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田雅功等在白宝中学的校门口,教练在对面的茶馆定了位置,准备和下川中学的两位学弟聊一下。
成宫鸣一直闹腾,被水木前辈抓走,原田雅功回头就能看到趴在玻璃窗上的成宫鸣,对方眼巴巴的盯着校门口,那种神色在赛场外可很少。
人走出来的时候,原田雅功仔细寻找了一会儿,没看到他想要见到的人,他上前礼貌的拦住下川中学的人,问:“你好,我是稻田实业高中棒球部的副主将原田雅功,请问要和清峰不在吗?”
被拦住的正好是中学棒球部的队长,听到这两个姓氏,对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在后边。”
撂下这句话,对方直接带着下川中学的人走了,离得不远,原田雅功还能听到对方的谈话。
“今夏,那是稻实哎,棒球强校。”
“啊?你想去,稻实的偏差值也不是很高,想考进去很容易的。”
“算了,我以后又不打棒球,小千前辈,你要去稻实吗?”
“我吗?稻实的实力很强,应该不会留我这样的人在棒球部里。”
后边的话,原田雅功就听不清了,小千?刚才触击很不错的那个五棒吗?这个念头被他先放在一边,他要找的人已经走过来了。
“要君,清峰君,你们好,我是稻田实业高中棒球部的副主将原田雅功,我们的教练有一些事情想和两位聊一下,请问两位现在有空吗?”
要圭点头答应下来,雪村胜彦跟在清峰叶流火身后,也一起进了茶馆,原田雅功刚开始看了他一眼,但并没有阻拦。
茶馆的小隔间里,国友教练盘腿坐在主位上,水木坐在旁边,成宫鸣瘫倒在下边的垫子上,门一开,他立刻爬向水木身后的背包,一边喊着:“捕手学弟,来接接本王牌的球。”
要圭拖鞋的动作一顿,捕手学弟?这是在叫他吗?但很快就收敛了外露的情绪,规整的跪坐在国友教练的对面。
清峰叶流火从听到成宫鸣的话后,就一直盯着他,周身像是燃起一团紫蓝色的火焰一样,这样强烈的注视,成功引起了成宫鸣的注意。
原田雅功本来扯着成宫鸣的领子,让他消停一点,本来应该挣扎一会儿的任性投手突然停了,让他有些疑惑。
一低头,居然和后辈对峙上了,这样想着,原田雅功还是放下手,不让他在气势上输上一筹。
国友监督的桌面上放的不是茶水,而是一本记分册,粗糙的手指滑过上面的配球,最后落在60这个数字上。
“要君,作为一个陌生人,问一些问题可能有一点冒昧,但作为一个被你邀请来看这场比赛的高校监督,我确实很想了解你的想法。”
要圭心中已经预设过无数的问题与答案,微笑着说:“您请问。”
他身后的雪村胜彦兴趣盎然的挑眉,这位高校的监督,有点意思,但一向体察人心的要君,这次好像不太敏锐。
“今天这场比赛,你是在利用他们吗?”
空气陷入窒息般的沉默中,连成宫鸣都不和投手后辈用眼神打架了,若有若无的目光都落在那个挺直的背脊上。
要圭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情绪稳定,这种尖锐的问题也在他的考虑范围之中。
“是的。”
承认了!!这是水木和原田雅功内心的想法。
“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参加中学的棒球比赛,想要被强校看中,自然需要一场比赛表现出我们的潜力。”要圭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国友监督心却沉重了一下,眼前这个孩子很有才能,与投手不同,捕手是一个很吃经验的位置。
能投出高速球的投手,所有人都能看出这个投手有天赋,但捕手的天赋却少有人能看出来,国友监督自然有这个眼力。
也正因为如此,捕手的心理问题要比投手更难发现处理,现在,国友监督已经从这场比赛上,隐约感觉到一点不对。
“清峰君,9局下半,平分,满垒,2好3坏,体力告捷,你会投出什么样的球?”
这边的问题先放一下,国友监督将目光放在另一个人身上,还是国中生,球速就能逼近150km/h,控球精准,即使在天才频出的棒球游戏里,也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佼佼者。
话音刚落,清峰叶流火没有任何的迟疑犹豫,回答道:“圭想要的球。”
成宫鸣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失望之色溢于言表,整个人又颓了下来,翻了一个身,滚到水木前辈身后,小声的嘀咕:“什么吗?又是只会听捕手话的投手,我不要他做我的后辈,不要不要。”
虽然稻实现在的王牌在闹别扭,但要圭确信,没有人会拒绝叶流火,他的天赋就是那样耀眼。
只不过,事情的发展好像不太对。
“原田,你带成宫和清峰出去走一走,还有这位”
“雪村胜彦,要君,第一个人情,我现在就要留在这里。”看出来国友监督想要让所有人回避的想法,雪村胜彦直接开口就让要圭偿还之前的人情债。
国友监督看了一下自从坐下之后,第一次有表情变化的要圭,还是没把对方赶出去。
清峰叶流火在原田雅功叫他的时候,完全没有动作,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成宫鸣不爽,想着白河在就好了,也让这个后辈明白明白如何尊重前辈。
“叶流火,出去吃点东西,手机记得带上。”要圭拿出钱包,抽出几张放进叶流火的衣服口袋里:“还有要听前辈的话。”
“好。”清峰叶流火利落的起身,穿鞋跟在两个陌生人之后走了出去。
便利店的门口冰淇淋摊位,原田雅功受不了成宫鸣的纠缠,还是松口给他买,在等对方挑的时候,他回头问明年的新学弟:“清峰学弟,要不要也来一个?”
