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人的效率总是快的,更别提坐着等待的不光是白栀和白元巷,还有白应祈。
次日清晨相框便出现在了客厅。
白栀仔细端详,选了一张让人放自己的床头柜上。
虽然昨天借口说不去见李建华,到底他被绳之以法,或许这是最后一面,她也想知道一些更多的东西。
收拾好坐上前方市政司的车,顺便看了看微博热搜。
#白栀#
#白家养女#
#纯白栀子花#
#白应祈#
#圣哲学院白应祈#
白应祈也会出现在热搜是白栀想不到的,在她的概念里,他不像是会接受众人探讨他的这回事。
点开置顶的视频,是她在舞台翩然起舞,台下的男人微仰头,目光一错不错的望着台上的女生,军帽置于膝,锋利棱角映衬她婉转娇柔的舞姿,形成鲜明的对比。
白栀目光微凝,心里浮现一丝怪异。
这是她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视角看清白应祈望着她的目光。
视频下方议论纷纷,多数是一些说豪门就算是领养孩子,也不会领养普通人之类的话,更有甚者阴谋论,说她就是白元巷的私生女,只不过今年才接回本家。
白栀盯着这条点赞高达十几万的评论看了会儿,故意点了个赞。
随后截屏发给白应祈,她什么也没说,配上了一串捧腹大笑的表情包。
从前她给白应祈发的消息都是林殊代为回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是白应祈亲自跟她对话。
明明一开始他还拒绝她呢。
白栀想到这里,撇嘴。
白应祈:你的账号点赞这样的内容,容易引起误会。
白栀的微博仍旧是之前勾引景洛衍时所购买的那个账号,id为@又上钩啦,里面零星有几条她跟景洛衍一起钓鱼的日常,不过没有露脸。
不过确实有很多人知道这是‘白栀的微博账号’,开学之后粉丝量逐渐破了五万。
白栀回:不会真的有人相信吧?能跟哥哥做亲生兄妹,我也很高兴[对手指.jpg]
白应祈:[小熊托脸.jpg]
白栀噼里啪啦的打字:偷我的表情包!
白应祈:你上次说,这是我。
这只棕色小熊戴着一顶蓝黑色的军帽,半月眼,严肃巴巴的,确实令人幻视白应祈。
白栀本就在热搜上挂着,她刚一点赞就被人发现了。
于是后台开始频繁的叮咚叮咚。
闲来无事,白栀乐得刷新微博看看评论。
【白小姐点赞那条私生女说了,难道是真的?】
【笑死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其实也很常见啊,只不过他有个执政官儿子,当然不能传出这种丑闻,所以说是养女也很正常。】
【难怪执政官对养妹这么好,原来是亲妹妹,那合理了[ok]】
【所以白栀看起来不像是孤儿院出来的,也很合逻辑,她原本就是千金小姐喽。】
【确实是的,我之前还刷到过她的视频,确实很有千金风范。】
白栀将这条细细读了两遍,差点真的捧腹大笑,什么‘千金风范’。
往下翻,她有两条微博是跟景洛衍有关。
他的id从两人恋爱后就改了,从@不想活了改成了@我上钩啦
又上钩啦:暑天钓鱼怎么会热呢?吃瓜瓜[西瓜]
配图:双膝放半个红艳艳西瓜,不远处有一道忙碌的男性背影。
又上钩啦:好人卡一张@我上钩啦
配图:青年垂着头拿湿巾给她擦手纸,他的两条大腿将她白皙的腿夹在中间。
这条下方,@我又上钩啦评论了三个发怒黄豆表情包。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永远不要低估吃瓜群众扒人的能力。
【这是景洛衍】
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看出来的,大约是现实里见过景洛衍,也清楚他跟白栀的事情,因此这话说的无比笃定,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加。
下面问号成片。
【这个腿,这个腰腹,这个肩膀,这个身材比例……这是景洛衍?】
【终于知道有人说白栀死丫头吃真好的意思了/擦汗】
【只是一个垂头的角度,也能看得出来那是很逆天的一张脸,并且是全素颜,比硬照男艺人都出色。】
【这个角度来看,他身高起码一米九,没有白应祈的硬挺,但也很美型,像模特。】
【这情侣id好甜,听说俩人都爱钓鱼,也很应景了……】
事已至此,白栀觉得白应祈不会不知道她跟景洛衍在谈恋爱,只不过她没说,他也从不问。
景洛衍总是催促她摊牌,这也不能算没交代叭~
景洛衍的消息适时弹出来。
阿衍:忽然很多人关注我。
阿衍:我被开盒了?
白栀:……神经。
白栀:我在微博热搜上,你沾了我的光,怎么报答我?
阿衍:[截图]
截图内容是济州岛秋季活动。
白栀:[思考.jpg]
阿衍:???
白栀:出发!
刚好后天是周末。
白栀收起手机,市政司到了。
林殊一早等候在一楼,没说什么废话,带着白栀一路抵达羁押室。
白栀在门口站定,手提棕色小熊包包:“里面有监控吗?”
林殊眉头下意识蹙起,旋即舒展开,“有监控,”他慢慢道,“也有监听,监控无法关闭,监听可以,您需要吗?”
