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首席!”

    “风悟?”

    “少主这是……”

    未待聂说出下文,那被称为风悟的来者径直朝着沈暮云冲去。

    沈暮云虽稍显惊异,可手中的剑早已出鞘,堪堪与风悟的剑相抵。

    风悟此时戴着覆面,沈暮云瞧不清他的面容,只嗅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

    我好似闻到过,难道是……

    想到这,她霍然抬眸,寻着风悟再度出招的瞬间,她迅速躬下身躲避,朝着右侧转身位置瞬至风悟身侧。

    之后陡然起身且伸手朝着风悟的覆面抓去,可下一刻她的手便被风悟紧攥住。

    风悟耳边顿时传来一道低低的闷哼声,他欲侧首看去,然沈暮云立即用剑柄击向抓着自己的手臂。

    顷刻间,俩人相触之处猝然分离,方才那些举动叫沈暮云额头渗出密集的汗珠,她努力克制神情,不叫痛苦外露。

    “我道是谁,原是稀客啊!风悟你这般久未归,我们差点打算给你收尸去!”

    青蚨见状不免揶揄道。

    “是啊,竟对少主姐姐如此无礼!”

    聂瞧见沈暮云脸色苍白赶忙上前询问:

    “少主没事吧?”

    “没事,阿聂不必担心。”

    沈暮云缓了缓神,便对众人开口:

    “诸位便继续操练吧。”

    “是,少主!”

    “阿聂你随我来。”

    沈暮云迈步向石室里走,堪堪经过风悟时闻见一句话:

    “你不该当这个少主。”

    “那风首席可来晚了一步,不然我可未必能胜得了你。”

    沈暮云微微仰头睨着风悟,好似有意无意露出脖颈处的红痣,随后便与聂迈进石室。

    风悟盯着石门关闭,抬起方才抓住沈暮云的那只手,手心里沾染了她不少血,见状风悟眉间阴郁。

    而此时石室里头,聂待石门一关上便蹙眉道:

    “属下已然嗅到少主身上的血腥味,少主是何时受的伤?”

    沈暮云瞥了眼右手,故作轻松道:

    “便知晓瞒不了阿聂,只是方才搏斗时,不小心被鞭子划伤了,小伤而已。”

    见聂欲再度开口,她立即转移话头:

    “安排在定北侯府的鸮可曾查到那水下的密道是何来历?”

    “回少主,鸽部收到传信,称自从少主落水后那处便被下令封锁,任何人皆不许靠近。”

    沈暮云面容未变,她便知晓没那般轻易寻得幕后之人。

    “我只怕那日动手的未必是同一拨人。”

    “少主何以见得?”

    沈暮云缓缓行至石门处,悠悠道:

    “定北侯苏明是四皇子的人,如若那日皇子公主有何损伤对萧执弊大于利。”

    “如今太子之位空悬,萧执不仅身兼府尹之职且深受圣上看重。”

    聂望着沈暮云的背影询问道:

    “少主有意指三皇子萧遮?”

    沈暮云摇了摇头道:

    “萧执的对立面可不止有萧遮。”

    “倘若六皇子萧钰以身入局呢,未尝不是种可能。”

    聂闻言再度追问道:

    “萧钰如今方才至十岁,其背后的人是……中宫皇后?”

    “阿聂,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可也别忘了母亲未必会把自己的骨肉作为棋子。”

    “京城的这摊浑水太深,你我今日见得只是浮于表面的,欲寻得真相还得潜入深底……”

    沈暮云停下了话头,她心中涌出进宫谢恩那日,忆起萧钰与自己说的那句话。

    「婶婶,六皇叔与我说的话我可是连父皇都不告知的。」

    萧瑟言你真的如我看到的那般……

    ……

    良久,石门再度大开。

    沈暮云与聂迈步而出。

    “阿聂别忘了我交代与你的事。”

    “是,少主。”

    她说完便抬眸往石门外望去,目光与此时站在石门外头的一人碰撞。

    又是他……

    沈暮云知礼对风悟颔首一笑,正要迈步向前走去,便被风悟拉住了手臂。

    她不知为何心生怒火,可面上依旧如初:

    “看来风首席很喜欢趁人不备啊。”

    “这个,给你。”

    而风悟未接茬,只是往沈暮云手里塞了一瓶金创药,之后便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鹰’部众人正悄摸摸地瞧着这一幕。

    “哎,首席拉着少主的手在说些什么?”

