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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中人轻推景洛衍,两人分开,他犹似不足,这感觉新奇又涩然,暂时隐去深思的余地。

    “哥哥。”

    微愣,景洛衍循声望去,果不其然一道冷然的身影靠在军车边,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望去,那人的目光也投递过来。

    隔着雨幕,两个男人的目光相遇,能感觉到他的浅淡的打量和浓郁的审视。

    景洛衍语塞,“白执政官,上午好。”他一贯不会奉承人,主动问好已经是极限。

    甚至因为抱了人家的妹妹,他颇为不自在,心里冒出一缕说不出的心虚。这难道就是撞见大舅哥的尴尬?

    大舅哥这个词一出,景洛衍被自己给怔住,但他接受能力很快。

    配合对白栀那怪异的心情,他不是傻子,不会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昨晚脑补了一串嘴硬的话,她一回他,那些就统统不作数。

    白应祈迈步过来,淡淡嗯,算是回应。

    白栀跟了他两步,匆匆扯住景洛衍的衣袖,就要主动留他吃午饭,“景洛衍,今天中午就——”

    门被解锁打开,白应祈打断了她,“栀栀。”

    “嗯?”白栀疑惑。

    “先进去。”他不容置疑的淡声命令。

    白栀愣了又愣,短暂的犹豫,最终还是听话。

    “中午家里还有要紧的事情,”白应祈客气颔首,“就不留景少爷吃饭了。”

    景洛衍的视线掠过门内的白栀,她看看哥哥又看看他,低垂的眼睛像极了早恋被家人发现的乖小孩。

    点点头,“情理之中,我先走了,”微顿,他生涩叫她的名字,“小栀,再见。”

    “再见。”白栀扶在门边,小幅度摆摆手。

    景洛衍不走,要她先关门。

    她隔着门冲他甜笑,催他先走。

    “男朋友?”

    冷不丁的,身后传来白应祈的嗓音。

    白栀‘彭’的一下把门关好,主动帮他拿鞋子,“不是,是好朋友。”

    “好朋友?”白应祈唇角扯起,盯着她拿鞋的讨好举动,到底也没说什么,留给她的只有背影。

    “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白栀追上他,这次学聪明了,没敢在背后扯他的手,万一又甩她一下,可疼了。

    “是你怕我生气吧。”白应祈瞥她,“忙不迭给我换鞋,自己却没穿鞋。”

    白栀低头看,“我忘了。”

    “为什么怕我生气。”他停下脚步,神色不明。

    “我没有…”她仿佛没懂,眉间漫出片片茫然,“我忘记换鞋了,地上凉。”

    “活该。”白应祈不为所动。

    “……”白栀想骂他。

    “你背我。”她破罐子破摔地喊。

    白应祈背影凝顿住,眉心微蹙。

    就在白栀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他出乎预料的俯下身形,“上来吧。”

    白栀才不肯错过这个机会,连忙几步过去,双手直直勾住他的脖颈、一把扑到了他的后背上。

    视野顿时开阔,“原来这就是两米多的空气。”

    “多吃点,能长高。”他总是这样,说点扫兴的话。

    白栀没吱声,撑在他的后肩。

    “别在我没防备的时候,从身后的方向碰我。”

    这是在解释上次为什么会甩开她的手吗?

    白栀若有所思,“是不是被偷袭怕了?”

    白应祈没有回头,上楼梯的步子平稳,声线亦是如此,“五年前,被信任的人从身后刺中了胸腔,在医院住了半年多。”

    明明是这么惨烈的事情,他竟然如此稀松平常。

    白栀趴地更靠近他,手穿过他的脖颈径直向下摸,“这里吗?心脏?”指腹下,他冷硬的制服内里,肌肉倏然紧绷。

    白应祈脚步猛地停顿,“你的爱好就是乱摸?”

    “你的衣服那么厚,我又摸不到。”白栀辩解,“你是哥哥,不是别人。”

    潜台词,摸摸怎么了?

    “你对你的朋友也是这样吗?”白应祈反问。

    “我的朋友——”白栀仿佛说了一半才想起来他指的是景洛衍,“才没摸过他。”

    “……”

    将人放到二楼的沙发上,白应祈竟叹气了,眼神怪异,匆匆一瞥便不再看她,“我去给你拿鞋子,你乖一点,别赤脚踩地。”

    “哦。”白栀老实哦,又道,“哥哥,我可以请你帮一个忙吗?”

    白应祈从鞋柜里取出一双兔儿拖鞋,单膝跪下执起她的脚腕,“你的要求总是这样多,说吧。”话虽如此说着,可他散漫的语调并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白栀俯身,动了动脚丫子,顺从的让他为自己穿上拖鞋,“我在孤儿院还有一个要好的朋友,我想资助她念大学。”

    “她的成绩很好的,可以到帝都那边念书。”

    “李星雾?”他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偷偷关注我!”

