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在说什么?”王润的神情有些许迷惑,“我们两个……生孩子?”
“对呀!”宋清扶高兴点头。
“可是,小孩子不应该是从母亲肚子里生出来的吗?”王润盯着宋清扶,“如果我们两个要生孩子,也是我让你给我生孩子才对吧”
咿?
宋清扶有些惊诧,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她而言,生育的代价天然地就不应该由她来付出。她愿意给予孩子父亲情绪价值,照顾他直到孩子出生而不是直接撒手不管,就很对得起收获的【豌豆值】了!
她小嘴叭叭,随便就夸起王润,“哇!少爷你真聪明——”然后话锋一转,神神秘秘道:“其实不是的哦,小宝宝可以从母亲的肚子里爬出来,还可以从父亲的肚子里爬出来。”
“真的吗?”
“对呀对呀!”宋清扶继续点头,“所以少爷长大后会愿意给我生孩子吗?”
“我们两个……生小孩子?”
“嗯,”宋清扶笑着说道,“虽然王润少爷你脾气烂事情又多,什么事都要别人来猜,动不动就要生气摔东西,一天不抱抱就好像恨不得我赶紧死掉那样脸臭——”
她牵住男孩的手,一字一句道,“但是,只要想到少爷生下的孩子,我就会充满动力哦?”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想要少爷的肚子里永远怀着我的孩子,生一千个一万个。啊,不用害怕,我会负起责任,照顾你们父子的。”
谁会嫌弃【豌豆值】多啊!宋清扶看到【豌豆值】,心里满满的只有幸福感。对于能够给她提供大量【豌豆值】的王润和王润生的“豌豆”,她当然会爱屋及乌了!
“……”
女孩似乎认真地说出了什么很不得了的话。她恰好正处在说什么话都会被当作是胡言乱语的年纪,与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王润,也并未早熟到对这方面的知识了若指掌。
他把宋清扶说的话简单地认知为了一方对另一方发出的,类似于“我们永远永远在一起”的誓言。
王润本可以与她拉勾,从此与这个大部份时间都面容可憎的刁奴绑定终生。但他到底难违天性别扭,另加宋清扶的话在他的眼里始终怪里怪气——她就是王家的一个卑贱的奴婢,就是他的财产的一部份,从没有资格在他不允许的情况下离开他……他们本不就是“永远永远”在一起吗?
为什么,为什么又要多出一个“孩子”呢?
“……谁脾气烂啊!”王润甩开她的手。
“我可是王家唯一的单金灵根!”他因为太激动,血气冲上薄薄的面皮,把整个的脸颊都冲得红红的,嘴上趾高气昂地道,“我要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搞清你的身份,你是下人,我是主子!”
宋清扶皱起秀气的眉头:“我很清楚啊!”
她觉得王润抓错了重点,义正词严地强调:“我知道少爷你是少爷,也知道自己是下人是婢女。可是——”
“少爷就是要给婢女生孩子的啊!”
她白净的面庞上端得是一派理直气壮,“还是说,你不想多一个人来喜欢你吗?这样看来,连我的喜欢少爷你也是不在意的吧?既然如此,那我以后就要讨厌少爷了!”
“不是、等等!什么?”王润急道,“我才不喜欢你,不对,我才不要你的喜欢!追在本少爷屁股后面的人多的是,你宋清扶什么都不算,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他显然慌了,宋清扶撇嘴,才不管王润说那一堆有的没的。这家伙就是这样,人死了三天嘴都还是硬的,他说的话得有选择地听。
依她看,这一大段话里面总共就一句“我不喜欢你”能用,而且还得反着听!
对待该情况下的王润,最好的方法莫过于——
宋清扶一脑袋扎至王润的面前,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另一双黑眼珠子。王润的眼睛很大,被她的动作吓得瞳仁剧烈收缩也很大。宋清扶能从中瞧见自己的倒影。
她故作惊讶:“欸?少爷不喜欢我吗?一点点都没有吗?”
“好伤心呀,”她垂眸,握住王润的手,数开他的手指,两人十指相扣,“真的……一点点都没有吗?”
王润瞳孔震颤。他呼吸急促,想用手推开宋清扶却发现双手都被牢牢攥住。粉雕玉琢的女孩与他对视,他看着她,她看着他,都不再出声,而是犟上了一般地在逼对方先开口。
“我知道了。”
宋清扶率先抽身。她就像往日亲手把王润气到跳脚后又将人哄好那样,再一次地、如常地解决了所遇上的困境。
但是,但是有什么不一样。
她不笑,也不说多点什么,就一句“知道了”。她知道了什么?我不喜欢她,不愿意给她生孩子?可明明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是想到我生下的孩子就充满动力,而不是我?
王润下意识地指尖用力,想要留住她的手。宋清扶感受到了手背上微不足道的力气,暗地施力,依旧顺滑地抽出了手。
“原来少爷一点点——也不喜欢清扶,”她道,“那么,清扶也不要喜欢少爷了。”
女孩的五官柔和,嘴角自然上扬,乍一看仿佛在笑,可再细看,却只余冷淡与冰冷,“现在开始,我会一·直讨厌少爷下去的。”
王润的眼睛慢慢瞪大了。
不要!不允许!不允许!不要!
他的手掌心还残余着女孩的温度,宋清扶却已开始践行她的誓言。今晚他失去了一个拥抱和温暖的被窝,王润躺在床上,耳边回响着“我会一直讨厌少爷下去的”的音调。
第二天……也许第二天就好了。像以前一样,第二天他们就会重归于好那样,他这样想着。
然而第二天早上来的人并非宋清扶,而是他其余四位陪玩中的一员。
“为什么是你?”他问。
“因为、因为……?”那人诚惶诚恐,唯恐回答不让他满意,又遭了折磨,不过他许是在宋清扶上任后和王润相处时间短了,遗忘了这位少爷的耐性不佳,支支吾吾半天,给不出任何理由——今日合该是就是他值班啊!
王润冷笑一声,捉起台面上的玉杯玉壶,狠狠往这比他大上许多岁的下仆脑袋上掷去。下仆大气不敢出一声,玉杯撞击额头,留下鲜红印记。
“好啊,很好。区区贱奴,竟敢这般待我。”
他咬牙切齿:“去死吧!宋、清、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