清峰叶流火摇头,成宫鸣挑了一个三色球,也没看到清峰叶流火的拒绝,回头说:“不要给他买,哼。”
“鸣,有点学长的样子。”原田雅功准备付钱,又问了一遍:“真的不来一个吗?天气还是挺热的。”
“我不吃零食。”清峰叶流火这次给出了更为明确的拒绝,上次吃这种东西,好像是一年级获得全国优胜的时候,和圭一起。
“那好吧。”原田雅功带着两个后辈,进了旁边的拉面店,看着旁边正在吃冰淇淋的成宫鸣,和对面已经开始点餐的清峰叶流火,深深感觉到心灵上的疲惫。
疲惫了一会儿,原田雅功还是决定了解一下这两位已经确定会来稻实的学弟:“清峰同学和要同学一起打棒球很久了吗?”
“嗯,小学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打棒球。”清峰叶流火乖巧的回答。
“是自学吗?以两位学弟的实力,无论在哪个青少棒队,都应该很出众吧。”
这个要说吗?清峰叶流火犹豫,他和那个小章鱼沟通的不多,但圭嘱咐他,有人问不好回答的问题,就沉默。
原田雅功没有得到回答,而且清峰叶流火的情绪这样低沉,他有了一点猜测,他也是青少棒队出身,对于里面的一些事情自然清楚。
接下来的相处的一段时间,三个人也没说话,清峰叶流火吃了一份单人套餐,原田雅功看时间差不多,就准备带两个人回去。
路上,吃完冰淇淋的成宫鸣得到满足,也有兴致和学弟聊聊天:“喂,你会变化球吗?”
“鸣,不要这样叫清峰学弟。”
“我又不知道他叫什么。”
清峰叶流火并不介意,回答道:“清峰叶流火,变化球,我会滑球,变速球正在学习。”
“叶流火,那我叫你小叶流吧,”成宫鸣觉得后辈的名字也太好听了,有种少女漫的感觉:“只会一种吗?”
“圭说,初中的时候学习太多变化球,身体会受伤,让我专注磨炼直球。”
原田雅功点头,说:“确实是这样,等你来稻实,监督会好好教你的。”
说着,三个人已经回到了隔间的门口,雪村胜彦站在门口,手臂撑着栏杆,听到脚步声,回头说:“里面还没聊完。”
四个青少年站在走廊里,其他隔间走出来的人,都忍不住投来一些目光,不过这四个人,谁都不在意这些。
雪村胜彦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今天中午觉也没睡,就陪着棒球部来打比赛,又在那闷热的空气中坐了快两个小时,对于一个体育成绩只能及格的人来说,还是有点疲惫。
“原田前辈,稻实对特招生有没有什么优待?”
“是有的,棒球部的特招生每年学费全免,住宿费只需要交一半,但必须参加棒球部的训练。”原田雅功简单解释了一下,其实主要是说给清峰叶流火的。
“待遇还不错,那就去稻实吧。”
原田雅功欲言又止,成宫鸣却是毫无遮掩,探头问:“你也要来棒球部,你这身体素质,不行的,说起来,我是不是见过你?”
“当然不是棒球特招生,成宫君,没想到您还会记得我这种小人物。”雪村胜彦伸出手,自我介绍道:“雪村胜彦,明年的新生代表。”
“雪村同学很自信。”原田雅功伸手握了一下,掌心一点茧子都没有。
成宫鸣突然大声道:“啊,我想起你是谁了,你是一也讨厌的那个后辈。”
“御幸君和成宫君的关系比我想象的好,嘛,给你们一个消息吧。”雪村胜彦瞥了一眼旁边发呆的清峰叶流火,靠近成宫鸣的金色的发丝,小声说:“要君最开始选中的是青道高中,后来不知道又改变想法,开始接触你们了。”
“什么?”成宫鸣彻底炸了,金色的发丝上下跳动,他立刻想冲进去拿手机,联系一也,但被原田雅功拉住。
“监督他们还没聊完,你要进去干什么?”
“雅桑,你刚才没听见他说什么吗?”
雪村胜彦抬起手,假装自己有手表,惊讶的说:“这么晚了,原田前辈,成宫君,清峰君,我先走了,还要去联系一下稻实的老师,确实一下升学的事情。”
说完,他就从另一边的楼梯溜了下去。
“他说了什么?”
这种话,他怎么说?说了,雅桑绝对不会让他因为这件事去找一也,成宫鸣瞪着在楼下冲他摆手的雪村胜彦,将这口气咽了下去,说:“没什么,我有点渴了,想进去喝点水。”怪不得一也明确的说讨厌他。
原田雅功知道那个后辈绝对说了一些东西,但应该也不是很重要,否则鸣会直接说出来。
水木推开门,就看到成宫鸣气鼓鼓的蹲在原田雅功脚边,明显是被惹到的状态,看到门开了,立刻从旁边冲了进去。
要圭退后一步,给前辈让路,水木提着清峰叶流火的背包,递给本人后,才回身说:“要,作为即将毕业的前辈,我很期待你给稻实带来的变化。”
要圭深深的鞠躬,轻声说:“多谢前辈今天的指导,我和叶流火会努力的。”
“雅功,你送两位学弟回学校。”
“好。”
“不必麻烦原田前辈,我和叶流火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
【圭酱,车票已经买好了,下午2点半的车,我们赶紧出发吧。】
小章鱼在背包上晃了晃,两张车票挂在它的触手上,要圭接了过来,低头检查了一下。
“嗯,你好像挺开心的?”
【当然开心,马上就能见到小天使啦!】
泽村荣纯拿着手套往前跑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奇怪的挠挠头:“中村爷爷搬家了?”
普通的田园小院大门旁边,“要”的牌子挂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