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伙事儿都带齐了没？”轨迹冲着墨渊和王悦宜呲了呲牙，“上回那鸟样可不行，这趟必须干票大的，给那帮孙子整个活儿！”
墨渊像是压根没听见，手指轻轻划过手腕，天龙刀幽幽亮起一抹蓝光。
王悦宜则在手环的光幕上划了几下，一个稳定的红色信标正在闪烁，坐标直指彻兰市边缘——克拉克库的秘密设施所在地。
“走了。”她关掉光幕，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飞车在被撕裂、扭曲得不成样子的路面上疯狂颠簸跳跃，最后在一道看着就快散架的警戒线外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车门刚被推开，一股浓得几乎化不开的硫磺味儿，还混着点什么东西彻底烂掉的恶心气味冲入鼻腔。
“我淦，这味儿……绝了啊，太上头了！”轨迹捂着鼻子使劲扇风，感觉吸进去的每一口空气都像是在灼烧自己的鼻腔黏膜。
空气似乎真的在微微晃动，肉眼都能看见，地面和那些光秃秃的岩石表面，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透着一股邪乎紫光的结晶。
克伯斯系统的扫描仪发出低沉的嗡鸣。
“深渊能量辐射值比上次记录高了37%，还在持续缓慢上升。”王悦宜报出数据，顺手把几支特制的抗辐射针剂抛给身后的两人，“准备好了吗？”
“我早就准备好了！”轨迹跃跃欲试道。
墨渊扣紧呼吸面罩，目光快速扫过周围那些奇形怪状的岩石，以及裂谷投下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浓重阴影，什么也没有说。
他们凭着记忆里的大致路径往里走，可没过多久就发现，情况比他们预想的还要离谱得多。
嘶——！
一声尖锐到刺耳的破风声毫无征兆地响起，一道墨绿色的液柱猛地从侧面一块巨岩后头飚射出来，目标精准地对准了走在中间的王悦宜。
“闪开！”墨渊低吼一声，身形快得像一道虚影，下一秒就挡在了王悦宜前面，手臂一抬，一层淡蓝色的能量盾应声展开。
滋啦——！
那带着强酸的液柱狠狠撞在护盾上，炸开一蓬呛人的白烟，护盾的光芒剧烈闪烁了几下，明显黯淡了不少。
“日！还会吐痰了？”轨迹骂骂咧咧，但反应一点不慢，抬手就是一个火球就轰了过去。
轰！
炽热的火光瞬间吞没了那块巨岩，把它炸得四分五裂，也露出了后面那个搞偷袭的家伙的真面目。
那是个比他们的越野车还要大上一圈的玩意儿，活像一条放大了几百倍的蜈蚣，浑身覆盖着一种很不健康的暗紫色甲壳，密密麻麻的节肢疯狂地扒拉着地面，口器里还在往下滴答着绿油油、一看就腐蚀性极强的粘液。
但这还没完。
就在火焰爆开的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诡异波动猛地横扫过来。
王悦宜和轨迹身体都是猛地一僵，感觉脑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眼前景物都开始出现重影。
是精神攻击！
“靠！”轨迹使劲晃了晃脑袋，甩掉那阵晕眩，脸上多了几分狠厉，“还带这么阴的！”
那蜈蚣怪物尖叫一声，又扑了上来，速度快得吓人。
墨渊动了。
他的速度快如闪电，天龙刀划破空气，带起刺耳的尖啸，狠狠劈在了怪物的甲壳上。
刺啦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可也仅仅是在那坚硬的甲壳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白印。
“壳子也变厚了！”轨迹吼道。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他们看到那怪物的部分节肢和甲壳边缘，竟然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能量化的质感，闪烁着极不稳定的紫色电弧。
“墨老大！我拉扯！你找它弱点！”轨迹大吼一嗓子，双臂上火光暴涨，两条咆哮的火龙呼啸着缠向怪物，暂时把它庞大的身躯给拖住了。
墨渊的身体在怪物狂乱的攻击间隙中高速穿梭，像个幽灵一样，冷静地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罩门。
王悦宜反应极快，迅速从背包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干扰装置拍在地上启动，那股精神冲击的力度立刻小了不少。
她同时敏锐地留意到，怪物腹部靠近尾巴尖的那几片甲壳，颜色似乎比周围的要浅一些，质感也不同，像是新长出来的嫩肉。
“墨渊！尾巴！第三节下面！”她语速飞快地喊道。
墨渊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做出了反应。
一个极限的贴地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横扫过来的、带着紫色电弧的能量化节肢，天龙刀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自下往上，用尽全力捅刺。
噗嗤！
刀尖像是切豆腐一样，毫无阻碍地深深没入了那片颜色略浅的腹甲。
紫黑色、带着难以形容恶臭的汁液喷溅了一地。
怪物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嘶鸣，庞大的身躯疯狂地抽搐了几下，然后轰隆一声巨响，重重砸在地上，彻底不动了。
