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首发
最先到的是室内设计师。
当时祁梁正在网上搜超跑的车辆信息，边搜边皱眉。
贵的进口车渠道不多，尤其是限量版的特殊车型。
不过，买不好还买不坏吗？总要想办法把钱花出去，让别人发家致富。
没办法，她就是这么无私且伟大。
“33，我在大街上撒钱是不是不行？”祁梁问。
她本来不想问，只是担心她无意中违规，被双倍处罚，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33：“不行。”
祁梁：“你之前既没说不能被骗，也没说不能撒钱，不是在故意刁难我吧。”
33着重强调：“最终解释权归我方所有。”
它道出了重点。
祁梁忍不住翻个白眼，之前她刚到公司时，就听公司老人儿说，以前公司刚成立，老板还年轻，跟人签合同时光顾着总算拿下单子，经验不足，被对方钻了空子，因为这部分协商恰好没有落在纸上形成文字，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一样：“你直接告诉我能干什么得了。”
33：“每日提问次数不得超过三次，现在已经超了。”
祁梁正想发火，就听33说：“但鉴于今天是第一天合作，此规则明日生效。”
……无语。
祁梁：“如果还是超了呢？”
33：“我不会回答。”
行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是祁梁觉得这样不妥，她要把这些规则都问明白，了解清楚。
但在她把能想到的所有问题用手机把规则一条条记下来时，别墅门铃被按响。
还没问完呢。
“您好，请问这里是祁女士家吗？”
祁梁用遥控器把电动门打开，一边继续询问，一边记下规则，花了几分钟从后院走到前院，就见两男一女站在别墅大门口，面带笑容向里张望。
见到有人出来，为首的男子道：“我是美家室内设计的简杨，我们刚刚联系过，这是我的名片。”
祁梁接过他双手奉上的名片，带着他们往里走：“测量工具带了吗？”
简杨环视一圈，答：“带了，电话里听您说，您要装修？”
可这别墅精装修非毛坯，明明很新，设计风格虽然不是当下最最流行的，但也是近两年的装修风格，完全没有需要翻修的必要。
不过能住这种地方的人，根本不差钱。
像他们这种从来没接过别墅装潢的团队来说，就是迈向成功的一步。
至于有钱人的想法，不是他们能懂的，只管做事就行了。
祁梁点头。
还不等她继续说，对方就问：“您是想要装修成什么风格呢？”
什么风格？
祁梁还没时间想。
她只想花钱，并没有这方面的规划，随口便道：“就……扒了重装。”
几人：“？？？”
简杨掏掏耳朵：“您，您说什么？”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被耳屎堵住，听错了。
祁梁还惦记问33注意事项呢，道：“扒了重装。”
来者面面相觑。
还从未见过如此阔气的客户。
大开眼界。
简杨笑着说：“那您喜欢什么样的风格呢？”
祁梁蹙了下眉：“都行。”
她只想把钱赶紧花出去。
可对方不知道。
简杨一听犯了难。
都行？！
那可不行。
都行的客户最难搞定。
虽然从未独自接过这样的大客户，但几年工作下来，简杨也积累了不少经验，这种客户最难搞定，还是要给对方提供几种方案。
“北欧风？极简风？还是田园风？或者是中式风格也行。”
祁梁稍作思量，道：“机车风吧。”
简杨：“？？？”
什么风？
这个客户看起来……怎么有点奇怪。
见他面露疑虑，祁梁说：“你就给我弄成展馆那种，让人一进去，就有种进入汽车博物馆的科技感。”
啊，这……
简杨挠挠头。
他从没尝试过啊。
祁梁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道：“难吗？难的话我就找别人，不要耽误彼此时间。”
她的时间就是金钱，在不正确的人身上耽误一分一秒都是对金钱和生命的大不敬！
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简杨一咬牙，不管跟来的员工如菜色的面容，狠心应下：“我可以！”
不就是个家庭博物馆吗？
总要有人第一个吃螃蟹。
祁梁：“那行，你们回去给我弄一版方案。”
简杨：“没问题，先跟您说一下，我们是按照单值收取服务费，比如您预算三十万，我们收取3%的服务费，您的预算……”
虽然看着对方是个有钱人，但他有点吃不准。
祁梁刚刚大致了解了一下这边的行情，有按平米收费的，有全包的，算下来应该差不太多。
像别墅这么大面积的，肯定按全包收费划算，不过她装修的目的本来也不是要划算，是要花钱，是要让别人赚钱，成就别人。
所以必须按照平米来收费。
但简杨并不了解她的想法，见她眉头微蹙，迟疑着，道：“您的面积比较大，全包价格还是划算的，还可以给您优惠，您……”
祁梁打断他：“不能全包。”绝对不能！
那样岂不是钱要砸她手里了！
简杨心下一颤。
莫非对他们不满意？
也对，身边跟的俩人像木头桩子似的，一声不吭，一看就不会来事，哪有客户不喜欢会来事的，赶紧挥手示意让他们也上，一起合力拿下这笔大单！