    “随便看的。”

    白应祈起身,“以你的名义成立一个只针对她的基金会,她念书的支出和生活支出,都将从基金会里出。”

    “自己写一个报告书申请,我会予以通过,至于想要往里面放多少钱,你量力而为。”

    他轻轻扯动制服的手套,偏过头上下扫视着她,“记住了么?”

    “那我要是没钱了呢。”白栀可怜巴巴的。

    “没钱问爸爸要。”白应祈侧身,毫不客气的往书房的方向去。

    “可是人家最亲的是哥哥。”白栀不依不饶,小尾巴似的黏在他身后。

    他去哪儿,她就跟在哪儿。

    结果吃了一鼻子灰,书房的门紧闭。

    白栀瞪大眼睛,心里把他吐槽了好多遍。

    软硬不吃的狗男人。

    不近人情,从来不笑,除了命令人就是凶人。

    韩束传回了孤儿院的录像,视频中李星雾正在跟其他的小朋友们一起做游戏,她漂亮、夺目,天生一副脆弱娇柔的面相,最能唤得坏人的霸占欲。

    别人只关注她的美丽皮囊,无人知道她善良、乐于助人,学习好,最会做手账,对待小孩永远有耐心,像个温暖的小太阳。

    白栀心想,不能让她在L市,这里坏人太多了。

    就到帝都去吧,那里机会也更多一些,希望她能在那里找到适合她的舞台。

    写完报告书传给林殊,在艳阳高照的一天,白栀换了身淡绿色的裙子出门去。

    韩束一路驱车,白栀随便逛着微博,扫了一眼热搜,表情顿时止住。

    只见热搜词条显目,暗红色的的‘爆’字格外显眼。

    #景简婚约解除#

    不是要一年后才公布吗?

    点进去,是两家的官方通告。

    广场置顶下面的热评第一是一张恶意P的图,图片里黑色的男人剪影与简柔那张清丽无双的面容中间出现裂缝,图片被一分为二。

    大约是全网都没有景洛衍的照片,只能用剪影代替。

    词条一刷新便是一条新的讨论。

    ——居然三个月前就解除婚约了,那为什么这时候才公开啊?好奇怪。

    ——内幕消息,他们两个很早感情就破裂了,只是因为集团之间的利益没有分割清楚,才迟迟没有公布而已。

    ——楼上狗屁的内幕消息,我这才是内幕消息,看我主页。

    这条评论足足有十多万点赞。

    白栀顺势点进他的主页。

    瓜哥不是妹:我在承徽集团上班,知道点事情。景氏公子跟简二小姐根本就没有感情,他们两个会订婚纯粹是因为合作项目的关系,我朋友去年到46楼送文件,撞见他们两个人吵架,简二小姐神情崩溃指责他连手都不给牵,是金贵还是单纯厌恶她?景氏公子直言‘这场婚约背后的原因你清楚,在这里装什么深情不悔,可笑’。

    瓜哥不是妹:有人说我编,呵呵了,工作证可以贴上来,但关键信息我会打码。

    瓜哥不是妹:再说个劲爆的吧,景原本是听从老爹的意见,不着急公开这消息的,为什么忽然急躁的不顾及利益纠纷也要强行公开呢?你就细品。

    瓜哥不是妹:有人说对了,他好像是谈恋爱了,不愿意让自己心爱的人背负小三骂名,所以非要尽早撇干净。

    这就是有道德的男人?

    白栀靠在车座上向外望去。

    前世,飞溅的泥水中,她被淋的湿透,景洛衍路过,将外套脱下送给她,让她免遭路人的视线与偷拍,就连他那件价值不菲的外套,卖掉后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举手之劳的事情,景洛衍却不以为意,从没记得过她。

    也不知道她死后,有没有人发现她,为她报仇,为她正名。

    亦或者……她死的无人问津。

    大概是无人问津吧。

    不多时,车子行驶到了约定的地点。

    景洛衍已经在了。

    往日里他总是捂得严实,不露出任何一寸皮肤,活似惧怕被偷拍的男大明星,今天却不同。

    低调的跑车靠边停靠,男人身穿黑色的宽松上衣,露出精致的锁骨,侧颈落下小片阴影,头发约莫是特意打理过,优越的脸上挂着一只墨镜。

    听到动静,他把墨镜摘下,看清她后微微愣住一秒,飞快撇开目光。

    韩束是男人,男人不可能不懂男人。

    他笑容渐深,识趣的示意,“小姐,那我先走了?”

    白栀眨眨眼,探头:“哎呀,今天怎么穿的这么帅,相亲去了?”

    “……”景洛衍的脸上没有表情,语气硬邦邦的,“神经病,上车。”

    白栀伸出一根手指,“骂我?”

    他缓缓侧过头来,握着方向盘的手骨突起,倾斜出短暂的无措,可很快他便冷静下来,盯着她的目光一错不错的,“穿给你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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