“呼……摆平。”轨迹抹了把脑门上其实并不存在的汗，心有余悸地看着那巨大的尸体，“这鬼地方，真是越来越难搞了。”
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隐约的能量爆裂声，提醒着他们这里依旧危机四伏。
就在这时，一个轻飘飘的、几乎没什么重量的声音，冷不丁地从他们身后传来。
“别再往里走了……”
三人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猛地转身。
只见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玛丽，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不远处一块巨大的紫色水晶后面，正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
她的脸蛋比上次见到时更白了，白得几乎有些透明，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让人看不懂的、浓浓的担忧。
“‘核心’……醒了……克拉克库……在玩火……会烧死……所有人的……”
她的话说得断断续续，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话音刚落，她的身影就像一滴墨水滴入了清水里，迅速地变淡、模糊，最后彻底消散在了周围缭绕的、带着紫光的能量雾气里。
“喂！”轨迹下意识地往前抢了两步，想喊住她，可哪里还有人影？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墨渊皱紧眉头，盯着玛丽刚才消失的地方，一言不发，眼神深邃。
王悦宜的注意力却落在了玛丽刚才站立的那片区域。
她缓步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感受着。
怪了……
这里的空气好像确实没那么呛人，地上那些恼人的紫色结晶也稀疏了不少，就连那种无处不在的、让人心头发沉的压抑感，似乎都减轻了许多。
“克伯斯，扫一下。”
“滴——”
“区域能量场扫描完成。检测到异常稳定低辐射区，存在未知能量中和场。初步判断，该区域可短暂屏蔽大部分裂缝生物的能量感知。”克伯斯系统那毫无感情的合成音在耳边响起。
“嘿，安全点？”轨迹也凑了过来，稀奇地打量着这片小小的区域，“这老太太可以啊，临走还知道给咱们刷个buff？”
墨渊也走了过来，身体原地转动了一圈，片刻后才开口：“休整，重定路线。”
他们立刻抓紧时间，利用这片意想不到的“安全区”补充弹药，检查装备，恢复体力。
克伯斯系统则结合之前锁定的信号源方向，重新规划出一条理论上风险更低的前进路线。
大概半小时后，三人重新出发，最终停在了一处巨大的、几乎是垂直的岩壁前。
信号源就在这后面。
眼前就是一面平平无奇的天然岩壁，饱经风霜，上面布满了风吹日晒留下的斑驳痕迹，看不出任何特殊之处。
“门在这儿？”轨迹抬脚不轻不重地踢了踢岩壁，发出梆梆的闷响，听起来是实心的，不像后面有空间的样子。
墨渊走到岩壁前，伸出手，指尖并没有触碰岩石，而是在距离岩壁几厘米的空气中快速虚点了几下，动作流畅而精准，像是在弹奏着一架无形的竖琴。
随着他的动作，前方的空气荡开了一圈肉眼可见的涟漪，紧接着，那面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岩壁，景象开始扭曲、模糊……
几分钟后。
“咔哒”一声闷响，能量护盾那层淡淡的光晕不见了。厚重的闸门悄无声息地滑向一旁，露出来的，是个黑漆漆的通道口。
几乎是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儿猛地冲了出来——浓得呛人的消毒水味儿，混着铁锈似的血腥气，还有臭氧的味道，更夹杂着某种生物组织腐烂后特有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三人对视一眼，默默握紧了武器，一脚踏进了这个所谓的克拉克库秘密基地。
通道里倒是亮堂得很，灯火通明。
但这明亮反而让墙壁和地面上的景象更加触目惊心：到处都是干涸变黑的大片血迹，狰狞的爪痕深深刻进金属墙面，还有爆炸留下的焦黑印记，像一块块丑陋的疮疤。
空气里，刺耳的警报声就没停过，尖锐地撕扯着神经。更远处，还隐隐约约传来模糊不清的嘶吼和沉闷的爆炸声。
这鬼地方，哪里像个研究所？说它是失控的屠宰场，或者干脆点，一个活体加工厂，恐怕更贴切。
通道两边立着一排排巨大的透明培养槽，里面浸泡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组织块，有些甚至还在微微抽动，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再往里走，透过一些大型实验区的玻璃墙，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些人形的东西被牢牢固定在实验台上。
他们身上插满了花花绿绿的管子，另一头连接着旁边嗡嗡作响、闪烁着幽幽紫光的仪器——看那架势，多半就是深渊能量提取装置。
“我勒个去……”轨迹的目光被一个培养槽里泡着的玩意儿吸引了，那东西看着像半人半蜘蛛的结合体，他喉咙里滚动了一下，忍不住低声骂道，“这帮狗娘养的，到底在鼓捣些什么鬼东西？”
“他们在系统化地研究怎么把深渊能量跟生物体融合，”