    “别急,我仔细听听……”

    其余众人“……”

    “你耳朵行不行啊?”

    “我可是人送称号顺风耳,怎会不行!”

    “还未听着?”

    “有了有了,少主道——风首席……喜欢何人?”

    “竟这般刺激!”

    “首席怎么回的?快快快!”

    “别急,有了!”

    那人面上忍不住的笑意,转过身来,朝其余众人招了招手,随后数个脑袋凑在一块儿:

    “风首席道——你。”

    其余众人:“!!!!”

    “我就知晓,不然首席这般来无影去无踪之人,怎的会乖乖在石门在等如此久,原是在等少主啊!”

    就在这时,风悟转过拐角瞧见众人鬼鬼祟祟的,好似在偷看沈暮云的方向,不由蹙起眉头:

    “滚。”

    众人:“是!”

    风悟轻飘飘地一句,骇得众人皆四处逃窜。

    沈暮云这厢瞧着手中还留有余温的药瓶,神色茫然。

    他在外头等着竟只为给我这个?真真看不懂。

    …………

    沈暮云被聂引着离开了‘无秽’,最终到了金樽坊的最西侧厢房,房内布局与起初进的东厢房一般。

    她望着方才合上的密门。

    看来这间房是出口了。

    沈暮云推开屋门循着踏道迈向一楼,临近柜台时,那店小二一瞧,便开口道:

    “客官住的可还习惯?”

    “甚好,今后我便包下那间房了,往后我时不时会过来‘住下’,还请小二帮我留意?”

    话头落下,沈暮云把一个钱袋推向店小二,随后便转身离去。

    方迈出金樽坊便瞧见坐在石台旁的琥珀。

    下一刻,琥珀好似心有灵犀般转过头来,见到沈暮云,便立即起身朝她奔来。

    “王……姑娘,你终于出来了,奴婢还担心你出什么事了,可又怕贸然冲进去会误了姑娘的事。”

    “对不住了琥珀,叫你等如此久,冷不冷?”

    说着便拉起琥珀的手捂了捂。

    琥珀心中一颤,低头往手上看去,不知为何鼻尖发酸,接着抬起头露出满含笑意的脸庞:

    “没事,奴婢听姑娘的话,在酒楼里吃了许多,吃饱了才到这等的。”

    随后停住话头,转身去方才坐的位置,再返回时手上提着一食盒。

    “姑娘,奴婢打包了一些你爱吃的吃食和茶果子。”

    沈暮云稍稍揭开了食盒的一角,瞧见里头确是自己爱吃的。

    难道如此碰巧,白怜依姑娘与自己口味如此契合。

    思及此,她眉眼弯起,温声道:

    “好,那我们回府一起吃。”

    “好!”

    不一会儿,马车在辰王府停下。

    沈暮云与琥珀朝着玉兰轩迈去,可不远处竟奔来一人。

    那人连忙在沈暮云面前跪下,泣声连连:

    “王妃,求您救救奴婢吧!”

    “清儿姑娘先起来说话。”

    沈暮云伸手去扶清儿,可那人紧握住她的受伤的手腕,突如其来的疼痛叫她面色一变。

    一旁的琥珀瞧见后,霍然上前拨开清儿的手,冷斥道:

    “王妃今日多有劳累,不愿再奔波,且你整日陪在王爷身旁,求王爷不是来得更快?”

