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再遇车祸
*
几天后的一天上午，华城天勤律师事务所。
“云姐，你说这快递员就在我附近转悠，他咋不和我打电话？”
唐渊边扒拉快递微信小程序，边问对面云姐。
“他不想做你这笔生意呗，还能为啥。”程云盯着电脑随口应道。
唐渊听闻哈哈哈哈以示尴尬，然后继续等待快递小哥来电召唤。
看了会儿没啥动静，便放下手机，划着椅子划拉了两步到饮水机边接水。
盯着饮水机水流，心想自己好闲，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饮水机位？
真爽。
刚接好水，便听见手机铃声响起。
唐渊扒拉了两步回到工位，看来电显示陌生座机号码，指指手机，对云姐和右手边张清律师说道：
“有奖竞猜，代领外卖。”
云姐：“卖房。”
张律：“卖车。”
“喂~您好，哪位？”唐渊接起电话。
“您好，唐女士，这边是宝马4s店，您的车这边已经修理好了，请问您什么时间方便取车。”
唐渊指指张律竖起大拇指，然后应道：
“我下午去取，到那边应该下午三点半左右吧，可以吗？”
“可以的唐女士，您到了之后跟售后顾问联系即可。”
唐渊挂完电话后说：“我的爱车终于修好了，清哥，虽然答案不对，但来电本是同根生，姐心情好，您外卖几点到？”
“嗯......我看看，大概十五分钟。”
“成，到了跟我说一声，小渊子愿鞍前马后~”
中午愉快的一起吃完外卖，处理完手边事务后唐渊即打车去4s店取车。
*
取车出来之后，想想上次和时午一起因故没吃到的鸡叉骨，唐渊专门绕到王老三鸡叉骨店，报复性的买了4斤蒜香鸡叉骨。
回到车里连啃了两块叉骨后，唐渊想了想，嘬了嘬手指拿出手机拍了个照片，
又打开微信给“救命恩人”，发了俩人继“您已成功添加好友”通知之外的第一条的微信。
唐渊：恩人，今日鸡叉骨格外香甜，需要给你外送一份吗？
等了等，对面并无消息传来，唐渊挑挑眉，放下手机又拿一个啃了啃，便启动车辆往回赶。
*
往回赶的路上，鸡叉骨的浓郁香味无死角包围车里每一个角落。
唐渊思想在“买都买了趁热再啃一口”、
“安全驾驶、小命重要不要因一口鸡叉骨引发血案”之间激烈地斗争着，
就在快被鸡叉骨打败、准备过了环岛就靠边停车大快朵颐时，
唐渊右后侧突然冲出了一辆白车，直直向环岛撞去。
白车直接撞向环岛又因惯性向右弹去，整个车身横列在环岛右侧路面。
车头凹陷严重现场十分惨烈，唐渊因突如其来的事故猛踩刹车，又缓缓靠边停靠。
被眼前变故吓得心跳如鼓，唐渊抓在方向盘上的手都在抖。
在车上缓了缓会儿后，见前车这么久仍并无人员下车，
念及事故车辆驾乘人员安危，唐渊打开双闪，
抖着手分别拨打了120、110，
说完现场情况后，想了想又打开手机摄像，下车从后备箱拿出三角架，向事故车辆走去。
边走唐渊边觉得眼前的情景有些熟悉——
不止是撞车后自己行云流水的拿三角架向前方事故车辆走去，
更是走近发现，前方事故车辆特别像前几天致使自己来修车的现场事故车辆。
如果真是同一辆，这司机怎么这么倒霉？
唐渊举着手机走近车辆，看到司机匍匐在方向盘上，
旁边两车座之间倒着一位女士，头部血流不止。
唐渊一下觉得腿有些软，试着敲了敲车窗，并颤着嗓音喊了喊驾乘人员，均无任何回应。
唐渊深吸了口气，在环岛花坛边倚坐着，手机嗡震动了下，
退出摄像打开微信看是时午回了消息：你也在附近吗？
唐渊直接拨了语音电话过去，对面秒接。
“你还记不记得前几天我们遇到的事故车辆，他的车牌号？”
“好像是华A什么53，白色尼桑，其他的记不清了，怎么了？”
时午边开车边回道。
“那应该是了，我从4s店取完车回来的路上，看到这辆车又发生了事故，就在我眼前，直直的撞到了这环岛花坛上，刚敲了敲车窗这司机没反应。”
“岷江路环岛花坛？”时午问道。
“对，从4s店出来去东区方向第一个环岛。”
“行，你先回车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我马上到。”
说完时午确认后方无车后直接调转车头向回开去。
途中，萧飒打来电话。
“喂，三儿，刚第34号公告，明天中午要全城解封了，你啥时间回来，商量商量准备恢复营业事宜？”
“行，把地点发我，我今天晚点过去。”
“你今儿不就拿个车也没其他事嘛，干嘛去？约会？”
“没，之前跟你说的撞车那姑娘有点事，晚会儿再说。”
“呦~可以啊你，铁树开花了？听兄弟句劝，记得接吻前看姑娘健康码绿不绿。”
“滚你丫的，真有事儿，挂了。”
*
这厢，唐渊挂完电话后又喊了喊驾乘人员，但车上依然无人回应，便回到了自己车边等待。
不一会儿，唐渊先是听见车轰鸣声，
抬头便见一辆白色保时捷从路对面开来，又在后方掉转车头停到了唐渊后边。
一身穿白T恤牛仔裤的男子从车上下来，紧接着又步伐匆忙地向唐渊走来。
“你有没有事？”
时午在唐渊面前站定，上下扫了眼唐渊确定其情况。
“没事。”
