为暗恋一个女的,但是又要去别的地方,没办法只能和暗恋对象分开,所以来这儿借酒消愁、唱歌抒怀。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缘分再续前缘,怎么样了呢
没过一会儿,酒吧内就被人群挤得满满当当,人数比起昨天来多了好几倍。
老板此刻站在门口,脸上堆满了笑容,对着陆陆续续进来的客人不停地鞠躬点头,那模样就像一尊招财猫似的,热情洋溢地迎接着每一位顾客,仿佛在欢迎着一场盛大的狂欢。
我静静地坐在吧台前,点了一杯长岛冰茶,目光随意地扫向四周,最后落在了对顾客点头哈腰的老板身上。
也许是心有灵犀,老板恰好在这时抬起头向我这边望来,视线交汇的瞬间,他的脸上绽放出了欣慰的笑容,还高高地向我竖起了大拇指,那神情显然是对我满意极了。
我细细打量着这个个头不算高的老头,在大多数同龄人都被高血压、糖尿病等疾病困扰的年纪,他却活力满满,活脱脱像个年轻人。
正如他常说的那样“时间或许会冲淡许多东西,会将过往的种种慢慢冲刷,掩盖掉曾经的痕迹,但唯独梦想与热爱宛如巍峨高山,永远屹立在那巅峰之上,永不坠落。”
不得不说,他还真是个有志向、有情怀的老头。
终于,轮到我上台表演了。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上台,望着台下比昨天多出许多的人群,心里不禁有些紧张。
我在钢琴前坐下,手指轻轻抚上琴键,不知为何,仅仅一夜零几个小时没碰琴,竟莫名地感觉有些生疏,仿佛自己已经不会弹琴了。
我微微定了定神,按下琴键,随着第一个音符的响起,情绪也如同被解开了枷锁,开始在五线谱上肆意地跳跃、奔腾。
“爱像一场永不会落幕的歌谣,情像一个在线谱上不停跳动的音符……”这是我四年前在遇到他之后,内心深处有感而发创作出来的歌曲。
歌声刚一出口,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整个酒吧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所有人都齐刷刷地闭上了嘴,停下了手中还未做完的事情,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台上的我。
此时的我,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完全没有注意到台下那一双双炽热的目光,自然也错过了那双满是我身影、紧紧凝视着我的眼睛。
一首歌完毕,台下瞬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与此同时,一声声“再来一首”的高呼也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我的工作时间是从晚上 8 点至 10 点,这是我早就和老板商量好的。
至于昨天为什么会那么晚结束,还不是因为要顺应民心,多唱几首,顺便也能再多看他几眼,哪怕只是在人群中捕捉到他那一闪而过的身影,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满足。
在这两个小时的演唱时间里,我一首接一首地唱着,都记不清到底唱了多少首歌。
嗓子渐渐变得沙哑,干涩得难受,就连手指也因为长时间在琴键上飞舞,而变得麻木,仿佛已经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终于,我的工作时间结束了,我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走下台。
今天出门比较匆忙,没带什么东西,本打算直接离开酒吧。
就在我要推开门走出去的那一刻,手机突然“叮铃”一声响起。
我把手伸进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原来是田静发来的消息。只见消息写道:
——小妞,唱的不错嘛!
