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至今都不知道那天她和奶奶走后,西西姐跟她两个同学之间发生了什么。在假期结束新学期开始后,何美美、卢子涵两人停止了对她莫名其妙的欺负。
不仅向她道歉,跟她说话两人也都客客气气的。她想问西西姐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是那段时间郁西几乎不在星城。
眼下郁西在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指控下,总算摸清了三人之间的关系。
一切都是因为何美美在梁玉成绩提高后,心里产生一系列不平衡引起的。面对这样的情况,郁西也不想多说。
教育这种事有学校、有她爸妈轮不到她一个外人来做。她能做的就是以牙还牙、让这两小孩感同身受一下梁玉当时的感受。
所以在听到何美美故意从梁玉身后把她推倒,又故意道歉道德绑架梁玉时。郁西没有犹豫一步上前,重重地推了一把何美美的肩膀。
何美美年纪小身板也小,面对郁西又不敢抵抗。
郁西一推,何美美踉跄一步,身体不住地往后倒,最后一屁蹲摔到了地上。手掌撑在水泥地上,粗糙的砂砾在她手掌留下火辣辣的疼。
但她不敢哭,甚至站在一旁目睹一切的卢子涵也不敢出声。
何美美双手撑在地上,整个人有些手足无措。
她现在怎么办?可以起来吗?她想起,但没有郁西的允许她又不敢起,她怕自己刚起身,就会被郁西一脚踹倒。但一直坐在地上,她又觉得有些委屈。
“怎么样?现在什么心情?”郁西的影子完全盖住了坐在地上的何美美。“委屈吗?莫名其妙吗?屁股是不是很痛?”
何美美不敢说话,憋着快要掉下的眼泪摇了摇头。
等着何美美说出实话,顺便想教训一下她的郁西懵了。对方这完全不按套路的回答啊!
不过她反应很快,故技重施地将一旁的卢子涵推倒在地。
“呃……”有了何美美的前车之鉴,卢子涵总算没有像何美美那样不知所措。
郁西:“怎么样?屁股是不是很痛?”
郁西专注地等待着面前小学生的答案,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路行在听到这句话后,原本绷着的一张冷脸,眼底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他迅速别过脸去,喉结却轻微滚动,像是极力在压制什么。可惜那抹笑意太强势,最终还是爬上了嘴角。
卢子涵不知道是没何美美想得那么多,还是意识到郁西刚才没有听到想听的答案。她点了点头十分诚恳地说出自己的感受,“疼。”
“哪里疼?”郁西问。
卢子涵:“屁股疼、手也疼。”
“起来吧。”郁西招了招手。
就这样结束了?
何美美、卢子涵两人互看一眼,犹犹豫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结果两人干站稳,郁西又是用力一推。
站起、推倒!站起、推倒!站起、推倒!如此重复几次,再一次被推倒后,何美美看着擦破冒出丝丝鲜血的手掌,终于没忍住哭出了声。
她这一哭,旁边的卢子涵也跟着哭出了声。郁西双手抱胸站在距离两人不远的地方,神情冷漠地盯着两人。
在死亡视线的注视下,两人的哭声越来越弱。
“怎么样?委屈吗?”在两人的哭声渐渐停下后,郁西缓慢地走向摔在地上的两人。
何美美、卢子涵两人坐在地上,看着缓慢朝她们走来的郁西,生怕她来揍自己的,两条腿不停地往后蹬,想要离她远点。
“说话啊。”郁西声音不大,何美美的身体抖了一抖。
郁西面无表情地蹲着两人面前,看到了她们的眼神中的害怕委屈,才满意地轻笑出声,“呵~”
郁西:“你们刚才也听到了,梁玉是怎么叫我的吧?”
何美美点点头,她听到了:梁玉喊她西西姐。
“所以你们应该也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这样对你们吧?”郁西问。
“知道。”卢子涵点点头,“因为我们在学校欺负梁玉,你现在在帮她出气。”
“啪!”郁西闻言打了个响指,“Bingo!你答对了。看来你悟性很高啊,我就是在帮她出气。在出你们当初在学校从背后撞她的气。
“从今天起,你们应该也知道了。梁玉是我罩的,你们以后再欺负她,只要让知道了。我会十倍还给你们!你们到了学校记得给她道歉,别想耍赖。”郁西指着何美美的鼻子,“听到没?”
何美美点了点头。
郁西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话!哑巴吗?”