墨渊一边飞快地浏览着初步黑入本地系统后抓取到的表层信息，一边解释道，
“想制造能控制的生物兵器，还打算把深渊能量当成新的能源来用。甚至……”
他顿了一下，语气沉重：“他们还在尝试，想要稳定地打开通往能量源头的‘门’。”
她的话音刚落，前面的拐角处突然蹿出来几个影子！
它们浑身上下覆盖着一层紫色的角质层，眼睛是骇人的血红色，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是人的模样了，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疯了一样朝三人扑过来。
诡异的是，它们身上还挂着几缕破破烂烂的、沾满污渍的白大褂，像是刚从实验台上挣脱下来的研究员。
显然是失控的实验体。
砰！砰！
几乎没有时间差，轨迹喷射的爆燃火焰击中了目标。那几个怪物瞬间被打成了燃烧的碎块，在地上噼啪作响。
“看来这里早就被毁了。”墨渊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冷意，“抓紧时间，找到核心区，拿到‘钥匙’或者关键情报。”
滴滴——
就在这时，王悦宜手腕上的通讯器轻轻震动了一下。一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加密通讯请求传了进来。
“救……救我……我……知道艾科博士的秘密……核心区……是陷阱……”
信号源指向侧面一扇厚重的金属门，门上标着“高危隔离实验区B”。
王悦宜手指飞快操作，立刻调出了那扇门后的监控画面。
屏幕上，一个穿着研究服的男人蜷缩在房间角落里。
他半边身子已经开始出现恐怖的异变，皮肤上长出了一簇簇水晶般的紫色凸起，还在缓慢蔓延，但他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清晰的理智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求生欲。
“……帮我……逆转……求你了……我知道他的弱点……”男人似乎察觉到了监控亮起的小红点，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那个方向哀求。
逆转手术？在这种地方？根本不可能。而且这绝对会拖延他们宝贵的时间。
但是，他的情报……
王悦宜的指尖在操作界面上顿了不到一秒。
“轨迹，守门。墨渊，接应。”
她几乎是同时说出这两句话，人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那扇隔离门。
“王医生？”轨迹显然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点发懵。
王悦宜哪儿有空解释，脚下不停，直接启动了她那特殊的异能——“时间锁”。
嗡——！
周围原本嘈杂的一切声音，无论是尖锐的警报声，还是远近传来的嘶吼和爆炸闷响，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凝固在了空气里。
她迅速拉开隔离门，闪身冲进了房间，来到那个研究员面前。
时间在这里是如此宝贵，容不得半点迟疑。
她直接从随身携带的工具包里拿出几支特异性抗体，动作麻利地飞快注射进研究员尚未开始异变的身体部位。
奇迹般地，紫色的异变蔓延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研究员原本痛苦扭曲的表情也因此缓和了不少，眼中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说！”王悦宜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核心区……最底层……艾科那家伙……自大狂……他只相信数据……他的防御系统……有个概率运算的逻辑漏洞……入口在维护通道……编号Alpha-7……”
研究员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速快得像是在倒豆子，生怕晚一秒就说不出口。
王悦宜一边听一边在脑中飞快地记录下这些关键信息。她看着对方眼中刚刚燃起的那点希望之火，语气平静地说：“药剂能撑两小时。之后……就看你自己的命了。”
说完，她没有丝毫停留，干净利落地转身就走，在时间恢复流动前一秒，“砰”地一声关上了隔离门。
根据研究员送出来的情报，三人绕开了混乱不堪的主干道，找到了一条藏得颇深、积满了厚厚灰尘、空气中弥漫着浓重机油味的隐蔽维护通道，编号正是Alpha-7。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毫不起眼的金属小门，混在布满管道和线缆的墙壁里，很容易被忽略。
墨渊拿着研究员提供的临时口令，在门旁的简易键盘上输入了一串数字。
“咔哒”一声轻响，小门应声而开。
门后展现出的景象，巨大到让人失语。
整个空间像是一个倒扣过来的巨大圆形竞技场。
四周是层层叠叠的环形观察走廊和密密麻麻的操作平台，无数水桶粗细的能量管线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最终指向空间的中央。
而在那圆形平台的正中心，赫然悬浮着一块不规则形状的巨大暗黑色晶体。它足有小型卡车那么大，表面流淌着一种液态暗影般的幽光，仿佛有生命一般跳动着。
深渊之核！
这东西比他们之前在研究站看到的样本大了太多倍，也完整得多。它散发出来的那种庞大能量波动，带着难以形容的压迫感，让人心脏仿佛随时会骤停。
