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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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讨厌交朋友的尹允瑛却意外人缘超好,意外波折的练习生涯也同时多了超多其他公司的朋友。坚信有急事会打第二遍的她从来不接陌生号码,今天却遇到了个锲而不舍的“朋友”。

    “哦莫、渽民啊,快来看看这是谁。”钟辰乐招呼罗渽民前来围观,随即他转向尹允瑛的位置,啧啧称奇:“允瑛啊,真是少见。”

    钟辰乐这个王八蛋。

    SM虽然没有在公司内部设健身室,但艺人们为了保持身体状态,平时还是会自己安排时间去健身房。不是每个人都特别热衷运动,但基本都会维持一个“至少不过分虚”的状态。

    公司本身虽然不强制,但舞蹈训练量本身就已经不小,加上镜头前的管理压力,艺人们大多也习惯了自我要求。尤其准备回归期间,几乎每个人都进入“半军事化管理”状态:控饮食、早起跑步、练舞到半夜,生理和心理都要一起撑住。

    尹允瑛通常会来公司附近的一家健身房,这间地方因私密性高、设备齐全,加上离公司近,不少SM的艺人也会来这里。

    虽然早有预料会遇见其他人,但决定不想遇见的人里钟辰乐和罗渽民排前5。

    尹允瑛刚结束一组,额头细汗未干,脸色像死了一样,她疲惫地靠在墙边坐下休息。

    “……别那么大声,我快累死了。”尹允瑛抓起旁边的白色罩衫盖在身上。钟辰乐蹲在她旁边直勾勾地盯着她,尹允瑛抬起手把他的脸推向一边。

    “喂,我说。朴志晟没来吧”尹允瑛压低声音,招招手示意钟辰乐附耳听过来。

    “这么怕遇见他?当初就不要闹的那么难堪啊。”钟辰乐挑眉。

    “你有病吧。”尹允瑛气急,想要上手打钟辰乐,他笑着躲开。

    “诶呀,生什么气嘛。对不起对不起啦……”他根本就没认真,语气像撒娇一样。

    罗渽民一转眼看到尹允瑛和钟辰乐在那里亲密地靠在一起叽哩咕嘟,他心里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喂!你们俩背着我说什么呢?”

    尹允瑛和钟辰乐噤声,一致转头看他。

    被排除在外,罗渽民心里更别扭了。

    “等等……有没有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罗渽民刚想谴责钟辰乐若无其事转移话题,但确实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嗡鸣声。

    “…是手机。你的。”罗渽民递给尹允瑛。

    她皱起眉头接过。因为长期开静音,她几乎不看手机,今天却有人死命打来,前后加起来已十多个未接。

    电话刚接通,还没开口,对面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权顺荣的声音一出来尹允瑛就忍不住骂了。

    “为什么要给我打那么多电话啊,疯了吗?我差点要把你拉黑了。”

    “而且之前的号码应该不是这个吧,换号码了吗?”

    并没有听到权顺荣任何回应,尹允瑛已经胡乱猜测到是不是有人用ai整蛊的时候,电话另一头响起了一个女声。

    “Sera欧尼。我是泳知啊。”

    “欸!!!”尹允瑛猛地坐直,白色罩衫顺势滑落,她顾不得捡,额角还挂着汗珠,声音里是难得的慌乱,“李泳知?!”

    “是我呀。”电话那头笑着回应,声音轻柔,听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抱歉啦,我也是刚拿到联系方式,没想到你手机一直静音。”

    “不是……你怎么会有我号码?”

    “是我呀Sera——”

    权顺荣跳出来不知道是回应尹允瑛的上句话还是在打招呼。

    “——!”尹允瑛硬生生憋回去了已经到嘴边的那句话。

    钟辰乐和罗渽民面面相觑,静等在一旁。

    “wuli sera啊…”权顺荣好像喝了点酒,声音有点含糊。

    “泳知想要邀请你上综艺哦。《虽没菜》听过吗!欧巴之前也去过哦,听到泳知想要邀请就第一时间就跟你打了电话。”权顺荣在那里喋喋不休,似乎更加兴奋。

    尹允瑛听到这里神色越发冷淡,压抑不住的烦躁占据了全身。

    “权顺荣。”

    “…嗯?”他黏腻应了声。

    “脑子什么时候清醒了再来和我解释吧。”她声音里透出强烈的排斥。

    “泳知ssi,虽然很抱歉,但还是请另找一个时间和我联系。”

    “…内。”

    尹允瑛甚至没等没听到回应,瞬间把电话挂断。

    “你就这么直接挂掉了?”钟辰乐一边咀嚼着口香糖,一边眉毛挑得老高,显然对尹允瑛的处理方式有点意外。

    “不然呢?和醉鬼讲道理吗。”尹允瑛冷冷回应,扯了扯罩衫,站起身来。

    “不等志晟了嘛?”