何美美吓得身体一抖,最后结结巴巴地答道: “知……知道了。”
“我会!一直!盯着你们!”郁西松开小孩的手,猛然站起身。“好了,赶紧走吧。”
两人背着书包落荒而逃,等这条路上只剩下自己和路行时,郁西心中后知后地生出一股尴尬。
尤其是当路行的眼神落到她身上时,她一想到自己那演技,脸热得都快烧起来了。“不好意思,耽误了点时间。我们走吧!”她语速飞快,脚步也飞快走到路行身后推轮椅。
等看不到对方的表情,郁西才偷偷地舒了口气。
路行感受到头顶吹来的那一股风,眼尾悄悄爬上一股笑意。
“你跟那个小孩关系很好吗?”
路行最先打破安静的氛围,开口问道。郁西很护着那个小女孩,要不是后面看到李奶奶对郁西的态度,明显没对那小女孩亲,路行还以为那女孩是她的亲戚妹妹什么的。
“挺好的。我们是邻居。”郁西说起之前发生的事,“虽然住在一起不久,但是平时会互相帮助什么的。上次我发烧躺在床上没有力气,她们还帮我熬了粥。李奶奶更是把我换下来,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给洗了。”
郁西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忙得很几乎没怎么跟人正经聊天。不知道是不是平时积攒的话太多,此刻她的倾诉欲一整个大爆发。
“她们人挺好的,这次路见不平可不得拔刀相助?而且你不知道,我第一次搬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姑娘身上有伤。我今天上午准备去水库的时候,也看见她裤子上脏脏的。平时见了我,她都会叫我一声。
“但是她今天不仅没见我,还一副急着回家的样子。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又回去问了一下。结果你猜怎么着?”
路行配合郁西继续往下问,“结果呢?”
“结果她关着门,说她摔了一跤身上脏了,在厕所正准备洗澡就不开门了。”郁西摇摇头,一副无奈的摸样,“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什么美美、子涵欺负她。”
路行:“万一人家真的跟她说的一样摔跤了呢?”
“怎么可能?”郁西下意识地反驳,“摔跤又不是什么大事,也不至于一副急匆匆,知道我在身后叫都不叫我吧?小玉不是这样的人。”
“万一她是个洁癖,忍受不了身上那么脏。”路行,“又或者她摔跤后觉得丢脸,不想被你看见,所以才着急回家洗澡。这不也有可能吗?”
“洁癖?丢脸?”郁西若有所思,“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不过管他呢!不是更好,她没被人欺负,我还帮她解决了烦人的同学。”
“那就是好事成双。”路行总结道。
“是啊,好事成双!”郁西一听情绪跟着高昂不少,她突然想奔跑,快速地奔跑!“路行……”
路行:“怎么了?”
郁西:“你抓好扶手。”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路行听话的双手抓好轮椅两边的扶手。“抓好了。”
“GO!GO!GO!!”这一刻郁西心情轻松得,像是回到了原世界那般。不用担心明天有没有饭吃,不用担心今晚会不会又碰到什么事,她笑着,推着轮椅大步地往前跑。
就算地面不平又怎么样?
此刻享受前面吹来的风才是最要紧的。
“到了!就是这儿!”郁西将轮椅停在树荫下,指着她回家的楼梯道,“我家就从这儿上去。”
路行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他之前来过。那时他一路追着暗魔过来,最后发现它在这附近徘徊,那晚他还听到玻璃碎了的声音,接着一道影子扒在窗户前。
他用枪,那东西却灵活得很。等第二天天亮,他来这儿碰见一个老奶奶,问有没有哪家窗户玻璃碎了的时候……路行突然意识到为什么他刚才看见李奶奶的时候,觉得有些熟悉了。
他第二天来碰见的那位老奶奶,可不就是李奶奶吗?
“我来过这儿。”
“你在说什么?”郁西这会儿已经帮路行把轮胎固定好,在他面前蹲下身准备将路行背上楼了。
“你在干什么?”路行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郁西懵了。
郁西一脸地理所当然,“你不是要去我家实地考察吗?这楼梯轮椅又不能上去,你又没有待拐杖,那不就只有我背你上去这条路了?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你来过这儿?这什么时候的事?”
“有一段时间了,我刚来星城那会儿。”路行说,“当时我跟着暗魔来到这里,大晚上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还以为暗魔破窗闯进别人家中,位置就在你们这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