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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舞弊

    卓逸君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就用双手捂住耳朵,双目紧闭,蜷缩在角落。

    相较于她的慌张,屋内的另两人倒显得无比平静,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陆栩起身,走到卓逸君身侧,弯腰将卓逸君捞起来。

    “你待在这里就这么害怕么?”陆栩抓着卓逸君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耳旁移开:“不如先看看,来的是谁?”

    卓逸君的另一只手还在耳朵旁放着,眼睛不得不遵照发号人执行,微微睁开了一条小缝。

    她面前无人。

    卓逸君稍稍将脑袋往下低了低,瞧见一个躬身向她行礼的人。

    这身影很熟悉。

    “在下没想过会这样吓到卓姑娘,还请卓姑娘宽宥。”

    是大理寺少卿骆子期。

    卓逸君将自己手腕从陆栩手中挣脱出来,恢复了往日温顺的模样:

    “骆少卿……骆……”

    卓逸君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即是相熟,何必这样……

    她不知道要怎么说,第一次觉得自己当真的言辞匮乏。

    为什么不走门呢?

    骆子期早已站直了身子,瞧着卓逸君的欲言又止,似是瞧出了她的内心活动一般,解释道:“实在抱歉惊扰到了姑娘,只是

    不想让外人瞧见在下来此罢了。”

    这回换成陆栩惊异。他与骆子期交好在朝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对方多少次来此都是堂而皇之,怎么这一次就要避人耳目了。

    只是陆栩的惊异在外人看来根本就是毫无反应,不过是在骆子期说话时多看了他一眼罢了。

    旁人瞧不出来,但骆子期能。

    他向卓逸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卓姑娘,能不能请你先回。”

    这话的落点很稳,他没有在询问她的意见。

    卓逸君刚伸手指了一下还在小桌上摆着的碗碟,陆栩便开口:“明日一早我差人给你送回去。”

    这是要她立马消失的逐客令。

    卓逸君微微屈了屈膝,转身便往外走。

    骆子期替她关门,眼神交汇时,多说了一句:“还请卓姑娘不要告诉别人,我今晚来此的行踪。”

    “当然。”

    公廨的门在卓逸君面前牢牢关上。

    门里没发出任何声音,似是在等她离开。

    卓逸君回了济安楼。

    公廨里骆子期确定屋外当真再无人驻足,才长嘘一口气,伸手捞了一只千丝饼。

    他吃得很快,似是很久没有进食了一般。

    这的确不大正常。

    在吃相这方面,陆栩和骆子期曾达成过一致的意见,骆子期的优雅程度远比不上陆栩。

    “光盯着你吃饭,就能让我没有了胃口。”

    骆子期从不认为吃饭和优雅两字必须要连在一起,至于举手投足都要克制分寸的宴会,骆子期也不认为那是吃饭的场合。

    但此刻几口就将一只不小的千丝饼全部塞进胃里的饿狼吞食,也不是骆子期的一贯作风。

    他真的像许久没有吃过饭了一样。

    陆栩给骆子期用茶碗倒了一大杯茶让他润喉,好让他不至于因为狼吞虎咽了一只千丝饼而被噎死在这里。

    骆子期一饮而尽。

    当真是牛饮,这可是上好的雪山白毫,陆栩忽然有一丝懊悔,他该给他倒白水的。

    “说罢,你来有什么事?”

    骆子期的第二只千丝饼捞到了一只面上没有芝麻的,或许是因为不那么饿了,又或是为了不让自己后续狼狈的被人瞧见衣襟上满是溅上的肉汁,他进食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陆栩瞧见这个空隙,适时开口。

    “跃之,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这熟悉的话语让陆栩太阳穴猛的突突一跳。

    他下意识的就想把骆子期往外赶。上次听到这话之后,他耗费了近小半年的时间。

    做了什么?

    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

    骆子期将手中的饼往桌上一丢,顺势就抱住了陆栩用来赶他出门的胳膊。

    “跃之,我被监禁了。”

    陆栩的动作一顿,没有了下文。

    无论骆子期接下来要说什么,都不会是小事。

    单凭骆阁老当年的功绩和骆子期是骆家独苗这两点,只要骆子期不犯什么诛九族的大罪,他就能逍遥自在的过一辈子。

    “怎么回事?”

    这便是会帮他的意思。骆子期眼底划过一丝喜色:“昨日夜里,有位科举落榜的考生在暂住的客栈里自杀了。”

    “他杀?”陆栩言简意赅的总结。

    “不是。”骆子期一摆手,道:“白日里仵作已经验过了,的确是自杀。但他留下了一封遗书,点名科举中有考官与考生沆瀣一气,营私舞弊。”

    “人呢?”