    钟辰乐靠在尹允瑛刚刚的位置,有些调侃。

    尹允瑛想走的脚步停下,半响都没转过来,像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罗渽民这时候总算知道了他俩刚刚在说什么,他向旁边挪了几步,以免被波及到。

    果不其然,尹允瑛无法凭自己冷静下来。

    她猛然转身,走到钟辰乐跟前,他已经有了预判抬手想躲一下,却不料尹允瑛直接向下身踹去。他吃痛闷哼一声,罗渽民在一旁敬畏地看着他俩。

    “…哈,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让他现在出现在我面前啊。”尹允瑛讥讽,一边说一边用力甩了甩手腕,像要甩掉心口那一滩燥热恶气。

    她说得凶狠,说得刻薄,说得好像真的一点也不怕那个人出现。

    可话音刚落,像是被天听见了似的——

    “——你们在干什么。”

    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刀从背后扎进脊梁骨。

    是报应吗,她踢钟辰乐的报应,胡说八道的报应,嘴比脑子快的报应。

    老天爷倒是效率惊人。

    尹允瑛敢保证钟辰乐掩在脸上的手不是因为疼,而是为了遮住他笑到扭曲的脸。那家伙差点笑出声,肚子一抽一抽,活像刚演完一出成功整蛊的恶作剧主角。

    她已经不敢转头了。背脊僵得像块铁板,所有肌肉都在提醒她——别看,别动,别说话,装死吧你。

    她和朴志晟分开的不太体面,有一方犯了原则性错误——准确来说,是她,她出轨了。

    没什么值得同情的狗血桥段,连情绪都不复杂。

    就是脚踏两条船。干得干脆,藏得也不算好,最后被抓个正着。

    如果非要说个理由——

    好吧,她就是撑不住了。

    朴志晟太忙了,忙到她不记得他们上一次打电话是几号、上一次见面是哪一天。对话一次比一次稀疏,从“我在练习”到“我先忙一下”,再到干脆不回。她每天盯着聊天界面,像个精神状态不稳定的跟踪狂,不停刷新、幻想、冷笑,然后彻底沉默。

    你说这算什么恋爱?

    她有时候甚至会想,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还在谈。

    然后崔秀彬出现了。

    尹允瑛本来是想撑住的。真的是想的。

    但那时候跟朴志晟,三天打鱼五天沉默,每次对话都像隔着生死。恋爱谈得像养电子宠物,一个月上线一次,还指望她有什么投入?

    她当然知道崔秀彬做的一切全是故意的,甚至是在明知道当时她和朴志晟正在谈恋爱,但她还是忍不住心动。说话故作轻松,动作分寸模糊,一次一次越界,最后默认一切。

    她主动睁着眼装聋作哑。她甚至到最后还在想——原来我可以同时爱两个人。这念头一冒出来她就知道自己完了。她恶心得想吐,却还是默认了一切,像是亲手把最后一块遮羞布丢进了火里。

    她明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她不是“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的天真人设。她清楚得很,甚至在按下发送键的时候都已经想好怎么应对朴志晟的质问——只不过他一直太晚才问,晚到她都快把愧疚感磨光了。

    最后当然是朴志晟发现了,两个人一场彻底撕破脸的大吵,她摔门而出,他当着工作人员的面骂她是骗子。她没哭,甚至觉得解脱——可一回头看见自己镜子里那副嘴角上翘的样子,她差点没把自己恶心得当场吐出来。

    算是过错方的一点莫名其妙的愧疚吗?尹允瑛不知道,也懒得再给自己找理由。就算说出口能博来一点理解,那也无非是“我不想继续了”的拐弯抹角版本。她心里有鬼,但那鬼是她自己放进去的。连带着那点廉价的自责,也显得虚伪透顶。

    自从那以后,她和朴志晟再也没有说过话。公开场合能避则避,就算坐到一起也能全程无交流——居然还上了热搜,公开讨论为什么他俩这么不熟,最后粉丝占领战场庆幸他俩坚守豆德。

    “志晟啊——”钟辰乐用咏叹的语气拖长了音,瞥了她一眼,笑得欠揍,“你听见她刚才说什么了吗?”

    朴志晟没有回答,他待在原地冷淡的看着她。

    钟辰乐的笑声终于没忍住,闷着嗤地一声,“……哎呀。”

    可没人理他。

    尹允瑛受够了这种气氛,她暗自咬牙,任凭心底的烦躁一点点蔓延开来,现在心里甚至有点抱怨——他为什么要挡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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