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关于莉兰地消息就出现在报纸上。

    几乎都是夸赞。

    运作的味道是十分明显。

    瑞凡没有收集报纸和杂志的喜好，只是下意识的会买一些自己感兴趣的。比如说森林环保、乐队采访……和莉兰。

    时间一久。

    屋子就显得满满当当。

    利伯缇在哥哥的房间里面打转，不久之后瑞凡就要带着他们换一个更大的房子了，那个时候她可以获得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而瑞凡有些东西要在搬家处理干净，她来看看有没有适合自己可以拿走。

    瑞凡对妹妹们态度总是很好。

    除了他是大哥哥以外还因为妹妹没有弟弟那么烦，杰昆不知道为什么厌学情绪严重不喜欢待在学校，总是喜欢是跟着他。

    瑞凡很喜欢和兄弟相处，但不是喜欢时时刻刻都呆在一起。

    起码是出门和朋友相处地时候他就绝对不喜欢杰昆跟着他。

    三个人世界太拥挤。

    对比下妹妹们就可爱多了。

    瑞凡细心的把一些妹妹们可能会喜欢的东西先找分类了出来，有还没有用过的笔记本、一些小的木雕玩具、还有一些漂亮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捡到的彩色石头……

    他有一定程度的收集癖和恋旧情节，舍不得轻易的丢弃东西。

    当然，老菲尼克斯觉得大菲尼克斯这是抠门。

    大菲尼克斯可不会理会。

    利伯缇拿了一个绘画本又拿了瑞凡用了几次的彩铅。

    视线不经意就落到瑞凡书桌上摆放地碎纸上，她好奇的问：“你在剪什么吗？”

    瑞凡神情愉悦了起来，他铺开自己剪的东西，那是美国大学校录，瑞凡仔细的把重要的地方剪下来，看起来是要做一个剪贴本。

    “你们以后都会去上大学，我早一点准备就不会手忙脚乱了。”

    瑞凡前进的动力很大一部分来源于他的家庭。

    他想要把自己没有获得过的一股脑的全部弥补给弟弟妹妹，仿佛这样那个记忆中蜷缩在角落抱着腿独自等待父母和食物的孩子偷偷畅想过的人生也能实现一样。

    利伯缇嘴角一僵，苦着脸。

    瑞凡的想法大概是要落空了，菲尼克斯们没有学习的基因，一看到书就眼睛发晕，但她不想让大哥哥难过所以没有戳破哥哥的美梦。她又随手翻开被瑞凡整理的很好的相册。

    瑞凡的东西很整洁，就连相册看着都干干净净。

    很多时候利伯缇认为瑞凡点儿敏感，他总是受不了自己的地盘乱糟糟，看见不顺眼的地方会强迫自己整理到舒心。

    他的东西也是如此。

    翻开。

    入眼第一张就是莉兰和瑞凡的合照。

    看起来像是他们最近的照片，瑞凡把下巴放在莉兰的肩膀上，手臂亲密的揽住莉兰。莉兰头上还戴着一个三角彩色生日帽，脸颊上蹭着瑞凡手上的白色奶油，他们都对着镜头笑得放松和开心。

    基因真是一场酣畅淋漓得赌博。

    显然，照片里面的两个人都是赢家。

    只不过这蛋糕看着不怎么样，看着很像是瑞凡之前在厨房做的最好的那个，而其他的卖相更糟糕都进了放学回家后的兄弟姐妹嘴里了。

    这是瑞凡给莉兰过的第几个生日来着？

    利伯缇有些嫉妒的嘟着嘴，她怎么就没有陪伴她那么久的合拍朋友呢？

    “你已经很久不带我去找莉兰了。”

    就好像莉兰只是瑞凡一个人的朋友一样。

    可恶！

    这下好了，妹妹也不是那么可爱了，瑞凡想。

    利伯缇翻了一页就十分怀疑，这一本说不定都是莉兰和瑞凡的照片。

    哦哦哦~伟大的朋友~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最近杂志的新闻，“那个剪报你只是给我们吗？莉兰没有吗？”

    莉兰才是要去上大学的人。

    想到这儿她不由的有些可怜的看向自己的哥哥，要是莉兰去上大学一定会谈恋爱，要是真这样瑞凡可怎么办。对了，还有她该怎么办？她喜欢能带她一起玩的莉兰，可同时也爱自己的哥哥。

    还是那句话，他们究竟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要是他们在一起自己就不用面对这样父母掉进河里选择救谁的旷世难题了。

    瑞凡不知道是先回应第一句话还是回答第二个问题，所以他选择都不回答，先拿过利伯缇手上的相册塞进放满杂志的箱子里。

    利伯缇丢开手上的东西咋咋呼呼怪叫，“你怎么买到这一期地杂志的？”

    她说的是一期青少年的杂志。上面有很多无聊又傻气的东西，大人会觉得白痴他们这个年纪就觉得刚刚好。瑞凡不是一般青少年，他早熟像是秋天第一束被压弯的稻，在家时候他订购的都是音乐杂志和影评，前者是兴趣后者是工作，除了这个以外其他的都不感兴趣，漫画都少看，更何况是会这样的idiot刊物。

