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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直女的第一次恋爱任务

    眨眼间,江闲知就已站在黎明前的桥头上,桥边立着一个青年,群狼环伺。

    青年的围巾纷飞,正是棕黑的格子纹。

    但他长得并不像他,他的五官要更俊秀明朗些,他的气质要更儒雅随和些,他的身型要更挺拔有型些。只有那双眼睛与他有着三四分相似,不做表情时冷漠疏离。

    包围他的人墙又朝他逼近了一些,他眼看着就要被逼得跳江了。

    此时不救更待何时?江闲知顾不上什么尊不尊重剧情了,直接掏出手枪,冲上前去。

    “你们给我滚开!”江闲知挥舞着手枪大喊。

    他们回应了她句生硬的台词:“把东西交出来,交出来就饶你一命!”

    “什么交出东西,给我滚开!滚!”她说着,习惯性把人护在身后。

    他们置若罔闻,继续逼近。完全就是群只会推进剧情的NPC。

    江闲知立刻变更计划,转而思考如何带着思响逃脱包围。

    她刚想行动,一只手就从后面揽住了她,前头的人也随即停滞在原地。

    她的肩头一重,是他疲惫地靠在她肩上。

    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叹:“闲知啊,你还是来了吗?”

    眼泪几乎是在他声音响起的同时滑落。

    “容清……?”江闲知不敢置信地唤他,“容清,容清是你吗?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把捂住她的眼睛,阻止她回头去看他。

    “怎么了?你生气了是吧?你是不是很失望……不对,是绝望吧。要是我那天准时下班,要是我那天按约好的时间去找你吃晚饭,你可能、你可能就……”

    “傻瓜,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我就算怪罪全世界的人,也不会怪你的。你都不知道,你救过我多少回了。”

    他的怀抱慢慢收紧,恨不得把她嵌入他身体里一般,这样的不舍。

    可他说出来的话却是:“回去吧,回去好吗?这里很危险,最后可能连你的命也要搭进去,你才刚当上小组长,你未来的路那么光明,你可是叔叔阿姨最骄傲的女儿。世界上有太多的人不能失去你了,不像我……”

    “世界上也有人不想失去你啊!像我,像你大姨!这是次机会,有机会活,为什么不呢!”

    “没有什么为什么,因为我不需要你来给我机会。”

    哈?!这算什么话?陈容清从来就不会这样跟她说话。

    江闲知正想理论,却被他解下围巾,紧缚住身子。

    他说:“抱歉,时间到了。谢谢你,还能来看我。”

    江闲知还纳闷是什么时间到了,就见他挂上熟悉的温柔的笑,紧接着,用力将她推出人群。

    只听见数声枪声,思响的心口已然炸开血花,他伴着飞溅的血珠,跌落江去。

    江闲知瞪着冒烟的枪口,紧绷的神经彻底断了,尖叫起来:“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啊啊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还给我!把陈容清还给我!”

    江闲知冲上前去,可画面一颠,她打了个踉跄,跌倒在地,跌到学生宿舍内。

    面前有个青年,正伏案桌前,苦恼地抓挠着头发,似乎正疯狂地修改着什么。

    还没等江闲知细看,那青年迅速变矮变小,室内装潢也变了样,变得斑驳陈旧。

    再睁开眼时,她已经蜷在一张破烂的小板凳前,面前摊开一个本子,上面密密麻麻是字。正当她低头想看仔细时,却突觉头晕脑胀,墨迹扭曲成旋涡,漩涡中心蹦出一个个名字来:

    “江闲知”

    “江闲知”

    “江闲知”

    密密麻麻的,全是她的名字。它们游走于她的指尖、她的脸庞、她的身体,最后从黑色的字缝里渗出血珠,血珠快速长出血肉,长成个人形。黑发披下,回过头来,那居然是思响!

    江闲知扑上去,想抓住他,却扑倒在名册上。

    她的手才挨着名册,思响的证件照就开始融化消逝,而名册记录上的“自杀”二字也悄悄扭曲,化作一行血字:“他们杀了我,他们联起手来,想彻底毁灭我。”

    谁?

    江闲知猛地从梦中惊醒,满身冷汗,涕泗横流。

    人偶苏秀秀趴在她跟前,满脸紧张,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因为她的耳边全是惊魂未定的尖鸣声。

    谁要毁灭他?

    这是剧情吗?还是现实?

    毁灭的是陈容清吗?

