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冬天总是伴着雾霾，湿冷的空气仿佛透过外套直钻进骨头里。陈一凡站在阳台上，手中握着一杯已经凉透的茶，目光游离在远处模糊的天际线。几天后，他就要离开这座生活了三十年的城市，前往新加坡开始一份全新的工作。

    “真是奇怪，”陈一凡轻声嘟囔，“明明是我主动争取的机会，现在却有点舍不得走了。”

    他的公寓位于浦东，一套不大的单身公寓，虽然不算宽敞，但胜在整洁。阳台下的街道是他每天上下班必经的地方，那些小摊贩的吆喝声此刻听起来居然有些亲切。他低头看了眼手机，上面还停留在和母亲的对话框里。

    “妈：路上要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个信息。”

    “我：知道啦，不用担心。”

    短短两句对话，却让陈一凡有些难受。他知道，母亲并不善于表达情感，这种冷淡的叮嘱里藏着多少不舍，只有他自己能体会。他们已经好几年没见面了，母亲常年住在杭州老家，他也只在春节时回去匆匆团聚。

    拉上阳台的门，陈一凡坐回到电脑前，屏幕上是新加坡租房网站的页面。他盯着那些精致的小公寓图片，想象自己在那里生活的样子。整洁的环境、舒适的气候，还有据说高效的工作节奏，这一切让他充满期待。但同时，他也清楚，换一个国家生活并不是那么简单。

    “是不是太冒险了？”他不止一次问自己。上海虽忙碌，但好歹是他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朋友，甚至那些讨厌的同事，都让他的生活有一种稳定感。而新加坡呢？那里没有他的家人，没有朋友，也没有任何熟悉的记忆。

    晚上七点，陈一凡和几位大学同学约在人民广场的一家火锅店吃饭，算是临行前的告别聚会。店里热气腾腾，空气里弥漫着麻辣的香味。朋友们端起酒杯，笑着对他说：“一凡，这次可得好好干啊！等你发了财，请我们飞过去玩！”

    “别说得那么夸张，”陈一凡举起杯子，笑了笑，“新加坡物价那么高，估计我得先考虑怎么活下来。”

    玩笑声此起彼伏，但在热闹的气氛中，陈一凡却忍不住有些恍惚。酒精让他的脑袋微微发热，他突然意识到，这顿饭后，他的生活将彻底改变。朋友们的笑声很快会成为记忆，而那些上海的夜景、小巷的烟火气息，也将离他越来越远。

    回家的路上，他特意绕道去了外滩。在冷风中，他站在江边，看着对岸陆家嘴的高楼霓虹。这是他无数次下班后最喜欢来的地方，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