仅仅是站在这里，就能感觉到空气中的能量粒子在皮肤上“噼啪”作响，带来一种酥麻又危险的触感。
王悦宜刚踏进这个空间，身体就猛地一颤。
无数混乱的、充满诱惑力的低语在她耳边疯狂地嘶鸣。
她左侧太阳穴的位置传来一阵熟悉的、针扎般的剧痛，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挣扎着钻出来，要和眼前这块巨大的深渊之核产生某种遥远的共鸣和呼应。
她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晃了几下，差点没能站稳。
“警告！侦测到高强度精神干扰！主体脑波异常！数据流紊乱！建议立刻撤离！”
克伯斯系统那尖锐、毫无感情的警报声在她脑内炸响，显得异常刺耳。
啪、啪、啪！
突兀的鼓掌声从前方的阴影里清晰地传来，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节奏感。
一个穿着熨帖合身白大褂、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缓缓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挂着一种混合了欣赏和病态狂热的笑容，让人一看就觉得不对劲。
“精彩！太精彩了！”他停下脚步，语气带着一种夸张的赞叹，“居然真的有人能穿过我精心布置的‘花园’，来到这个核心之地。尤其是你，王医生，”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视线牢牢地锁定在王悦宜身上，那眼神里毫不掩饰的是一种看待珍稀实验品的狂热，“你身上展现出的那种‘可能性’，真是令我……着迷啊。”
不用问也知道，他就是艾科博士，这个鬼地方的总负责人，一切疯狂的源头。
“彻兰市，一个完美的培养皿，不是吗？”
艾科博士摊开双手，语气轻松得就像是在介绍自己的得意之作，完全忽略了周围的血腥和混乱，
“大裂缝的降临，恶魔芯片的扩散，圣魔组织的兴衰，甚至那些街头帮派永无止境的火并……所有的一切，都是必要的催化剂！一切都是为了进化！为了人类能够迈向神座的阶梯！”
他越说越激动，语气近乎狂热，双眼里闪烁着一种病态的、不正常的光芒。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他身旁的一个巨大阴影缓缓地、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来。
那是一头四足着地、体型堪比小型坦克的怪物。它全身覆盖着厚重的紫色甲壳，头顶长着一对螺旋状的狰狞尖角，锋利的爪子在地板上轻轻划动，发出刺耳的噪音。
在它腹部靠近地面的位置，还能隐约看到一块颜色略浅、质感不同的甲壳，仿佛是新长出来的嫩肉……
“融合程序，启动！”
艾科博士一声令下，悬浮在中央的深渊之核骤然亮起，那暗紫色的光芒变得无比刺眼，深邃得仿佛要将一切都吸进去，像一个正在失控膨胀的黑暗心脏，贪婪地吞噬着光线和空气。
轰——！
整个核心区域的能量瞬间失控，疯狂飙升！震耳欲聋的巨响几乎要撕裂耳膜，四周的金属墙壁开始呻吟、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肉眼可见的裂纹正在蔓延。
“警告！能量核心过载！设施结构完整性急速下降！预计3分钟后发生连锁反应式崩塌！”
克伯斯系统尖锐的警报声在通讯器里炸响，滋啦作响的电流音简直像在给这末日场景配乐。
“我靠！这老疯子来真的？！”轨迹怪叫一声，全身火焰“腾”地一下炸开，他死死盯住那头明显开始躁动不安的巨型怪物，摆出了防御姿态。
墨渊的脸色也从未如此凝重。
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那剧烈波动的深渊之核，又落在艾科博士和那头已经一步步逼近、摆出攻击姿态的怪物身上。
艾科博士就站在那狂暴能量的最前方，任由那足以撕碎钢铁的能量流冲击着他的身体。
他的白大褂被吹得如同战旗般猎猎作响，脸上的狂热已经燃烧到了顶点，几乎扭曲了五官。
“来吧！拥抱我吧，伟大的深渊！与我合一！见证……不，是见证我的新生！”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那股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神情如痴如醉。
“吼——”
那头巨大的变异怪物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沉重的脚步踏在金属地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一步步朝王悦宜他们逼近。
它那八只闪烁着残忍红光的复眼死死锁定着猎物，锋利的爪子在地板上刮擦，留下深深的划痕，尖锐刺耳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王悦宜看着艾科博士那副彻底疯魔的样子，又看看步步紧逼的狰狞怪物，最后将目光投向了那个正在疯狂膨胀、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的深渊之核。
三个致命的威胁，呈掎角之势，将他们死死困在了这即将崩塌的核心地带。
“草！”轨迹的声音有点发干，“这下真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