    不过……思响确确实实被毁灭了。

    良久,她才钝钝地开口:“他……又死了。”

    语罢,清泪从眼角淌了下来,开了水龙头一般,无声地倾泻着。

    要是就那样走了也就算了,偏偏又回来了,怀抱偏偏那样真切地温暖,偏偏……

    陈容清中枪坠河的一幕又涌上心头,那抹温柔满足的笑,鲜亮得让她心口发疼。

    “秀,我能和他谈了。”江闲知呜咽着抱住苏秀秀,“秀,我想和他谈,我想他回来,有人要害他,我得救他,他需要我!可是……可是没机会了是吗?我又……我又……”

    “不是的。”苏秀秀手在空中一划,出现了个全息屏,“我们在《辣妈》篇只触发2次灵魂波动,情感共鸣值就高达79%,还唤醒了他1次!”

    “还能穿回去吗?”她希冀地看着苏秀秀。

    “唔……”苏秀秀一咬牙,“能!一定能!”

    她放出大话,就有些后悔了。

    《辣妈》里对思响的描写拢共就几行字,连最基本的人物形象都没有,又有什么契机再次触发?

    江闲知刚踏进房子时,她还能感受到强烈的呼唤,和急切的思念。

    如今,竟像一滩死水。

    江闲知看她来回翻同几页,以及她之前的种种动作,便猜测道:“是不是要有陈容清的字迹,加上思响的描写,才能重新触发穿越条件?”

    “昂……”苏秀秀沮丧地垂下头,“但全部都已经用过了。”

    “我还知道有个地方可以突破下。”

    两人把陈容清的房子翻了个底朝天,终于翻出了十几个陈旧的活页本——陪了他整个学生时代的创作记录本。

    江闲知咽了咽口水,大半边身子条件反射地麻了麻,混乱的记忆在她脑子里穿梭的体感实在太糟糕。

    这十几个本子,说是陈容清完完整整的一生都不为过,要是这一股脑全涌上来,能把她吃得骨头都不剩。

    “秀,咱们得约定下,你下次不能一口气把所有记忆塞进来,我吃不消,而且这样反而看不到具体信息,还浪费了机会。”她顿了顿,建议道,“或许你能不能找个方法监控下我的意识什么的?”

    苏秀秀思索了片刻,取下自己的银铃手镯,套在她手上。

    “你戴着这个,你的灵魂就能和我的共振啦!”

    江闲知说:“那我岂不是听不到你叮当叮当地来我身边了?”

    苏秀秀狡黠一笑,反问:“你猜?”

    江闲知扯开个苍白的笑,说:“我只希望,他来时,也能有些声音。”

    江闲知深吸一口气,慷慨就义状地迅速翻开其中一本,一头撞了上去。

    等再睁眼时,她已经在狭隘的床上了,惨白的台灯印得床帘内鬼影重重,床尾的电脑屏幕亮着。

    苏秀秀叽哇乱叫地紧跟着过来:“你怎么嗖地一下就进来了!”

    真相扑朔迷离,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情况也似乎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但这些都是她的直觉和猜测,她暂时不想拉上一个苏秀秀一起心惊肉跳。

    假如进度再快些,线索再多些……

    江闲知思绪纷飞,疯狂检索床尾的笔记本电脑,总算找到命名为《神探辣妈带球跑》的文档,正文却全是支离破碎的话语——

    “宋思响,宋家长子,根正苗红,和林夏不打不相识。因奸人陷害,误食脏药,两人发生了关系,产生了羁绊。最后两人坠入爱河,喜结连理。”但这句话被标注了删除线,旁边的小括号里写着:他俩不能有亲密戏份。

    “宋思响,林夏并肩作战的战友,他是林夏的盾牌,在书中他要保护她,在书外他要为她吞下所有谩骂。”同样被标注了删除线。

    思响一开始是主角?为什么最后变成了个边缘人物?甚至能完整的戏份都没有。

    江闲知不断往下翻,最后一句终于是白底黑字:

    “思响不必像任何人,思响不必存在于这部不堪的作品之中,只要他有像她的眼神,她看着我的眼神。”

    她?谁?我吗?

    江闲知忍不住自作多情了起来。

    但一回想起思响坠河前的一幕,又快速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她应该没有那样专注柔情地看过他。

    那又会是谁?

