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媒

    在成步堂铿锵说出要为自己辩护后,美贯总算冷静了一点。她深吸一口气,贴上护神纸,蹿到了坐在旁听席第一排焦急不安、刚被成步堂换出来的绫里真宵身边。

    绫里真宵被吓了一跳:“啊!”

    美贯毫不犹豫把她拽到了刀剑们身边:“真宵阿…小姐,我有事想要拜托你。”

    真宵很明显认出了姐姐的刀剑们,瞬时露出悲伤又愧疚的神情:“是你们啊,你们还好么?”

    山姥切国广轻轻叹了口气,向她介绍说:“这位是我们的新姬君,姬君对我们很好,这次庭审也是她专门申请才能前来的。”

    真宵松了口气,亲昵地拉起美贯的手:“真的多谢你啦,这位审神者小姐!”

    真宵阿姨一如既往地可爱!美贯笑眯眯晃了晃她的手臂,一脸诚恳:“那我可以拜托你灵媒千寻老师吗?”

    真宵神情一顿,她看向在辩护席据理力争的成步堂,垂头丧气:“对不起啊,我现在的能力不说能让你们见到姐姐,连帮助律师先生都行不通……”

    美贯摇摇头:“没事,我有办法。”

    她与真宵手心相对,屏气凝神,将一部分灵力渡了过去。真宵也在同时感受到灵媒的力量前所未有地充沛,有些讶异地“诶”了一声。

    美贯关切地望向她:“足够了么?”

    “足够了足够了!”真宵怕她消耗太多,忙抽回手,眉开眼笑,“等等我,成步堂君被判无罪后我就喊姐姐来找你们!”

    真宵如风般冲了出去,美贯则满意地点点头,不愧自己这些天认真学习灵力的运用!

    但她身边一群刃表情还是懵的:“姬君,灵媒是什么?”

    美贯颇为震惊:“千寻老师没和你们说过吗?”

    她简直向他们解释后,刀剑们虽然惊讶,但立刻明白千寻为何不告诉他们。

    “最初化为人形时,我们都还各自惦记着自己的原主,”加州清光解释说,“仓院大人恐怕是担心我们得知此事后产生执念,包括修行的开启,她同样是与时政商讨许久才松口的。”

    今非昔比,而今又是不一样的情形。若千寻的灵魂还存在,他们更想做的是让她不要再担心他们。

    闹了一通,众人的注意力总算能集中在法庭上。明眼看就是杀人真凶的小中大正得意地发表证言,成步堂龙一句句追问,愣是找不出一点毛病,在辩护席冷汗直冒。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刀剑们早就将小中大凌迟千百次。

    美贯也一样咬牙切齿,成步堂这样被诬蔑让她很难不想到他失去律师资格的那七年,幼时她懵懂无知,只知道父亲藏着心事,长大后终归是心疼的。

    “辩护人,你要放弃了吗?”面对审判长的询问,成步堂汗流不止,唯有苦笑。

    美贯扒着栏杆,随时准备用帽子君挟持自己拖延时间,就在这时,一个清朗严肃的女声在门口响起。

    “成步堂,看这边!”

    这是美贯第一次见到鲜活的绫里千寻。她彻底松了口气,一眨不眨看向父亲的恩师,身后的刀剑们即使有心理准备此时也还是激动不已,恨不得直接跳下去。

    “不可以放弃啊,成步堂!”绫里千寻继续着生前未完成的教导,目光含着鼓励与期许。

    成步堂……成步堂两眼一翻,被吓晕了。

    美贯:“……”

    美贯大惊失色:“爸爸!”

    被迫休庭十分钟后,有千寻的帮助,检辩双方局势逆转,成步堂步步紧逼。在绫里千寻提供的名单下,小中大汗流不止,终于颤抖着认罪:

    “是我……是我……把Miss千寻……用那个沉思者打了下去!”

    明明真凶认罪,美贯却远没有想象中高兴。她沉默着看向同伴们,有的在哭泣,有的在愤怒,更多的仍是茫然。

    她努力扬起一个微笑,拍了拍手:“法律会制裁他的,别管那家伙了,我们现在去找千寻老师吧?”