白栀率先感到的是陌生,林殊的态度很微妙,似乎从亲昵的朋友关系退回了尊敬与疏远,对待她却足够体贴。
白栀在孤儿院混迹多年,对旁人态度的变化很敏感。
不过她抱着十足的警惕心,点点头,“关一下监听吧,我需要询问一些关于我朋友的事情。”
她怕林殊说的监听可以关闭是骗她的。
经历三道门,李建华近在眼前。
林殊将门关上,顺从的离开,将空间留给这两人。
铁链曳地发出刺耳的声音,李建华戴着沉重的手铐与脚铐,形容憔悴灰败,说不出的颓废。
他的眼睛跟随白栀的动作而动,直到她拉开椅子坐下来,他咧开嘴角扯出一个略显扭曲的笑:
“白栀,我就知道你会来见我。”
白栀没有说话,抬起头确定监控的位置。
“你找我,是有什么话要说吗?”略略思索,她直白询问。
“那份花名册,你到底在哪里看到的,是谁给你的?”李建华厉声嘶哑,“李星雾被你送出L省了,你以为她会过得好吗?她长着那样一张脸,又是个没主见的废物性格,谁见了都会想蹂躏她,她不会好的!”
“什么花名册?”白栀表情一凝,“有花名册吗?我也在里面?”疑惑罢了她神色微沉,“小雾会怎么样,也不关你的事情,她会这样都是你的错,你在吼什么?是后悔了?”
李建华只恨自己没有录音,第一次见识到白栀这死丫头的装模作样本领,“上次我让你去Kires见那几位先生,你根本没去,甚至还报警了是不是,是你害得我被责问。”
“我去了。”白栀沉下表情,似乎在不满被质疑,“我没进去,透过玻璃窗看到里面纸醉金迷,竟然在聚众做那种事情,我要是进去了还能出来吗?想不到养育我长大的院长爸爸竟然会这么做,我报警不该吗?”
说到这里,她表情微变,俯身靠近,声音放的极轻,“你让我做这种事情,可骕北上野区位高权重的人就那么几个,我总有一天会撞见白应祈,你完全不怕这种情况发生,对吗?”
那上辈子李星雾是否就撞见过白应祈。
白应祈并没有救她的原因——
李建华闻言缓缓笑出声,“你终于意识到了,那天你质问我怕不怕被白应祈知道,我怎么会怕呢?天真的死丫头。”
“原本我要送到白家的是李星雾,根本不是你。”他言辞愤恨,眼神直勾勾,“她长得漂亮,即便白应祈不近女色,也绝对把持不住她的主动引诱,你以为我真的是要让李星雾替我捞什么钱吗?白应祈才是我的首选目标!”
“可恨的是你,长相比不上李星雾,也没她惹人怜爱,到白家半年了吧?白应祈对你不为所动,真的打算认你为妹妹,废物,又废物又不听话,到最后你只会被白元巷利用干净、随便嫁给一个大腹便便的富商。”
白栀难言的沉默,唇角微微抽动,几乎维持不住面容上的平静,娇嫩似花朵的一张脸扭曲一瞬。
这个,贱人!
她捏紧了手,忍住想要抓花他脸的欲望。
难怪上一世白应祈对李星雾见死不救,恐怕认为她跟李建华是一伙的,根本不值得同情。
“没准,我哥哥他喜欢的是男人。”白栀忍着怒火,装若可怜的说。
不喜欢李星雾,确实比较奇怪。
李建华的算盘打空了。
“所以你现在跟我说的这些——”白栀更想问的是可能会害死李星雾的最后凶手,让她死在床上的到底是哪一个男人?
李建华骤然抢白,“他不是同性恋,我已经找人试过了,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白让你跟他相处了半年,你究竟能成什么事情?”
“你真该去整形医院咨询一下,长的——”
白栀‘腾’的立起来,一巴掌抽了过去。
或许有女人能忍受男人对自己的外貌品头论足,但白栀忍不了,“不许随便议论我哥哥!”
抽了一耳光犹嫌不足,她抡圆了给了他连环巴掌,抽的自己手心痛,但心里很过瘾。
“你这样得意,是认为自己还有出去的机会?”白栀压低声音,在监控遮掩不到的角度露出冷笑的表情,口语‘你做梦’。
李建华:“你以为白应祈会为了你要我的命?你做梦。”他嗤笑,以同样的话回敬白栀,“我做了这么多年,如果所有人齐齐给他施压,他绝无可能顶着压力处决我,”
白栀直起腰身,监控之下,她露出失望之色,“所以,你们全都是烂人。”
还能得意几天呢?
她等他出去的那一天。
已经准备好他的死法了。
林殊等候在走廊的一侧,见白栀垂着头出来,似乎非常落寞伤怀。
“白栀小姐。”林殊忙迎上去,“要上去休息片刻吗?执政官这会儿不忙。”
白栀迟疑,终是点头,“嗯,好。”她多看了两眼林殊。
林殊带着笑,“怎么了?”
“你之前,都叫我栀栀。”
“……”
林殊微愣,脸上的笑意收敛,“以前是我冒犯了,抱歉。”
白应祈轻支脸庞,关掉监控与监听,脑海闪过李星雾模糊的脸,他已经记不清,印象里是一张漂亮到极致的面容。
半晌,他拿起座机,拨通一则电话:“证据收集的怎么样?”
那边的声音夹带电流,“执政官,听从您的命令,担心事多生变,已经递交司法部。”
“务必压缩在一周内审核完毕。”
那边心悬一紧,“是,接下来……”
白应祈语态冷漠,“按规矩来吧,犯罪这么多,数罪并罚,不必留所谓的观察时间考虑转无期了,给我压力?究竟有谁配呢。”
“这一周时间,拿他钓一下其他人的反应,安排的监视人员24小时待岗,轮班执行任务,不许留一秒的空隙。”
“至于李建华,七日一过。”
——“死刑,立即执行。”
电话那边的人胆寒,恭应是。
挂断之前,又听白应祈放平声音,“听说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甜食能缓解?”
“啊?”那边踟蹰,“好像是吧。”
“让小刘去买些女孩子爱吃的甜食,半小时后送到我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