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李锦兰知道她心宽,但看她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睡睡,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罢了,世间汲汲营营之辈已经够多,她一个小女子,也不用非逼着她上进不可。

    她心中轻叹,看着靠在榻上,一身鹅黄的少女,拉着她的手,问道:“灵汐,你日后想嫁个什么样的人?”

    灵汐不解:“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没想过,舅母说,我不嫁人,在家里住一辈子也可以。”

    李锦兰柳眉一竖,正要开口,灵汐见她表情,连忙补救道:“我知道这话当不得真,舅母当我是玩笑话才应的。”

    李锦兰蹙眉:“你心里清楚才好,且不说当不当真,若是外人知道,还当平阳侯府夫人不贤,对你这个从小养在膝下的外甥女不上心呢!”

    灵汐乖乖点头:“嗯嗯,我知道。”

    现代男女想不婚都过不了父母这一关呢,更何况在这哥个时代。

    她心中隐隐有些奇怪,李锦兰从来不在她面前谈这些。

    李锦兰道:“我觉得你这性子,还是提前想想吧,也好让家里早做打算,虽说两家结亲,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若是合心意的人,不说举案齐眉了,日后总会如意一些。”

    灵汐笑道:“我又不出门,哪里去找合心意的人,姐姐若是有好人选,直接些,给我说说吧。”

    李锦兰嗔道:“我没有,自己去相看,你也不小了,该出去走动走动,门都不出,去哪撞姻缘?”

    灵汐抬眼盯着她,突然凑到近前,低声道:“阿姐,你是不是收别人钱了?我这次过来,你说好些让我多出门的话,你以前不这样的。”

    李锦兰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否认道:“哪里的事。”

    灵汐盯着她,本来只是开玩笑,这回是真惊讶了:“不是,你居然真的被收买了!多少?快分我一半,我就当不知道。”

    李锦兰气得扬起手,给了她一下。

    糟心玩意儿,她都故意露出破绽了,正常的聪明人不该是看破不说破吗?这还怎么演下去?

    灵汐痛的嗷嗷叫,李锦兰没好气:“你心里有数就行,别大嘴巴了。”

    原本心中打了好久的腹稿,这会儿也没劲演下去了。

    灵汐委屈巴巴的捧着手,见她好像不愿意说了,只好闭嘴。

    不过她还是有些新奇,李锦兰在她心中,是天之骄女,家世显赫,父母兄长宠爱,虽然待人平和,可骨子里的傲气从来不少。

    看起来她还不是自愿,像是被迫答应的。

    究竟是谁能让她来干这种暗搓搓的事?

    灵汐心里快好奇死了,蠢蠢欲动,都被李锦兰凶巴巴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她懒洋洋的躺着,心里有些遗憾,看来在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

    李锦兰看着她,眼中透着恨铁不成钢。

    “我明日便回去了,”灵汐看着屋顶,生怕被她拦着不让开口,“我家舅舅刚回来,我跟表哥在外边久不回家,也不太好。”

    李锦兰是知道的,也不拦着:“行,本来是叫你出来散心的,人多眼杂,倒是叫你不自在了。”

    箫慕风在接到自家表妹想回去的信后,不顾好兄弟哭天抢地的挽留,第二天便吩咐人收拾了东西下山去了。

    他骑着马,路边等了没一会儿,一辆青幔马车便慢慢悠悠从别苑那边过来了。

    马车驶到近前,车帘被人从里边掀起,露出一张清丽如花的脸:“哥!”

    他颔首应道:“挺准时。”

    灵汐见他连马都没下,对他招了招手:“你来马车里,我有话对你说。”

    箫慕风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属下,长腿一迈,进了马车,朝车夫说道:“往南边走。”

    车夫心领神会。

    侍女已经坐到外边去了,车厢内只余兄妹两人,灵汐好奇道:“去南边干什么?”

    箫慕风道:“那边有个镇子,风景极好,这个时候会用各色鲜花做一些新奇小食来卖,味道还不错,带你去逛逛。”

    灵汐靠着窗棂,想了想,虽然对鲜花饼有些心动,但还是怕晕马车,皱着脸道:“这些天逛园子就够累了,想回家。”

    箫慕风有些无语,在他看来,李家那个别苑再大,可一直待在里边,都不叫出门:“我可是听说了,你整日里不爱出门,跟在家里一样。”

    灵汐不想说话,那别苑的山水园子加上原生态的后院,都快赶上森林公园了,为了躲开她们的各种宴会,她只好到处逛,腿都快走细了,最后几天才宅着不出门的好不好?

