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 章

    贺欢无视喻诗欣的嘲讽,转头看向秦队,面带担忧“可,可女皇殿下的身体怎么能受的住,她分明、”

    “够了。”秦戈忍无可忍般,出声打断贺欢的话。

    “女皇的身体我自会想办法解决。”秦戈斜眼扫向贺欢,目光骇人。

    贺欢意识秦队心绪不佳,低头道“是。”

    喻诗欣见状收起手中的黒尺,尽可能地站直。

    秦戈指节上的玉戒被捏得咯吱作响,暴戾的气息在眼底翻涌又被他强行压下“那名幸存者怎么样了。”

    “刚刚收到消息,那名幸存者苏醒了。”喻诗欣上前,低眉顺眼地答道。

    “啧,狗腿子。”贺欢将口中的血沫吐在地上,含糊不清地骂着。

    喻诗欣眼尾下垂,一副无辜至极的模样。

    也不出声反驳。

    贺欢见状,心里猛地一沉。

    像是预兆着他的想法般,衣领瞬间被秦队攥起。

    紧接着他整个人,便腾空而起。

    “贺欢,我记得我刚刚就跟你说过,我们还有收尾工作要做。”

    秦戈眉眼下压,周身气压低的可怖“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还是说刚刚的爆炸,把你的耳朵也一起震聋了,嗯?”

    贺欢被秦戈掐的几乎窒息,脸色发紫“没、没有。”

    秦戈抬起另一只手,拍向贺欢“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贺欢。”

    黑色的皮革手套,拍打在贺欢的脸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柔软的皮料与皮肤相贴,分离时带着轻微的黏腻感。

    “是属下、审不清度势,请您处罚。”贺欢垂眼,脸侧的汗珠,接连落下。

    他磕绊着,求饶,脸上闪过懊悔。

    中那女人的计了,该死。

    秦戈松开钳制,贺欢被惯性带得踉跄两步。

    “下不为例。”

    秦戈扫过腕上的表,转身。

    喻诗欣正要跟上,秦戈阴冷的嗓音从前方传来“管好你的小心思,再有下次,一律按重罪处理。”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灰色的气流划过。

    喻诗欣只觉得脸颊一凉,一缕断发缓缓飘落。

    她精心养护的长发,就这么被削去了一截,落在黏腻污渍的地面上,与不明的液体混杂在一起。

    她来不及心疼“卑职,明白。”

    喻诗欣咬着牙,眼底带着浓浓的不甘。

    “呵、”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从身侧传来,喻诗欣猛地转头,正对上贺欢那张欠揍的脸。

    男人拍了拍领口处的褶皱,慢悠悠地用口型比了两个字“活该。”

    每个字的唇形都夸张到近乎滑稽。

    喻诗欣怒极反笑,精致的面容骤然绽开,她踩着靴子径直上前,在擦肩而过时狠狠发力,踩向他的脚面。

    “嘶。”贺欢痛呼一声,还没来及出声叫骂。

    “借过。”她撞向贺欢的肩膀,甩下这句话后,优哉游哉地离去。

    只留下,在原地跳脚的贺欢。

    五区岸口。

    “天呀,你终于醒了。”

    “你可真幸运,能在那样的爆破中活下来。”

    “你是不知道,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只差一点就要掉进焰水里了。”

    “要不是,被筐子拦住了,估计你就这么掉进焰水里了。”

    金发的少女喋喋不休的说着,语气欢快。

    躺在床上的‘幸存者’眨着眼,目光跟着少女的动作缓慢地移动着。

    “对了,你怎么样?刚恢复意识可能会有些晕,头疼不疼?”少女金色的眼眸落下对方几乎撕裂的唇上,顿了一瞬。

    “先喝点水吧。”少女拿起放在一旁的杯子,插上吸管送到她的眼前。

    “你是谁。”她避开递来的吸管,盯着陌生的女人,警惕道。

    如年迈的老者般嘶哑的声音使她一惊,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嗓子面露惊愕。

    “我?我是护卫队派过来的治愈系异能者,郑又。”金发少女,笑容和熙柔声介绍着自己。

    郑又见她一直捂着脖子,出声提醒“你吸入了打量的晶分还有浓烟,嗓子还得修养一阵才能好。”