    - - -

    有惊无险地赢下了自己与真宵的无罪判决,成步堂迫不及待地回到休息室,他有很多很多话想与千寻姐说。

    但没说几句,千寻便微笑着往外走:“我现在还要去见另一些很重要的孩子们,成步堂,我们等下次见面再说吧。”

    “千寻姐!”现在只是看看活生生的千寻姐也好,成步堂毫不犹豫追了出去。

    刚出休息室,成步堂就看见千寻姐被一群小孩和小白脸围住了,哭泣有之撒娇有之,还有的老大不小还恨不得贴在千寻姐身上。

    成步堂酸溜溜地盯着他们,又凑近了些,发现千寻正一个个地关切他们。什么山姥切的白被单(为什么被单和心理问题有联系)、不动的极化(为什么小孩会喝酒)、小夜的复仇(为什么现在小孩这么极端),听了多少他就在心里吐槽了多少。

    跟着那群人一起的、脸上贴着护神纸的魔术师少女慢慢蹭到了他的旁边。

    闲着也是闲着,成步堂挠挠脸,偏头问她:“你不和千寻姐说说话?”

    她嘴唇翕合了一下,最终只是轻轻摇摇头。

    成步堂尴尬笑笑:“你们都是千寻姐的委托人吗?”

    她思考了一下:“严格意义上说,是千寻小姐的编外员工?只不过现在是我的员工了。”

    所长居然这么有钱吗?这位小姐也是,要是能顺便帮他付一下事务所的房租就好了……

    她似乎一眼看穿自己在想什么,很无语:“你可别让真宵小姐帮你交房租。”

    不是,她怎么看出来我在想什么……成步堂抽抽嘴角,吐槽说:“那我还是更希望今天那位检察官能救济一下贫困律师。”

    美贯为他打气:“你努力养个女儿招个员工,说不定连班都不用上了。”

    成步堂想象了一下,颇为向往:“听起来真不错。”

    美贯立刻开心起来:“是吧是吧!”

    已经聊得差不多、准备和美贯也说几句的千寻:“……”

    其实有点担心姬君思念父亲的刀剑们:“……”

    千寻清了清嗓子,先无奈地看了弟子一眼,而后走上前,真切地感谢美贯接手本丸。美贯连连摆手:“您太夸张了,其实从某种意义来说,我也是因为千寻老师才遇到收养我的父亲的。”

    千寻的神情更加温柔,询问说:“您的父亲是?”

    美贯瞄了眼成步堂。

    明白她意思的千寻难以置信:“真的?”

    美贯雀跃地点点头,一想到回去能和父亲说起这段奇妙的会面,她心情就非常好。

    想起自己刚刚听到弟子和他未来女儿在聊什么的千寻却感觉不太好,扶额说:“我知道了,我未来会好好教导他的。”

    感觉自己莫名其妙被千寻姐瞪的成步堂:?

    温柔地拍拍小姑娘的头,再次叮嘱一手养大的刀剑们好好追随新的审神者,千寻也感觉心头卸下一份重担。真宵的灵力也到了尽头,她与刀剑们做了最后的道别,从妹妹的身体里离去。

    真宵回过神时,入目的就是眼圈泛红的付丧神们与怅然若失的成步堂。她固然有些遗憾没能见到姐姐,不过现在可不是伤心的时候。灵媒少女笑吟吟侧身看向成步堂:“成步堂哥,为了庆祝无罪释放,我们去吃拉面吧,成步堂哥请客哦!”

    美贯积极响应:“我也要去!”

    大鼓钟期待地凑过来:“是仓院大人和真宵大人说起的那家拉面店吗?我也想尝尝和小光做的有什么区别!”

    眼见凑过来想蹭饭的人越来越多,成步堂感觉什么话在口中呼之欲出。

    “哦哦哦!爸…成步堂君是要说出那句话了吗?好久没听,我可是很期待呢!”美贯亮晶晶盯着他。

    我不是刚在法庭上喊了无数声吗?成步堂持续性无语。

    “今天成步堂哥很帅气呢,我也想再听一次!”真宵同样期待。

    既然这样,成步堂也不客气了,主要是这么多人他真的请不起啊!

    ——“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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