还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我在台上尽情歌唱,而台下的她们三人举着酒杯,画面正好定格在与我的合影瞬间。
我好奇地回头望去,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她们的位置。
她们正坐在离歌台不远的沙发上,看到我朝那边看过去,便兴奋地高举着手,热情地招呼我过去。
我本身有点近视,出门时又忘记戴隐形眼镜,再加上酒吧里灯光昏暗闪烁,我只能隐约看到有三个人影坐在沙发上向我挥手。
不过,即便只是模糊的影子,我也能确定那就是她们,毕竟这熟悉的身形,就算化成灰我也能认得出来、分得清谁是谁。
我朝着她们的方向走去,来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了下来,开口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其实对于她们能来酒吧这件事,我倒不是特别震惊,毕竟我们之间总是这样相互支持、陪伴。但她们究竟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这才是最让我感到意外的,因为我根本没有告诉过她们我在哪个酒吧上班。
“我们在你坐在吧台前喝酒的时候就来了。”司童笑着回答道。
“你也不告诉我一声,万一找错了怎么办?”我微微有些嗔怒地说。
“哇,大姐,你知道你昨天有多火吗?凭你一己之力就把整个酒吧带火了,都上热搜了!我们要是再不来,岂不是很不给你面子?”田静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比划着。
这时,孙程澈扬了扬下巴,指着吧台处的调酒师说:“从我来到现在,那小哥脸上已经闪过一百多种表情了,他现在估计恨不得自己是个哪吒,长出三头六臂来应付这热闹的场面。”
“有这么夸张吗?”我一脸怀疑地反问道。
“哇,你知道你刚刚那美妙的歌声一出,酒吧的氛围又上升了一个档次吗?”田静继续夸张地说道,那表情和语气就好像我是一位拯救了酒吧生意的超级巨星。
“……溜须拍马还得是你呀!”司童看着田静,脸上既有一丝佩服,又带着些许无奈,我们四个就这样笑作一团。
果然,有姐妹们在身边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无论多疲惫,这一刻也觉得无比温暖和快乐。
我们几个兴致勃勃地聊着天,司童突然向我身后看了一眼,我也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可我什么都没看到,只好转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司童。
司童冲我笑了笑,神秘兮兮地说:“没懂吧?你暗恋对象在那边呢!”
一听这话,我立刻来了精神,又急忙回头仔细地看过去,此刻的我,心急得恨不得将眼珠子抠出来,然后像扔球一样抛出去,这样就能看得更远更清楚了。
然而,我还是什么都看不清,只看到一片模糊的人影和闪烁的灯光。
“什么也看不清。”我转过头,依旧一脸茫然地说道。
“你这眼睛不要就捐了吧!就在歌台最近的吧台上。”田静看着我,一脸无语的表情。
“我近视。”我无奈地说道。
“不才一百度吗?”孙程澈在一旁问道。
“二百五……”我有些尴尬又有些无奈地回答道。
“多少?”田静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二百五”我稍微提高了音量重复道。
“不是你,你成年前度数都没怎么长,一直是一百,这成年后怎么还飙升了呢?”田静不解地追问道。
“成年前就长到二百五了,这数字太不吉利,不好说。”我小声嘟囔着。
“嗯……哼哼,是挺吉利的。”田静看着我,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调侃道:“我看你这脑子也该查查了,指定是降智了。”
“……”
“好了,你再不去看看他,他就走了哦。”司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催促和调侃。
我心头一紧,立刻有了起身的冲动,可刚站起来,又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瞬间觉得有些不自信,于是又缓缓坐了下来。
她们三人看到我这一系列奇怪的举动,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自己的衣服,不太确定地问道:“我这身,不太好吧?”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在交流着什么无声的信息。随后司童开口说道:“哪不好啦?你看啊,白色抹胸短裙,搭配着光腿神器,外面套着一件白色长款冬季大衣,这一身多时尚啊。你这 173 的身高,再穿上短跟高跟鞋,那大长腿简直太吸睛了,身材曲线呈现出完美的 S 型,往那儿一站就是妥妥的女神范儿啊。”
我一听,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赶紧制止她:“你再大点声,整个酒吧都听见了。”
“宝,你听姐说,你往那一站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什么衣服根本就不重要。”田静是个会提供价值的
孙程澈也点头附和
我听着她们的话,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但还是有些犹豫。不过看着她们三人同时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鼓励,我终于鼓起了勇气。
我再次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像是奔赴一场未知的冒险,缓缓向吧台上走去。
每走一步,我的心跳就加速一分,脑海中不停地想象着一会儿和他打招呼要说些什么。
终于,我来到了他的身边,在离他有三把椅子间的距离小心翼翼地坐下,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自然而优雅,可手心里却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