    “当时情况紧急,你又浑身是血,我只能先紧着重要器官抢救。”她捏着被浓烟潦黑的衣摆,有些歉意的解释道。

    “没想到抢救完以后,异能耗空了。”

    “不过你要是想尽快恢复的话,等我恢复些异能再给你治疗。”

    她下意识别开眼,避开对方过分明亮的眼神,拒绝道“不用麻烦。”

    这种毫不设防的关怀让她浑身不自在。

    捂在颈间的手缓缓垂下,指尖却触到意料之外的柔软。

    这一认知使她愣住,她低头看向自己身上。

    柔软干净的被子正盖在她的腰腹处。

    它雪白、蓬松就像是一团云朵,她从来没盖过这么干净的被子,无论在哪。

    她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粗糙干裂指缝中还夹杂着晶泥与白净的被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有些僵直地抬起手,不敢落下。

    要是不小心将那抹白染黑,以她微薄的工分,怕是把她杀了都赔不起。

    “这是哪?”她哑着嗓子问。

    郑又见躺在床上,面容苍白的少女正高举着微微发抖的手臂。

    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她近乎怜爱的望着床上明显不大的少女,安抚道“这是护卫队特意为你开辟的空间,治疗站。”

    “所以你不用担心,就算被子脏了也没有关系,没人会叫你赔偿的。”

    郑又本以为自己说完后,她就会放松一些,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紧绷了。

    但没想到,话音刚落。

    床上的病人面容一白掀开被子,作势要起身离开。

    “不行,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能这么快就下床。”郑又张开双臂拦着她。

    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慌张。

    “所有东西都是等价交换的,我没有任何可以交换的东西。”

    她仰头,倔强地直视挡在面前的郑又,干裂的嘴唇微微发颤。

    “谁说你没有可以交换的东西。”一道低沉阴凉的声音突然切入她们的对话。

    室内的温度仿佛跟着那道声音一起骤降。

    两人同时转头,见秦戈倚在门口,也不知听了多久。

    郑又条件反射地绷紧身体,强行忍下心中的惧意“您、您来了。”

    秦戈扫了一眼郑又,迈腿上前。

    喻诗欣紧跟其后,踏进室内的瞬间,她就无可抑制地抬起了手,抵上了鼻尖。

    屋内的气味可以说是,恶心。

    血腥味、药味、以及那股酸烂味杂糅在一起,简直要将她熏晕过去。

    但她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喻诗欣环顾四周,将目光落在屋内唯一的椅子上。

    几步上前,弯腰刚要搬起椅子。

    那椅子忽地浮起,向后飞速移动。

    稳稳落在秦队的身侧。

    喻诗欣扭头,瞪向倚在大门口冲着她呲牙的傻叉。

    贺欢抬起手,挑衅地冲着她挥了挥中指。

    秦戈坐在椅子上,翘起腿掀眼看向站在床前静止不动的‘幸存者’“没人跟你说过,不回复别人的问题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我没有任何可以拿的出手的东西,所以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您的问题。”她垂着头,盯着自己赤裸的脚面。

    在下城区里,没有人不认识秦大队长。

    残暴、心狠手辣、疯狠都是他的代名词,可以说在下城区内的所有劳工都害怕他。

    秦戈摁了摁眉心“朱鹊,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要的是什么。”

    朱鹊抿了抿唇,沉默着。

    在秦戈耐心耗尽前,她才终于开口解释“有人,在劳工的身体里种下了类似炸药的东西。”

    喻诗欣细眉一挑“劳工的身体?你怎么能确定是种在身体里,而不是别的地方。”

    “因为,那名劳工当时就在我的旁边。”朱鹊嗓子发紧,声音变了调子,像是有人用锋利的指甲划过木板般。

    刺耳的尾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皱起了眉。

    贺欢轻笑一声,嘴角扬起堪称礼貌的弧度“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呢,朱鹊小姐。”

    他懒散地倚靠在墙边,蜜色眼眸里的怀疑却赤裸裸得刺向朱鹊。

    “也就是说,在那种规模的爆炸下,你就站在引爆点旁边,却只受了这么点轻伤。”喻诗欣嗤笑出声。

    她猛地拍向桌面,声音扬起带着怒气“你难道觉得护卫队的人都是傻子吗!”