俩人上前，十分拘谨，简杨眉头微蹙，但很快就笑脸相迎，说：“这两位都是我们公司优秀的室内设计师，今天就能把方案拿出来！”
两位刚毕业的优秀设计师：“？？！！”
祁梁满脑子都是怎么把钱花出去，至于能不能今天拿方案，她根本不在意：“必须得按平方收费！”
简杨愣住，手下二人也愣住：“您家面积较大，还是……”
祁梁打断他：“就按平方收费，一平方两万。”
简杨想掐人中，受宠若惊的他在提醒对方这个远超市价和不提醒就让对方做冤大头之间徘徊了几秒选择了提醒：“现在市面上的普遍价格是1000-2500，向您家这样的，大多选择全包，会划算很多。”
虽然他想赚钱，但昧着良心赚黑钱的事，实在做不出来。
祁梁淡定：“我知道。”
“钱我不会少给你们，这个你们放心，也不需要什么今天就出方案，等下你们仔细量一下尺寸，里外都算上，回头给我报个数。”
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公司刚成立没多久，正是用钱的时候，要不也不能抓两个刚毕业的愣头青过来，简杨大喜，抓着祁梁的手，上下用力晃着，道：“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救世主！活菩萨，我们……”
祁梁牵强地乐了一下，把手抽回来，打断他：“空话不必说了，赶紧干吧。”
这个房子算上前后院，祁梁没太大概念，估计有五六百平，算下来……
才一两千万？她只有半年时间，距离花光五千亿还差得远呢！
也太少了。
祁梁叫住他们：“等一下。”
简杨又是一惊，莫非反悔了！
早知道应该先签合同啊啊！
祁梁把人叫过来：“一平方五万。”
什么？
五万？
听说过卖方坐地起价，还从未听过买房坐地涨价。
简杨腿一软差点坐地上，结巴地说：“什，什么？”
祁梁决定的事情就没想反悔，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询问：“别墅上下层的面积你们是怎么收费的？”
简杨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甲方又抛出一个问题，他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生怕得罪了这位财神奶奶。
盯着祁梁思忖片刻后如实回答：“您家三层，通常情况下，一层以上的楼层，我们每一层按一层面积的80%来算。”
“什么？”祁梁震惊。
还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那她岂不是又要省钱了！
这还了得。
简杨停顿半秒，这么吃惊，是他说错了吗？
天呐，果然有钱人难伺候。
可行情就是这样。
祁梁摇头，拼命摇头，跟拨浪鼓似的，这也太亏，太不赚钱了，当即否决：“不行。”
“啊，”简杨迟疑，果然还是嫌贵了。
一平五万能不贵吗？
他在脑袋里盘算，这房子和院子怎么说也有一千平，每个单子的3%就是他们的服务费，粗略估下来，这一单对方光是服务费就要给他们165w，十分夸张！
也太多了，简杨都开始怀疑自己值不值这个价了，他道：“也可以按照百分之七……”
祁梁再次打断他的话：“三层就按照三个一层的收费，一纳米都不能少。”
“还有，你们这么优秀，设计师年轻有为，服务费我再额外付给你们7%，凑成10%，十全十美，图个好彩头。”
见他吃惊，道：“快去吧，我的时间就是金钱！”
她还要去找别的花钱路子呢。
简杨还在震惊当中，10%的服务费，岂不是……550w？？？
下一秒，他被身边的员工拉了一下。
员工：“老板，她不会是喜那个钱吧？”
简杨回过神，看他一眼，别说，还真有可能，不然怎么能这么舍得花钱。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岂不是被人利用了，虽然他们公司缺钱，但也不想卷进违法乱纪的事情里。
他问：“要不您还是按照市场价来算吧，我们……”
祁梁懂了：“你是怕我不给你们材料费？不会的，材料费、手工费另算，也按照10%来你们值得。”
他们，值得，吗？
太多了，给的太多了。
好像烫手山芋。
简杨有种不肝脑涂地把这单刚上市决不罢休的冲动。
祁梁：“你们在担心什么？这么不想干的话直接说，我好找别人。”
她真的是时间就是金钱。
“不是，不是，我们想干，就是您给的太多了，我们……”
祁梁这回真的懂了，道：“你们担心钱来路不明，还是觉得无法胜任？”
简杨：“不是，不是，能胜任，能胜任。”
祁梁道：“能胜任就好，我相信你们能做的非常出色，至于钱的事，你们放心，要签合同的。”
对方都这么说了，简杨作为乙方再追问的话，生意大概真的没了，赶紧摆手：“不用，不用。”
他叫上身边二人：“走了，去干活！”
员工：“老大，可是……”
简杨蹙眉，勾着他的脖子走：“可是什么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有这样一次机会，成，就此飞黄腾达，败，我们不可能败！”
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