    瑞凡故作自然，手上的动作幅度变大，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只是刚好买了而已。”他又捏捏妹妹的脸，“你的东西收拾好了吗？”

    演员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是优秀的骗子，起码现在的瑞凡看着很是拙劣，火烧屁股一样想盖住自己露出的尾巴。他的心思是只归属于他一个人的慌张。

    利伯缇骄傲的昂头回答，“当然了。”她可不是一看不见家里人就会哭的傻萨莫，她已经是一个大人。

    只是这个大人实在是很容易就会被转移视线。

    临走之间利伯缇抱着战利品不知道为什么又再一次从门外探出头来，她注视着瑞凡抿嘴，瑞凡半倚在床上看着她，杂志已经被他收拾好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宝物似的。

    利伯缇说：“你想要搬家对吗？”

    瑞凡不擅长撒谎。

    他从床上蹦了下来蹲下来平视利伯缇，他也知道妹妹说的是什么，诚实的回答：“是的。”

    他知道利伯缇一定是听到前几天他和母亲在厨房里面的压声争吵了。瑞凡神色愧疚，“有吓到你吗？”

    这个男孩真是温柔得过分。

    利伯缇其实不喜欢这样的瑞凡。在她的记忆中瑞凡的形象一直都是像现在反复在妈妈和爸爸还有哥哥之间变来变去。饿着也会把食物给他们的是他，殚精竭虑为他们考虑的也是他，无微不至照顾他们的也是他。

    瑞凡被三个身份拽进阴影中，他自己也逐渐变成漂亮的死影。

    利伯缇从来没有想过脱离了这三个身份的瑞凡是什么样子的，直到她见和莉兰在一起的瑞凡，那个瑞凡近乎是陶醉的感受着莉兰的生命力，每一次回来的时候他都像是一只沐浴着花香的小狗，嘴角上，心上，精神上沾满了柔软的花瓣。

    她既又担心又羡慕。

    担心瑞凡不再爱他们，不再管他们，可与此同时羡慕又憧憬自己会不会也遇见属于自己地莉兰。

    她又问：“你是因为莉兰才想要离开的吗？”

    瑞凡一愣，随即神色无奈起来，他仔细又解释了一遍，“和莉兰没有关系。”

    利伯缇不明白，“难道你不是因为想要和莉兰住在一个地方才想要搬离家的吗？妈妈是这样说的，她还说你就像小鸟一样迫不及待的往外飞。”

    菲尼克斯夫人真把莉兰当成罗密欧了。

    她那天泪眼婆娑不许瑞凡以后自己搬家，就算只是一个提议都让她惴惴不安。

    瑞凡继续解释，“只是我想自己搬出去而已，我已经十八岁了，不能一直都待在家里对不对？不管我去哪里你们在的地方都是我的家，我在的地方也总有你们的位置，家人是要放在心上而不是拴在身边。”

    他还有些苦恼，“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是因为莉兰才想要搬出去的，我甚至都没有没告诉她这件事儿。”

    莉兰在考试，他不想她分心。

    利伯缇：“因为爸妈总是说你变了，是莉兰让你变的吗？”

    “嗯——”瑞凡思索该怎么说，他从不搪塞任何一个认真的问题，“不是，是我让我自己变的，人只有自己想要变的时候会变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搬家只是他想要尝试新阶段。

    他看见过其他的风景，酝酿很久才鼓起勇气。

    瑞凡·菲尼克斯想要勇敢地生活一次。

    利伯缇点头，看起来是听明白了。

    瑞凡又用玩笑的口吻认真的询问：“那么你觉得我的变化怎么样？你喜欢吗？还是和妈妈一样觉得我变化了，是个不称职的儿子？”

    他那天真伤心。

    虽然妈妈很快她的口不择言道歉了，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的想他真的是一个不称职的儿子吗？

    利伯缇摇头，她不能说妈妈的不好也不想说哥哥的不好，所以她给了一个提议，“要不你给莉兰打个电话。”

    瑞凡有些羞赧，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我们又不是天天都待在一起。”

    莉兰在长岛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被奶奶挑剔着体重。

    奶奶带着一个马普尔侦探老花镜，锐利得扫描着该死的娱乐圈让她孙女遭了什么罪，在发现莉兰瘦的好像只有骨头架子的时候奶奶紧绷着面孔，而在她身旁摆放的照片是莉兰小的时候住在这儿拍的童年照。

    照片里面简直就是……简直就是一只黑色的可爱的圆脸矮脚猫猫。

    眼睛是圆的，脸也是圆的，身子也是圆的。

    就连莉兰本人看的时候都要仔细辨认一下。

    她蔫哒哒，活像是一朵被暴雨浇头的花。外人只关心你成绩怎么样，你的奶奶不一样，她只会关心她喂圆的布丁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简直是幸福的烦恼。

    不吃的话奶奶会伤心，但是要是吃的话狄丝会立马出现在长岛然后杀了她的，所以在听到电话那头是瑞凡的时候，她从沙发上蹦下来一溜烟跑去接电话了。

    奶奶则在身后和负责餐点的家政商量要做些什么。

    他们口中的菜单大概也就只有圣诞节那天才能媲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