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晴嫒，你喜欢施延许吗！”一个女生低着头，怯怯的样子。
…
殷晴嫒，南城一中出了名的漂亮，和她的名字一样，她既开朗又温暖，像一整个晴天。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那头栗色的卷发。
尽管校规有规定不能染头发，她总是会想方设法地逃过检查，撒着娇跟老师说发色是天生的。老师先前还管着些，现在也是任她去了。
殷晴嫒这样一个人，也会有喜欢的男生。
第一次见是在考场，殷晴嫒是考场的倒数，而施延许从未掉出过年级前十。
施延许个子很高，在五十来人的教室里还是比较显眼的。戴着银框的眼睛，声音和笑，都很明朗。头发看起来很随意，与殷晴嫒不同的是，施延许的头发是自来卷，而殷晴嫒却会早起然后细细地打理着自己的头发。
一考完试，殷晴嫒就找着贴在考场门口的名单。
“第三位是叫…施延许。”
殷晴嫒有点欣喜，她觉得这个名字可真好听。
那天晚上，她在几乎从不发消息的班级群里打听。
小晴:你们知道上次月考年级第三是谁吗？
池:施延许啊，宣传栏上还有他照片。
“…宣传栏？”
殷晴嫒知道这个，她自己的照片也有段时间在宣传栏上，但她一直都觉得那张照片把她拍的很丑，所以之后再没看过宣传栏。
……
“还真有他…高一二班。”殷晴嫒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宣传栏，她盯着下面那四个字“携手共进”看了很久。
后来，她一直都很关注施延许，她喜欢施延许不算是秘密，可这是第一次有人当面问她一
殷晴嫒看着面前女生有点紧张的样子，笑的眉眼弯弯:“嗯，我是喜欢施延许。”
女生听到殷晴嫒这么干脆的回答，有些不知所措。
“哎，你认识施延许吗？”殷晴嫒弯下腰，笑着问。
“我们是一个班的。”女生不知道殷晴嫒想干什么，但还是回答了她。
“好，那你见到他记得帮我问，我想要他的联系方式。”殷晴嫒不知道怎么想的，她想捉弄下这个女生。
女生都懵了，答应了之后迅速跑掉了。
“怎么回事呢。”殷晴嫒停留在原地，仍是笑着。
……
“殷晴嫒？成绩很差吧。”施延许轻笑道，说着把球抛给了一个男生。
“年级…四十来名吧。”池锦州接过球，犹豫着说。
“那她也配？”施延许丢下这么一句话，说着就走了。
池锦州站在原地，开始自我怀疑:年级前五十…也不算成绩差的了吧。
……
“施延许，有个女生让我问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女生的声音很小，面对施延许有点害怕的样子。
“嗯？班长，你也帮别人问起我联系方式了？”施延许笑道。平时不苟言笑，甚至有点冷冷的班长，郑颖晶，第一次和他说话竟然是帮别人问联系方式。
“我…没有那算了。”郑颖晶转身要走。
“班长，帮我转告一下，很抱歉，我没有联系方式。”施延许摸着自己的后颈，觉得有些不自在。
“好。”
……
“殷晴嫒，我问了施延许。”池锦州转过身和殷晴嫒说话。
“嗯，你问什么了。”殷晴嫒刚坐下，收拾着堆满书的抽屉。
“eee，我问什么不重要，但是他说，‘她配吗’。”
殷晴嫒收拾桌子的手顿了一下，“嗯，我知道了。”
“要我说，他这个人本来就很贱知道吧，就成绩好点，人品可差了，特装一人。”池锦州开始吐槽。
“不用安慰我，我不在意这个。”殷晴嫒就只是笑，也是没把池锦州的吐槽当回事。
“我真都是些真心话，我们班几个和他一起打球的，都是要骂他的。人品真不行…”
……
“怎么这样说我呢，什么叫我配吗…”殷晴嫒跪坐在地上，安静地盯着房间的地毯。整个房间的风格都粉粉的，却也有点黯淡淡的了。
“我得去问问。”殷晴嫒这句话轻的几乎听不见。
……
“哎，我是殷晴嫒。”
“殷晴嫒？…”施延许记得这个名字，他有些心虚，只想赶紧走。
“你是怎么说我的来着。”殷晴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施延许回避着她的眼神。