    “此案被刑部接管,尸体也被带走了。”

    骆子期是科举的副监考官之一,此举为了避嫌,倒也合情合理。

    “那客栈本就是此次科举考生的聚集地,此事已经在京中流传开来,还有不少考生在贡院门前闹事了。”

    “安心,”陆栩给骆子期的茶碗里叙水,温声安慰道:“如此看来,监禁你不过是为堵悠悠众口。等一切查明,你就又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出我这锦衣府了。怕什么?都是一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

    陆栩听到骆子期这样说,心中倒是安下了几分。

    有人闹事,锦衣府不可能不知道,但没有报到他这里,想来闹的也没有那么大,那么对骆子期的监禁便是对外的安抚而已,想来几位监考官如今都被禁足在了家中。

    “又不是你被指控……”

    “但那考生遗书上指控我便是那徇私舞弊的监考官。”

    陆栩所有安慰的话都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便是那能诛九族的大罪。

    如今他能只被禁足在家中,监管还松散的能让他逃窜出来见自己,已经是看在骆阁老的功绩和他是骆家独苗的面子上了。

    若是罪名落实,圣上不但不会看在这两点上宽宥骆子期,宽宥骆家,反而会更加大发雷霆从严处置。

    陆栩面上的轻松被沉重一瞬间替换。

    “你认识那考生?”

    “自然不认识。”骆子期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能不清楚么?”

    也是。

    陆栩换了方向:“你最近查了什么案子?是不是得罪人了?”

    “没有吧……”骆子期先是犹豫着回答,在脑海中将进来所有的案子再脑海中过了一遍,依旧摇头道:“这些日子都是一些小偷小摸的案子,简单却繁琐,也不牵扯什么在朝官员之类的,都是平头百姓,不过倒以流民犯案为主。”

    若论得罪人……

    骆子期一抬眸,正与陆栩对视。

    陆栩问:“你想出来了?”

    骆子期苦笑道:“若论得罪人,哪有比查假银一案更得罪人的?我同你一起去了那太仓库门前,那幕后黑手若是聪明,想来也能猜到此事与我脱不了干系。”

    这话骆子期说的没错,只是这么分析,便又到了死胡同。

    公廨之内陷入一片寂静,骆子期刚要执筷去夹桌上的腌银鱼,陆栩笑道:

    “你这只是禁足,怎么他们连饭都不让你吃了么?”

    骆子期抬眼送了陆栩一个白眼:“我家无人擅庖厨,你又不是不知道,此番禁足已是很让我家老爷子忧心了,怎么还好意思再提要求吃这吃那的。”

    这口吃完,想要去夹下一筷,门口传来脚步声。

    骆子期动作一下定在原地,连呼吸恨不得都咽回肚里。

    还好门外只是王捷:“大人?”

    陆栩斜眼睨了骆子期一眼,扬声道:“什么事?”

    “府令传话来,让您去花厅。”

    “知道了。”

    陆栩起身,故意碰得书案木椅一阵响。

    骆子期趁着这个空隙,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好不叫人趁着陆栩出门的光景瞧见自己。

    陆栩开门,出了公廨,又将门关上。

    门外不止有王捷,还有陆淙身边的心腹徐惟。

    花厅里,陆淙独自一人坐着。

    徐惟跟着陆栩一路往花厅来,却止步于花厅外五步的地方。

    王捷见此,也不好跟着陆栩再往前进,只好也止步于同样的地方。

    “府令。”陆栩进了花厅,向还在饮酒陆淙行礼。

    “坐吧。”陆淙长袖一挥,指一指摆了酒杯的另一个座位。

    陆栩坐下,陆淙上下打量一眼看起来还算乖巧的陆栩,道:“骆家那小子又来找你了?“

    回复陆淙的只有沉默,陆栩没有答话。

    “呵,”陆淙从喉咙深处闷出一声笑来:“不必瞒我,你身上沾了那小子常年泡在旧案卷库里陈年案牍的味道,我一闻便知。”

    这话便不能再不接了,陆栩开口道:“昨日与子期见了一面,今日穿的还是昨日那身衣服,想来是那时沾上的。”

    这回陆淙的笑便冷多了:“随你。那小子沾得事儿你可都知道了?”

    “有所耳闻。”陆栩依旧回答的四平八稳。

    “你怎么看?”陆淙太了解自己一手养大的这个孩子了,他不想说的,单刀直入还能问出一点什么来,拐弯抹角的问就只能铩羽而归。

    “侄儿相信子期为人,他不会参与舞弊,此事定有隐情。”

    “隐从何来?”陆淙步步紧逼:“你可知道圣上为此事龙颜大怒?专门设立三司会审,由七王爷坐镇,就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三司?哪三司?”往常的三司会审,总有大理寺的一席之地,这回骆子期身为大理寺少卿当了科举的副考官,如今又是正风口浪尖上的人,为了避嫌,也为公正,必不会再有大理寺参与。

    “刑部,礼部……”陆淙专门顿了一顿,为的就是看陆栩的反应:“锦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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