    那清儿泪水簌簌而下,泣不成声。

    “这几日皆是王妃一外出,王爷便不见了踪影,奴婢是走投无路了才到王妃这的。”

    “王妃我知晓您是个善良的人,前几日送了好些头饰首饰给奴婢,今日便帮帮奴婢吧。”

    沈暮云见清儿如何劝也不起身,便缓缓在不远处的石几旁坐下:

    “说吧,何事。”

    清儿闻言连忙把眼泪一抹,疾言道:

    “是……是我母亲,白夫人见已过数日,奴婢还未与王爷……”

    “白夫人叫梅玉告知奴婢,如若我完不成交代,白夫人便欲把我母亲发卖给人牙子。”

    “只要王妃能救下母亲,叫奴婢做什么都愿意。”

    清儿话了便抬头觑着瞧沈暮云的脸色,见她眼中不带任何情绪,方才微带的笑意也已消失,只是不咸不淡地说道:

    “清儿姑娘怕是求错了人,此事你应去求王爷做主,琥珀,走吧。”

    说着便要起身离开,清儿霍然开口道:

    “如若我说王妃的小娘近日在国公府被白夫人百般虐待呢,王妃还能作壁上观?”

    方欲抬脚的沈暮云顿了顿,此时琥珀率先接下话茬,没好气的道:

    “你以为空口胡诌几句,我们王妃便会信?”

    “我没胡说,如若不信,王妃现下便可以去国公府瞧一瞧。”

    见清儿那信誓旦旦般模样。

    沈暮云下意识便要往外冲去,可转念一想,去了又能如何,打草惊蛇了不说,亦救不下张小娘。

    “你方才说叫你做任何事皆可?”

    “是,只要您能救下我的母亲,我即刻可远离您与王爷!”

    沈暮云在清儿面前蹲下,伸出手轻抬起她的下巴,叫她与自己平视:

    “你——以前是白宇琛房里的人吧?”

    “……是。”

    她目光在清儿面容上流转,神情愈发狠戾。

    “按我说的做,那李氏定会心甘情愿放了你的母亲。”

    “多谢王妃,多谢王妃!”

    沈暮云起身望着此时朝着她连连磕头的清儿,陷入沉思。

    借此机会便可把林小娘从国公府里救出,白夫人这可是你逼我的。

    …………

    玉兰轩内。

    沈暮云此时正在矮案上写着什么,一旁的琥珀为其磨着墨。

    “王妃,你怎能确保大哥儿会中计?”

    “不能保证,最后一项天时便交给天意。现下只需待十月初那日。”

    不一会儿,沈暮云放下手中之笔,把纸张对折起来,递给了一旁的琥珀:

    “把这个送去清音阁。”

    “方才王妃不是与清儿说过了……”

    “琥珀先别急,纸上的内容是给梅玉瞧的。”

    “你只需故作偷偷摸摸般姿态送去便好,她自会截住你。”

    “王妃莫担心,奴婢明白该如何做了。”

    待琥珀一走,沈暮云便起身往萧瑟言的书房走去。

    原是她心中放不下方才清儿与她道的那句——王妃一外出,王爷便不见了踪影。

    临近时,便闻见康嬷嬷带着几个男使从书房内出来。

    “你们在这候着,数着一盏茶的时辰便去为王爷穿衣,仔细着点别叫王爷受了寒!”

    “是,嬷嬷。”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沐浴?趁此机会便可瞧瞧萧瑟言身上是否有加入‘无秽’的红痣。

    思及此,沈暮云绕到书房侧窗边,悄悄翻了进去,抬眸瞧见此时屏风后若隐若现的那人,热气不断的浮散而出。

    沈暮云小心控制着步伐,避免被那人发现。

    终是行至屏风不远处,她欲踮起脚往那头瞧去,可不知为何,那屏风竟朝她倒去。

    她心中大叫不妙,下意识伸手扶住那就快倒地的屏风。

    扶是扶住了,可沈暮云抬眸望去,只见萧瑟言被水汽围绕着,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随后,那屏风上挂的衣裳从上面滑下,落在地上发出了一阵闷响。

    沈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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