    箫慕风见她无精打采,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有些幸灾乐祸,以前就让表妹跟着他练武,结果才一日,就受不了苦,母亲也来阻拦,现在倒好,逛个园子都能累着。

    他脸上的嘲笑之色太明显,灵汐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没好气道:“别拿我跟你比,是我不愿意吗,可我多走几步就累了,何况练武。”

    只要是个中国人,难得有机会穿越一次,谁不对能飞檐走壁,百步穿杨心痒痒?

    少时被他一手箭术惊艳的灵汐,不是不心动,可惜跟着箫慕风练了半个月后,最终以自己双手伤痕累累,病了一个月终结。

    府中白胡子大夫对箫夫人道,小姐是从娘肚子里带来的气血不足之证,需要好好养着,不能剧烈运动,练武这种高强度的,更是想都不要想。

    灵汐在喝了一个月味道奇奇怪怪的药膳食补后,清晰认识到自己就是那种天生练武废材,根骨不行,悟性也没多好,从此死了这条心。

    箫慕风这种精力体力壮得跟牛一样的人,永远没办法理解她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苦。

    大约也是因为这样,箫夫人见着安静的灵汐,总要更心疼几分。

    箫慕风不理解,不过知道再说下去她就要恼了,转移话题:“这些日子如何?”

    路旁的树影被阳光投在车帘上,明明灭灭,灵汐皱眉,抱怨道:“人多的地方待着好累,她们每日都要想个名头,叫大家聚一起,还得微笑得体,互相恭维,我借着逛园子躲了好几次。”

    灵汐看的出来,除了秦家两姐妹,剩下的都有自己的小团体,两位李家远亲抱团,李锦月除了她姐姐,谁都看不上,李锦兰就是粘合剂,没她在,这个家得散。

    她叹气:“实在推辞不过的几次,我就装哑巴,躲在锦兰姐姐身后,后边锦兰姐姐也不耐烦去了,就说自己要给郎君绣荷包,让她们自个玩去。”

    箫慕风笑了一声。

    灵汐问道:“哥,你出门和一群不太熟的人聚会时,会怎么做?”

    箫慕风挑了挑眉,傲然:“不想理人,不去便可,为什么要勉强自己?”

    好吧,问错人了。

    沿途路边渐渐多了行人。

    灵汐瞌睡中被叫醒,揉着眼睛下了马车。

    满目翠绿。

    此处临山傍水,放眼望去,绿柳红花,河道蜿蜒,石拱小桥横在水上,竟有江南水乡的光景。

    路过的行人好奇看了几人一眼,便收回目光,像是习以为常。

    小河中,艄公撑着乌蓬小船划过水面,留下一片涟漪。

    灵汐想起第一次出门的时候,去过的小镇,虽也是临水而建,跟这里却是完全不同的光景。

    清梅早有准备,从马车上拿了帷帽给她带上,长长的白纱垂下来,遮住她的面容。

    “别发呆,走了。”

    箫慕风只让清梅和另一个侍卫跟着,河边柳树下,有妇人在浣衣,几个妙龄少女头上戴了花,折了柳枝嬉水打闹。

    她跟上走在前边的箫慕风,忍不住问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舅舅最爱陵水镇的酒,舅舅回来这些日子,我怎么没见他喝过酒?”

    箫慕风淡然道:“骗你的。”

    灵汐:“!!!”

    就这么承认了?!

    箫慕风像是隔着纱幔看见她震惊的表情,笑了起来,惹得路过的两个少女红了脸,回头看了他好久。

    想了想,他对着灵汐点了点下巴,示意她靠近点,低声:“那是父亲用来给京中送信的暗点,好酒也就是个名头罢了,如今回京了,自然是不需要了。”

    灵汐默默看着他。

    这种事,让她知道真的好吗?

    昨日下过小雨,青石板上青苔未干,箫慕风伸手,扶住脚下趔趄的灵汐,宽慰道:“安心,既然跟你说了,自然是用不到了。”

    灵汐小声道:“哥,刚才那两个路过的姑娘一直看着你呢!”

    箫慕风收回手,冷漠:“哦。”

    不解风情。

    芦堇未出嫁时,跟母亲学的一手做点心的好手艺,后来嫁了人,生了孩子,每日丈夫出门走街串巷卖货时,她便在家门口支了摊子,尝试着做些点心卖。

    这里离京城近,东西倒也不愁卖,赚了些钱,跟丈夫商量后,便在门前的河边搭了个棚子,里边放上两张桌子,给那些来闲逛的人喝茶赏景。

    “娘!那边有人来了。”

    穿着开裆裤的小孩跑过来,大声说道,圆圆的脸上还带着油渍。

    芦堇从灶台后边出来,看到他,生气道:“六娃,你又偷吃!跟你说了,每日不能吃太多,小心真成了球!”

    小孩鬼灵精怪的,他知道来客人的时候,娘不会真打他,才不怕嘞:“娘,你看,真的朝咱家来了,长得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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