唐渊见男子紧皱地眉头猛地松了下来，顿了顿说：
“那辆车就在前面，你看熟不熟悉。”
时午转身望向还处于事故中的车辆，确认了下应该是那辆车。
因位置较为偏远，两人又至车祸现场等了会儿，
在等待中再次确认司乘人员仍无清醒情况，不一会儿，急救及交警均已赶赴现场。
交警打开车门后，发现司机仍匍匐在方向盘上，
但其胸和方向盘之间有一抱枕，经急救人员现场确定，司机重伤，而另一女子已当场死亡。
唐渊在现场将自己的手机录像提交交警观看，并主动向交警说明车辆撞击时自己目睹情况，
表示车辆在撞击前并无紧急制动情况，自己的行车记录仪应该有车祸发生时的情况。
交警接过唐渊手机，边听唐渊说明边观看手机录像。
时午因作家的脑洞和敏感性，向交警补充说明了二人前几日也恰好碰到该车的撞击事故，
当时现场也没有车辆急刹时的车辙印。
交警听闻向急救人员询问司机有无可能饮酒或身上有无针眼，在收到否定答案后，又看了下车辆驾驶室内情况，让其他同事赶紧联系刑警队，此案可能另有隐情。
现场拉起了警戒线，警方直接通知唐渊、时午二人，至华城北区分局作下笔录，协助调查。
二人应答便至警局配合调查，并配合警察调取二人本次及第一次事故发生时行车录像。
*
等从警局出来时，刚好碰到外出办事回来加班的赵警官。
“呦~这不是见义勇为那俩小子，老刘啊，他俩今天又什么事儿啊？”
赵警官站停看着时午和唐渊，笑呵呵地向一旁刘警官问道。
二人立马起立向赵警官问好。
刘警官笑道：“今天下午出了个交通事故，目前还不能排除是简单的意外事故，他俩是相关证人过来协助调查。”
“行，老刘啊，这俩就是前两天见义勇为抓小偷那对儿......那俩小孩儿，”
赵警官对刘警官说完，又拍了拍时午的肩膀，说：
“你俩好好配合刘警官调查，我这边还有事儿得加会儿班。”
“赵警官，您忙。”时午应道。
*
等二人配合调查完毕，已华灯初上。
熟悉的公安局门口，熟悉的路灯，熟悉的人。
二人面对面站定，默契一笑，
不知是不是都在感叹，俩人碰到一起准没好事儿。
“我车里有鸡叉骨，上次没吃到，这次要不要吃点？”唐渊看向男人问道。
“可以啊。”时午点点头。
语毕，时午跟着唐渊到后者车边，唐渊从车里拿出一包鸡叉骨，边递给时午边说：
“刚好下午多买了两斤，这会儿可能不热了，但也挺好吃的，压压惊。”
见时午接过鸡叉骨，一直盯着袋子迟迟没有动作，
“噢”了一声，又递给时午一包一次性手套。
看时午把炸鸡放到车前盖儿上，慢条斯理的撕手套包装。
手指莹润白皙，小臂青筋微露。
怎么一个男人的手也长得这么好看。
唐渊吞了口口水，将脸扭至一边。
“今天这个事故也是挺诡异的，你说他也没饮酒也没吸毒的，还超我车撞得环岛，也不像疲劳驾驶啊，俩人打架了？”
“有可能，不过这司机怀里有一个抱枕是挺奇怪的，女方生气将抱枕扔到司机那里，然后司机没看清路撞了上去？”
时午戴好手套，从袋子里捏了一块鸡叉骨回道。
“这也说不通吧，如果是临时扔过去的抱枕，那这个抱枕依照人的通常反应会挡住掉落，或者拨开到一边，不太可能在冲撞过程那么短的时间内选择做一个比拿开、拨挡更为复杂费力的往下塞的动作，塞到自己和方向盘之间的不太充裕的空间吧。”
唐渊听闻手扶着下巴，又转身望着自己的驾驶座回道。
“所以，这个抱枕大概率是他提前塞好的？那他塞这个抱枕的动机是什么呢？难道......”
时午望着唐渊欲言又止。
“不好说，警察叔叔也察觉不对已经在做调查了，你说就算是要.....
呃，为什么会选择这种也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方式呢？”唐渊疑惑道。
“要不然他追寻的就是这个刺激，要不然可能女子之前就已经死亡了，排除自己的刑事怀疑。”
“如果女子在事故前就已经死亡了，那可能是更为恶劣的刑事案件了。”唐渊评价道。
“目前都是咱俩的猜测，也没有其他事实证据，警察叔叔还没定论，一切也都不好说。”
“所以什么情啊爱啊的，真可怕。”唐渊随口道。
“呃......这是个别人的犯罪、道德问题，也不能代表一个群体的。”
“害~我懂的啦，这难免会觉得怎么会有这种人，一个女人嫁给一个男人饱含了多少憧憬和期待，
结果到头来，日日以诚相待、同床共枕的人每天竟然想的都是这种心思，
真的......特别让人不寒而栗。”
“所以如果是真的证据证明了，请让他死刑立即执行二十次。”
时午看着唐渊的双眼，缓缓说道。
“害~不提了。”唐渊摆摆手，道：“今天也麻烦你跑一趟了，去吃个饭？”
“没事，公民配合义务嘛。”
时午举了举手机萧飒打来的电话对唐渊说道：“下次吧，这催命电话第5次了。”
“行，那真的等解封吧。”
唐渊耸耸肩，状似无谓道。
时午对着唐渊点头道别，边接电话边向自己的车走去。
唐渊也坐上车，抚着方向盘看着前车很快消失在远处。
鼓起勇气邀约的饭，凑巧的电话。
呵......
唐渊嘴角微勾，也启动了车辆，向城内同一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