他怎么说的来着，他说，她不配。
“别搞啊…”施延许身边是起哄的朋友，他只觉得尴尬，匆匆地下了楼梯。殷晴嫒也只听见他说了这一句话。
殷晴嫒在原地懊恼，自己为什么要来找他，根本就没什么好问的嘛…
刚要走，就听见一个声音。
“哎，殷晴嫒，等一下。”殷晴嫒转过头，发现是之前问自己是不是喜欢施延许的女生。
“是你啊，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殷晴嫒有些疑惑。
“我们学校认识你的人很多吧。”郑颖晶笑了笑。
“施延许让我转告你，很抱歉，他没有联系方式。”
她竟然…真的去问了？这原本只是殷晴嫒随口说的，她都给忘了。
“没事，和我预想的一样。”殷晴嫒只是笑。
郑颖晶愣愣的，她看见殷晴嫒刚才在和施延许说话，但是施延许走了。
她有一点开心，也有点不开心。
……
“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殷晴嫒，刚才在我们班门口找我了。”施延许利落地投了一个球。
“她找你干嘛？”池锦州抢过球跑着。
“不知道，反正她真是…嗯…又丑又蠢。”
“啊？”池锦州差点摔一跤。
说蠢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丑？
“哥们，我可没见过南城有比殷晴嫒还漂亮的。”
“是吗，我看这里随便哪个女生都比那个叫殷晴嫒的漂亮的多。”施延许头也没抬一下，盯着池锦州手里的球。
池锦州干脆把球直接扔给施延许了。
“傻X吧，这哪有女生。”
“不打了？怎么生气了？”施延许接过球，不明白池锦州怎么突然生气，弄的他也有些烦躁。
池锦州没说话，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不打算了！爱打不打！”施延许把球往地上一摔，背起书包就走。
……
池:你今天去找施延许了？
小晴:嗯。
池:…你喜欢别人吧。咱学校哪个不比施延许好？
小晴:怎么了？
池:我就实话跟你说。他说你又丑又蠢，你到底干嘛了？
殷晴嫒看到这里，指尖一颤，手机滑落在地上。
……
她捡起手机，还是回了池锦州消息。
小晴:没干嘛，我知道了。
殷晴嫒照着镜子，“我就算不是很漂亮，也不至于丑吧…”
镜子里是一张白皙的鹅蛋脸，高鼻梁上方的一双杏仁眼显的温柔乖巧。
殷晴嫒把自己埋在枕头里… 她想把自己闷死。
……
“叮铃叮铃…”殷晴嫒接近凌晨才睡着，困的睁不开眼睛，于是她摁掉闹钟，继续睡。。
“叮铃叮铃…”
殷晴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见手机屏幕上大写着“陈霹雳”三个字。
陈霹雳就是陈曼梅，是高一七班的班主任，因做事说话都跟一道闪电一样，才有了“霹雳”这个称号。
现在是九点多，陈霹雳打电话来，只能说明……
“喂，是殷晴嫒家长吗？殷晴嫒怎么没来学校呢。”
完蛋…
“咳咳…老师，我今天发烧了，就不去学校了。”
“殷晴嫒？怎么发烧了？家长在家吗？”
怎么管这么宽哪。。
“咳咳…他们都出门了，不在家。”
“…那好，你注意下身体，病好了记得来上学。”
挂了电话，殷晴嫒看了眼时间。嗯…还早，继续睡。
……
“咚咚咚。”这次，殷晴嫒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有人在房间吗？”
这声音是…？殷晴嫒抿了抿唇，起身开了房间的门。
“…你怎么回来了？”
殷晴嫒从小就跟着妈妈生活。她对父亲的记忆只有零星的片段。在殷晴嫒上初中后，她的母亲殷思妮就去了日本工作，很少回来。殷晴嫒一度以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给你带了蛋糕，我记得你可爱吃提拉米苏了。”殷思妮退出房门，把茶几上的蛋糕盒打开。
“嗯。”殷晴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气氛有点沉默。