    喻诗欣指尖内收,无形的压迫立即如影随形地摁在朱鹊的肩上。

    她根本就无力反抗,只能被摁跪在地上,

    “我没说慌、”朱鹊低声解释。

    “那就麻烦朱小姐,把手放在这里。”秦戈轻抬手指。

    浓黑色的光点迅速在朱鹊面前交织凝结,转眼间,一块泛着光泽的墨板悬浮在空中。

    朱鹊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伸出手,放在墨板上。

    刹那间,墨板迸发出刺目的光芒。

    爆炸时的记忆如洪水般倾泻而出,在众人眼前浮现。

    【幽暗的晶洞内,朱鹊正压着浑身抽搐的同伴,不断地叫着她的名字试图将她从癫狂中唤醒。

    “孙艺,孙艺你醒醒。”朱鹊拍打着孙艺的脸呼唤着,却只换来了更剧烈的痉挛。

    孙艺浑浊的眼球凸出眼眶,嘴角不断地溢出血沫。

    口中不断呢喃着什么。

    朱鹊垂头靠近,想要听清她在说什么。

    “吵、太吵了、”

    紧接着,孙艺口中钟表转动的滴答声,清晰地传到朱鹊的耳中。

    她诧异地微微起身,又再次垂下身子,仔细分辨着声音的来源。

    随着朱鹊靠近身下的孙艺,那声音也越来越响。

    朱鹊目光顿停在孙艺的额心,确认了声音的来源。

    灯光下,孙艺平滑的额心中央忽地隆起诡异的硬块,皮肤下仿佛有活物在蠕动。

    像是要从孙艺的脑子里钻出来一样。

    朱鹊浑身发软,从孙艺的身上滑了下去,跌倒在地。

    她惊恐地用手撑着身体,向后挪动着。

    ‘噗呲!’

    一只深紫色的,布满刚毛的节肢刺破了孙艺的眉心,粘稠的脑脊液混着血丝从裂口处涌出。

    那只足有婴儿小臂粗的虫肢正在疯狂地摆动,将孙艺眉心的伤口撕的更大。

    孙艺翻白的眼球突然转动,她嘴角扭曲着挤出气音“杀、杀了我。”

    下颚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第二对虫肢从她大张的口腔中穿刺而出。

    然后是耳朵,双眼、鼻腔。

    朱鹊视线所及之处,皆是虫肢。

    那只虫子疯狂地嘶鸣着,摆动着虫肢挣扎着,想从孙艺的身体里出来。

    它深紫色的刚毛上沾满了粘稠的液体,在朱鹊头顶的灯光下,反射出恶心的油亮感。

    朱鹊右手在身后胡乱摸索,指尖触到锤子手柄的瞬间握住。

    她双膝跪地,右手抡起,不断地锤向孙艺。

    “对不起、对不起。”

    朱鹊面上一片凉意,泪水模糊了她视线,她分不清脸上的凉意是她的泪水又或者是,孙艺的血。

    孙艺脑内的虫子在朱鹊的锤击下,瘫软在地不在挣扎。

    似乎失去了生命。

    朱鹊瘫坐在地,变故就是在这时陡然升起。

    孙艺残破不堪的脸突然透出诡谲的橙光,并且越来越亮。

    在爆发的强光中,朱鹊只来得急握紧手中的锤子。

    紧接着被气流冲飞,视野最后定格在漫天飞舞的晶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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