    江闲知忍不住猜测起来,脑子里翻过他身边一个又一个异性。

    “你在想什么?”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江闲知猛地回神,发现面前正站着思响。他一手撑伞,一手背在身后,风吹得他衣角飒飒作响,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清澈干净,回荡浩然之气。

    “宋思响?”江闲知不太确定地叫了声。

    他和之前完全就是两个人。

    “走啊江小姐,一会儿雨就该大了。”

    江闲知被他一引,便跟着他进了同一油纸伞下。

    但她千真万确地听到他喊她“江小姐”了,而不是“林小姐”,她紧急呼叫苏秀秀。

    业务新手苏秀秀也有些晕头转向,磕磕绊绊地说:“好像是被锁的番外,我检索不到具体内容。但是情感共鸣值又升了一个点,应该正式进入任务了。”

    这回真该谈恋爱了。江闲知立刻同手同脚了起来,连路都不会走了。

    宋思响见她如此不自然,干脆将大半伞面都倾向她。

    “你这是做什么?”江闲知立刻把伞推了回去。

    他歪头一笑,说:“江小姐若病了,往后谁替我翻译俄文?”

    “翻译《马克思主义》吗?”

    宋思响立刻有些兴奋:“江小姐也读过李大钊先生的著作?他的《庶民的胜利》《布尔什维主义的胜利》实在振奋人心!”

    江闲知断不准现在的时间,只能凭感觉小心措辞:“是有简单读过。我相信,马克思主义一定是指引中国走出黑暗的曙光。”她突然想起他坠河的时间,暗暗地传达:“中国最后一定会走向胜利,中华民族最后一定能重新站起来。”

    “你也这么觉得吗!”他很是激动,“虽然前途茫茫,但我始终相信,我泱泱文明五千年绝不可能就这样陨落。”

    “百折不挠,上下求索是刻在我们民族精神之中的印迹,这样的民族怎会轻易让异族奴隶?”

    这下子,宋思响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江闲知全然不顾苏秀秀的跳脚指导,与他大谈中国之灵魂,探讨中国之未来。

    她当然知道套公式最快,但那是最笨的解题方式,做题要讲究实事求是。既然要让陈容清的灵魂得到满足,当然要从陈容清的喜恶出发。

    现在聊天的氛围就好得不得了,像他们以往的无数次闲聊。

    所以她的方法论是没问题的。她来了点信心。

    直到黄包车疾驰而过,水花溅起,她本能一躲,恰好躲进他怀里。

    宋思响眼疾手快,一把环住她的腰身,接住她。

    陌生的肥皂味,陌生的力度,陌生的怀抱。她立刻就认出,这不是陈容清。几乎在两人刚有接触的同时,她一把推开他。

    油纸伞一甩,甩开一串雨珠。

    像是揭开他的红盖头般,宋思响脸红得像个柿子。

    匆匆一现的身体接触,让气氛突然变得让人无所适从,江闲知窘迫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江小姐,前面就是江府了,我就……先不送你了。”宋思响先开了口。

    江闲知低声应:“好。”

    “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江闲知微微颔首,示意他说完。

    “我明天,要去警队了。我能差人给你送信吗?”

    她浑身一震,枪声“砰”地在她脑子里响起,血色的记忆漫了上来,她霎时白了脸,急得央道:“怎么突然要去警队?能不去吗?”

    他只答道:“民族大义前,没有个人私欲。”

    她张嘴欲言,最后只是沉默。良久,才应下送信的事。

    “很担心吗?”宋思响突然问。

    江闲知眉毛一跳,感觉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她抬眸看向他,他的眼睛里果然又装起盈盈笑意,似春日江水,安静动人。

    “容……”

    他立刻打断她:“嘘!思响会帮你,思响也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他说罢,便消失个无影无踪。

    “刚刚那是陈容清吧!”江闲知急得问苏秀秀。

    苏秀秀只顾着炫耀她的战绩:“你看错了吧,唤醒次数并没有增加。不过你快看,情感共鸣度已经98%了!很快就能见到妈妈了,妈妈的灵魂会长什么样呢?”

    江闲知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按捺不住地焦躁不安。

    即使她知道急不得,知道凡事需要个过程,但她还是巴不得下一刻就能见到陈容清,拿到《辣妈》里的灵魂,他能恢复些意识。

    那之后,宋思响每日都差人往江府送信,信里话不多,常常只是一句“今日安”。

    直到有一天,信送来了他的邀约。

    相比起苏秀秀的欢天喜地,江闲知有些烦躁,都这个时候了,还看什么戏呢?还不如赶快把陈容清的灵魂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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