“我这次回来，是要跟你商量个事。”殷思妮声音顿了顿。
“这个房子呢，我打算卖了。”
“我也没怎么回来住过，我托了一个朋友照顾你。”
“你以后就不住这里了。”
……殷晴嫒冷笑了一声。
“可以吧，随便你。”殷晴嫒不能拒绝，殷思妮这是在通知她，她现在连家都没有了。
……
“小婷，打扰了，我女儿就托你照顾了。”
“这话说的，我俩多少年的交情了，你女儿不就是我女儿！”
殷晴嫒被拉到了这里…听着他们说着客套话。
“小晴，快叫许阿姨。”
“许阿姨好。”殷晴嫒突然被cue，硬着头皮喊。
“哎真乖，你是叫殷晴嫒吧，我叫你小晴也可以吗？”许艺婷说话温温柔柔的。
殷晴嫒机械般地点了点头。
“话说，我也有个儿子，跟你一样大。”
“哎是吗，在南城一中读书吗，那是和小晴一个学校哎。”
…小晴，真让人恶心，也就只会在别人面前装作一副和自己关系很好的样子。
“对，是在南城念书。”许艺婷聊的有点高兴。
“那你儿子呢，现在是出去了吗？”殷思妮问道。
“他啊，去上学了啊。”许艺婷笑着说。
殷思妮僵了一下，盯着殷晴嫒。
殷晴嫒假装没看见，但还是感觉阴森森的…好吓人。
……
“又不去上学？”殷思妮的语气像是在审问。
“嗯，不想去。”殷晴嫒慢吞吞地回答。
“不想去就不去，我也不想管你，你听话点，好吗。”殷思妮叹了口气，语气软下来
“嗯。”
……
殷晴嫒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在许艺婷为她准备的房间，躺在床上觉得筋疲力竭。
“我怎么这么累呢…”在床上赖了五分钟，殷晴嫒打开房门看见许艺婷在看电视剧。
“小晴怎么出来了？看电视吗？”许艺婷一看到殷晴嫒就笑了。
殷晴嫒坐在许艺婷的旁边，想起刚才在说她有个儿子和自己是一个学校的。
“许阿姨，您刚才说您儿子也是南城一中的？他叫什么？说不定我认识呢。”殷晴嫒声音带着笑意，是甜甜的气息。
殷晴嫒对别人都很热情，只是不想理殷思妮。
“我儿子啊，叫施延许，名字是他爸起的。他啊，从小就不怎么听话，脾气可躁了。也不知道是像谁……”
“施延…许？”殷晴嫒一句话都听不下去了，脑海里不断翻腾着着三个字。
“怎么会这么巧…”殷晴嫒的心情很复杂，毕竟她可是昨天刚被人家说过“又丑又蠢”的。
“小晴，怎么啦？不舒服吗？”许艺婷注意到了殷晴嫒的异常。
“啊许阿姨，我没事，就是有点困了。”
“高中生就是辛苦啊！那你快去睡吧。”许艺婷感慨道。
……
等施延许晚上回到家，他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前几天听说的喜欢自己的女生，正趴在自己家的沙发上悠闲地玩着手机。
？？
施延许现在满脑子都是问号。
“你回来啦？”殷晴嫒听到声响后抬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看到施延许愣的跟个傻子一样的表情，她觉得实在是有些…喜感？
“惊喜吗？我也是。”
施延许缓过劲来，语气困惑不已:“不是，你怎么在我家？”
“许阿姨没跟你说吗？我以后就住你家了。”殷晴嫒说着把手机屏幕扣在沙发上。
“对了，许阿姨让我跟你讲。她今天不回来，你记得煮我俩的饭。”
她…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我为什么要煮你的饭？”施延许扶着额头，感觉头都大了。
殷晴嫒看着施延许一副快炸毛的样子，悠悠地解释道:
“我妈让我借住在你们家，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没什么别的意思。”
“还有，你要是不煮我的饭，你就等着我被饿死，然后你被许阿姨打死吧。”
……施延许好像搞清楚了一点状况。
“知道了。”施延许语气冷冷的，他现在……非常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